“师尊，你终于醒了。”顾铭紧紧抱住他，脸埋在他脖颈间，声音哽咽道：“你都睡了一千年了。”
莫凌双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有些湿意，眼含温意，伸手摸摸他的脑袋：“都多大了，怎的还跟个孩子一样。”
“师尊，徒儿好想你。”顾铭声音闷闷传来，带着些许委屈：“这不是假的吧？师尊。”
“嗯，为师回来了。”莫凌双有些心疼：“是真的，让你久等了。”
顾铭眼神微亮，抬起头看着莫凌双。
莫凌双因刚刚恢复神魂，体内灵力不稳定，脸色也还有些苍白，但是却眼含心疼的看着他。
顾铭心中一动，低头吻了下去。
莫凌双微愣了一下，随即生涩地回应他。
顾铭得到回应，吻的更加急促，就在莫凌双以为自己醒来的第一天就要做些荒唐事的时候，顾铭却放开他了。
顾铭微微弯腰，将下巴抵在莫凌双的肩膀上，说道：“师尊刚醒来，灵力有些不稳，先休息调息一番吧。”
莫凌双微微一笑，点头说：“好，你可要在旁？”
顾铭重重点头，便带着莫凌双去了宫殿内室的聚灵阵中间，把碍眼的冰棺收起来，拿出两个软垫放在阵眼处，两人便在此打坐。
转眼间过去了一月有余，顾铭因心魔影响，有些患得患失，始终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一个月里他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莫凌双，生怕一闭眼活生生的他就不见了，又变成毫无生息躺在冰棺中的样子。
若是真的那样，他真的会疯的。
黑瞑等人也收到了莫凌双醒来的消息，但也都识趣的没来打扰。
顾铭等了这一千年，外人都以为他位高权重、想要什么都有人争先恐后地上赶子送来、被无数人追捧。
但是，只有与之亲近的人才知道，顾铭这一千年过的有多么痛苦。
他始终认为莫凌双受伤神魂消失是因为他的原因，他把这件事情压在自己身上，始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每天玩命一样修炼，就是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才会害了莫凌双，还因此害了火燚涅槃。
要知道，火燚一旦涅槃不成功，那他就是真的消失在世间了，就连神魂都会被涅槃之火烧的一干二净。
这一千年里，他不仅心里饱受折磨，还时时刻刻防备着心魔作乱。每次心魔发作，他都会硬生生地想要压制下去，但是这个办法却也不是办法，这次若能成功压制下去，那下次心魔则会来的更加猛烈迅猛。
每次压制心魔都会对他自己造成伤害。
他孤寂地等了千年，虽然这些年也依旧会开玩笑，会打趣黑瞑和黑月这些人，但他们都知道，顾铭就快要坚持不住了。
若是莫凌双再晚个几百年甚至几十年才醒过来，那顾铭是真的要坚持不到那个时候了。
还没等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仅再也压制不住心魔，就连心脉乃至性命都会受到威胁。
这还不是最严重的，最严重的是，他一旦被心魔所控，那必定会大开杀戒，到时，这片大陆上怕是无人能拦得住魔气大开的顾铭。
所以众人在一开始得知顾铭想要一统云起大陆时，都没有一点意见，甚至还主动帮忙。黑月更是在成年后努力梳理自己的记忆，给他寻来不少对莫凌双恢复有好处的天材地宝。
他们知道这是顾铭心中的执念，亦是他无意识间控制心魔的一个方法。
他们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也自问不是什么好人，既然自己的好友有了方法，管他是要一统云起还是要毁掉云起，他们都只会支持他。
所幸，现在莫凌双醒了，顾铭的心魔也总算是没有失控，目前的状况是最好的。
顾铭和莫凌双二人在冰原宫殿打坐调息了一个多月，随后二人便去了九曲峰。
顾铭把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一件不落的告诉了莫凌双，莫凌双的脸色倒是如常。
他看着顾铭有些忐忑的样子，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脑袋：“不必如此，我不会怪你的。”
莫凌双看着顾铭赤红的双眼，微微有些失神，却也发觉了他心魔很是不稳定的事，蹙眉问道：“铭儿，你的心魔可还能控制住？”
顾铭笑道：“师尊放心，徒儿能控制住。”
“师尊日后可有什么打算？”
“我的神魂原本破败不堪，却被极寒之心拉入了它的空间，在里面得以修复，如今神魂要比之前更加稳固，你这些年又给我寻来这么些东西助我。”
莫凌双顿了顿：“为师这些年心境上有所突破，积压的灵力也应该能让我突破桎梏，飞升上界了。只是你……”
顾铭听到莫凌双的话，知道他也在想着自己，心中欢愉，笑着说道：“师尊不必担心，徒儿定能与师尊一起飞升。”
莫凌双闻言点了点头：“如此甚好。”
顾铭拉住他的手，莫凌双却反手扣住，给他把了把脉，这才发现顾铭的身体内有很多暗伤，他微微抿唇。
顾铭见状立刻解释道：“师尊，徒儿已经在治疗了，师尊不必忧心。”
莫凌双自然知道他在忽悠自己呢，轻叹了口气，也不舍得责怪他，边走边说道：“跟过来，为师给你准备药浴。”
顾铭立刻跟过去，再次牵住他的手，握紧。
顾铭的暗伤有些是这些年征战时留下的，有些是自己玩命修炼时留下的。
这些暗伤每日都在隐隐作痛，但他似乎毫无所觉，依旧每天都只想着提升修为，对暗伤视而不见。
莫凌双对自己的徒弟自问也还算了解，猜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但也只能无奈地替他疗伤。
二人有默契般，谁也没提顾铭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这些事情如一枚种子一般在莫凌双心中落下，生根发芽，渐渐长成参天大树，温暖滋养着他那从小便枯冷下来的心。
顾铭看着莫凌双在温泉边细心的给自己准备药浴，见他弄好了，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邀请道：“师尊与徒儿一起，好不好？”
莫凌双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心中挣扎了一番，随即又放松下来，启唇吐出一个字来：“好。”说完又轻吐了口气。
顾铭本以为自己一定会被拒绝，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但却没想到莫凌双竟然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