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法关闭可还行?
姜岑在听完的一瞬间彻底傻眼了。
他还懵着的时候……
“但,您可以前往地狱,击杀所有恶鬼,您要这么做的话,我愿尽绵薄之力!”
姜岑并不关心脑中尊者口中的“绵薄之力”是真是假,也不在乎为什么这脑残尊者要帮他杀害同类。
他只关心一点。
“你刚才说你们地狱有多少恶鬼来着?”
“很多……”
“很多是多少?大概数量都搞不清楚吗?还特么尊者呢!”
“如果非要用数字定义一个量值的话……大概三万吧……”
姜岑松了口气。
“还好才三万,不多不多……”
“那个……是三万兆,如果地狱只有三万恶鬼的话,估计我……估计那位存在做梦都能笑醒,也不必为地狱的未来而发愁了。”
姜岑的眼皮跳了跳。
三万……兆?兆????
这个数目,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地狱,竟恐怖如斯……
按照狗屁尊者所说,要终止“他们从地狱来”计划,需要姜岑将三万兆恶鬼全部消灭。
这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姜岑稍稍琢磨了一下,别说是杀数量如此之巨的恶鬼了,就算是他穷其一生有意无意杀害的小蝌蚪总量,似乎也达不到三万兆……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怎么和身体里的狗屁尊者继续交流下去了。
就在他心中一万个懵逼的时候,狗屁尊者忽然语气焦急地主动开了口。
“我马上就要进入休眠状态了!如果你想阻止这个计划,必须在我的帮助下才有可能实现!所以!你需要在之后将我唤醒!从某种意义上讲,我们现在可以说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而且,刚才是我救了你!如果不是重塑你肉身的话,我根本就不可能被迫进入休眠状态!你有责任也有义务唤……”
在姜岑还没听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狗屁尊者突然就不吭声了。
话说到一半停下来,这跟那些写小说的突然断章有何区别?
作为能一个念头掌控对方生死的人,姜岑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带着极为不满的情绪问道:“有责任有义务换啥?你倒是说啊?”
“吭声啊!”
“人呢?”
姜岑愣了愣,琢磨着对方似乎真的像其所说一样进入了某种休眠状态。
在心里念叨“你去死”仍然没能得到回应之后,他确定了对方的确进入了那什么玩意休眠状态中去。
“阻止计划,必须要在你的帮助下实现?”
“骗谁呢……你不过就是你们地狱老大下边的小跟班,地狱老大那么大的大哥,辛辛苦苦搞出来的可持续发展计划,怎么也不像是你一小弟能阻止的好吧……”
对于刚才狗屁尊者所说的一切,姜岑只是有选择性的听了一些,他怎么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一个连人都不是的恶鬼所说鬼话的。
“把你唤醒?疯求了才把你唤醒……巴不得你永远醒不过来才好呢……要真的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跟我交流,这恐怕比耳鸣还难受。”
“还有什么重塑肉身?什么鬼东西……”
姜岑摸了摸下巴,饶有所思片刻,自言自语道:“不过说起来,好像我的确是被这杀人犯救下的,毕竟刚才……”
想到这里,他愣住了,脸上满是恍惚之色。
他这才想起来,自己面前还有一个人呢……
确切地说,应该是还有一具尸体……
尸体……
脑中闪过这两个字后,姜岑不淡定了。
他神情闪烁的看向自己的手……
长长的黑色指甲,穿透了诺柒的胸膛。
姜岑的脸上显露出焦虑,在这焦虑之下,是一股难以言述的悲伤。
诺柒……
死了。
“诺柒……”
他喃喃着这个名字。
要是对方不是les的话,上辈子搞不好他真的能和诺柒在一起。
就算没在一起,但在心里面,姜岑多多少少对诺柒还是有着感情的。
他是一个男人。
当一个男人发现自己喜欢的女孩不在之后,是怎么也不可能平常心的。
更何况。
诺柒死在他的面前。
从某种意义上讲……
诺柒,死于他手。
天空最后一丝月色被乌云遮蔽,当最后的月光消失,并无任何照明设施的小巷变得漆黑一片。
姜岑甚至连诺柒的模样都看不清了。
他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诺柒,是死在谁的手里呢?”
“死在上她身的那只恶鬼手里,还是我身体里那东西的手里?”
“亦或是……我?”
想到这里,姜岑心里的悲伤涌出眼眶。
像是积木散架一样,他突然瘫坐在地上。
借着小巷外模糊的灯光,他的视线停留在诺柒身上,陷入了呆滞。
他就这么干坐着,眼里不停淌眼泪,一直维持这个状态近半小时时间。
“为什么让我重生,又让我遇到这样一个世界?”
“诺柒的死……可能只是个开始吧?”
“会有很多人陆陆续续死去吧?”
“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最后……也许,这个世界上就剩我一个人了。”
“照目前这样发展下去,也许用不了多久时间,这个世界就会变成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了……”
“全世界除了我都是鬼。”
姜岑突然大口大口喘着气。
一种孤独感猝不及防地包裹了他的全身上下。
“三万兆啊……”
“我怎么可能做得到?”
“就我一个人的世界,活着还有意思吗?”
“有意思吗?”
姜岑将这几句话念出了声。
像是在与空气对峙的样子,实则在质问着自己。
从刚才了解到部分应该是真相的东西到现在,也就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之前,他还满脑子都是“活下去”这三个字。
但现在……
他突然不想活了。
想死。
真的想死。
陪这个世界上的七十四亿人,一起去死。
姜岑的嘴唇颤抖起来,他的内心突然被无穷无尽的恐惧感包裹。
不是害怕自杀有多痛苦,而是……对那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感到恐惧。
或许这种情况之下,跟这个世界一起去死,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就在他琢磨着到底是割腕还是跳楼的时候,小巷外突然照过来一束手电筒光亮。
一个粗壮的男声响起。
“嘿!”
“嘿!听不见吗?”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
“里边的!”
“别看!除了你还有谁?就说你呢!干什么呢?”
另一个声音紧跟其后。
“老周!情况不对劲!他旁边有个女的!似乎昏迷了!”
“请你举起双手!放开你手中的女孩!马上!立刻!”
穿着警服的人,将手中手枪对准了姜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