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境这一块,近段时间是一天比一天的严,上一次过境咱们混进难民队伍里,就能蒙混过关,但现在不行了,逢车必截,逢人必查。”老铁点上一根烟,嘬了两口,回道。
“咋地?有情况昂?”
“边境这一块,前段时间查获一起走私毒品的大案,抓了好几十人,形势一下子就紧张起来,要是没有正规手续,想偷渡过去太难了。”
“那咋办?不能在这儿老等着啊!?”张云霄皱着眉头说道。
“我让我儿子联系着呢,看看蛇头那边谈得咋样,要是快的话,这两天就有信。”
“那咱们上车说吧,小穆,你开你铁叔的车,我们三个人坐一个车,在车上聊吧!”
随后,大家纷纷上车,张云霄和老铁坐一个车,小穆开车。
两辆汽车一前一后的在石子路上来回颠簸,山回路转,景物不断变换,但道路两旁一直是绿树葱葱,生机盎然。
......
就在张云霄他们刚离开214国道出口,紧随其后的下来一辆汉兰达和一辆三凌。
......
长城车里。
“老铁,这两天有把握跟蛇头谈妥吗?”张云霄心里还是有点担心,问道。
“......怒我直言,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钱给足了,形势再紧,蛇头也能办这事。咱们是老朋友了,咱们办事是不是得稳妥点?”老铁是一个稳重型的人,想了想回道。
“那是,但是我的档期安排得比较紧,要是拖的时间久了,人我送过境就没有停留的时间了。”张云霄点了点头,说道。
“我发现商人现在都是这样儿,为了挣钱,办什么事总是风急火燎的,住两天就住两天呗,我肯定有办法,把你的人送过去。”
“......这不一堆事赶一块儿了吗,我要是不及时回去,有些事还真不行。”张云霄撇了撇嘴,回道。
“那行,你要是真有事,我就不留你,我找一个可靠的蛇头,说啥也得把你的人送过去。”
车子往前进行了半个小时左右,突然眼前天空一片乌云,黑压压的飘了过来,天边如同被墨汁浸染过一般,而且在前挡风玻璃上已经有了零星的小雨点子。
张云霄看了看窗外的情况,顿时感觉有点压抑,甚至有点不祥的感觉。
“哎呀,这不一大会儿的功夫咋就要下雨了呢?”张云霄皱着眉头自语了一句,话语中明显有点悲观的情绪。
“霄,在这边,三天两头的下雨那都正常,一天下个两回三回也不稀奇。在白天,你往远处高山眺望,就能看到半山腰雾气腾腾,不大一会儿就可能下雨点子。但是,这个天气也有好处。”老铁把话只说了一半。
“有啥好处啊,这一下雨,浑身潮乎乎的,衣服就跟粘在身上一样,怪难受的。”
“天一下雨,偷渡的机会就来了,在夜黑风高的夜晚,再加上暴雨倾盆,边防松弛,蛇头活跃,咱们乘机偷渡过去就行。”
“你家离中缅界河还有多远。”
“上一次你不是来了吗,就在打洛镇,步行十分钏就能到眉公河,是不是挺近的,只要联系好蛇头,咱们随时就可以出发。”
“那行,咱们先到你家,等天黑之后,看能不能乘机偷渡过去。”
两个人正聊着天,倾刻间,电闪雷鸣,紧接着就是大雨瓢泼,前挡风玻璃上的雨刮器在快速来回刷着玻璃,可是就这样,也只能模糊的看到前面的道路。
“哎呀,这雨够劲的啊!”老铁看了看窗外,接着非常乐观的说道:“在这个季节下这么大的雨还真不多,这真是天助我矣!”
两辆车子在暴雨中艰难的前行着,泥宁不堪的土道,开始留下一道道很深的车辙印儿,但随即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又被暴雨冲没。
.......
老铁的家就住在打洛镇的城乡结合部,是一个无名的小山村,属于自然村的那种,没有几户人家。平时没事,老铁也就做点边贸生意。虽然处于城乡结合部,但发展滞后,更像是一个落后的农村。
两辆车子进了村子之后,直接停在具有西南特色的二层小楼后面。这种二层小楼,一楼基本不住人,四处透风,只有柱子,没有砖墙,说白了就是吊脚楼,一层主要用于养家畜。
......
半小时之后,老铁生起火塘,大家围着火塘一边烤火烘一下打湿的衣服,一边就着塘中间吊着的那个大铝锅野味,喝着白酒。
“来,到我这儿了,招待简单昂,大家不要挑理。”老铁端起林酒杯,接着说道:“我们这边潮湿,喝点白酒驱驱寒有必要,要不晚上睡觉都睡不着,干一个昂!”
“干,干。”大家不约而同的说道。
随后大家一饮而尽,干了一杯。
“哗啦!”
老铁从墙角提出一个能装五公升的色拉油油桶,打开盖说道:“这都是我们自酿的酒,纯粮食酒,好喝不上头,咱们多喝两杯啊!”
老铁似乎没有多少客套,但说话实在,有啥说啥。
“行,我真想多喝点,路上劳顿,喝点酒能解解乏。”说着张云霄把手中的玻璃杯子伸了过去,接着说道:“老铁啊,上一次宇文泰说他的朋友叫老铁,我开始以为你们关系杠杠的铁,没想到你是姓铁,这在泰族里姓铁的不多昂!”
“我叫铁英,我儿子叫铁小强,其实我祖辈都是复姓,叫铁丘什么的,明朝祖辈出了一个兵部尚书,跟着朱元璋的孙子朱允文干,后来不是朱隶造反,我祖辈统兵镇压,没想到朱允文这个小皇帝愣是没干过自己的叔叔,结果朱隶造反成功,我这铁家祖辈被杀,幸存下来的家人隐名埋姓逃到中缅交界的这个地方来了。”
“......那你祖辈站错队了昂!”张云霄抿嘴一笑。
“那可不,要是跟着朱隶干,现在弄不好我们铁家还是什么贵族呢,这特玛的现在偏安一隅也只能混个吃喝了!”铁英一点也没遮掩的意思,脱口而出。
“你现在干点啥?”
“平时做点边贸小生意,空闲时到江边打鱼摸虾,对付点吃喝呗,也就这样,日子平淡无奇!”
“以后就这样过昂?”张云霄问了一句。
“在接你电话里我就说了,我有事想找你帮忙,不行你帮我找点事干呗,你要是娴咱岁数大,可我那儿子还行,20出头,机灵的。”老铁有点自我推销的意思,抿了口酒说道。
“你儿子什么毕业的?他能干点啥?”
“他昂,他小学毕业差三年,一直跟着我干呢,你看他能干点啥?”老铁反问道。
“哈哈,你得容我功夫,让我好好想想,我但给他一个合适的位置才行昂!”
“那行,你那边要是真是能给安排,我拿这杯酒敬你一下,那谢谢昂!”老铁没有多余的话语,说完端起酒杯,自个儿干了一杯,带点酒气的说道:“一个亿万富翁的老板,能光临寒舍,看来我祖上还是积德了,你回去帮我想想,我儿子跟我20多年了,他跟我一样,人实诚,这一点我特别放心,要不在这个鬼地方,多少人沾上毒品把家都毁了啊!”
“你老伴呢,上一次来我就没见到,这一次还没到。”
“下一次你还见不到!”老铁说着,声调变得沉重起来。
“咋啦,人没了?”
“贩毒,我都不知道她干这个,有一次几个人合伙贩了2公斤的毒,被边防抓住了,结果命没保住,哎,我特玛的当时就没狠心拉住,要是心再狠点,也不至于。”
“那你拉着她呗!”
“她说最后一次,我劝了两句,也没当回事,结果真的一去不复返了。”老铁说话间,眼眶潮湿。
“......干这玩应的多少不是说想干最后一次洗手不干了,结果就是最后一次被抓。
“要知道这个结果,我说啥也不让她去,现在说这个有啥用啊,我对不起她,所以我一个人一直拉扯着铁小强,也就是想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
“......哎,你特玛的怪不容易的啊!”张云霄一听叹息一声,举起杯,说道:“来,喝一口,你这事我想着呢!”
众人碰杯,这杯白酒喝得让人有点酸楚!
......
外面一直下着雨,阴阴沉沉,而且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屋檐下的雨钱开始断着珠儿往下流,到后来形成无数个小瀑布。
虽然天气非常的湿冷,但大家围着火塘喝酒吃肉确实非常舒服,直到下午5点多钟,阴雨天,似乎天也黑得早点,张云霄他们喝了点白酒之后,就有点醉意蒙胧蒙胧,加上一路劳顿,大家简单的洗了把脸,有的就开休息了。
......
二层小楼前面一条泥宁的马路上,一台汉兰达和三凌,已经支起大灯和雾灯,在湿滑的土道儿上,不知道为什么走走停停。
“这特玛的咋就下个不停了呢,这车辙子印儿一点也没有了,我觉得就在这附近,再特玛的往前走那就到边防口岸了。”秃顶中年摸着脑瓜子,冲着开车的司机说道。
“那咱们开慢点,过这个村,看地图就到口岸了。”司机也是觉得就在附近。
“不行,先停下,我看看这个村子里有没有他们。”秃顶中年,透过车窗,睁大眼睛冲着老铁的二层小楼看了又看,但也没看明白,因为雨大,加上张云霄他们的车停在楼后,所以,他们没发现楼前有车,也就不能判定张云霄他们在不在这儿。
“唰唰唰!”
就在秃顶中年犹豫不决时,汉兰达正前方射来汽车远光,随即直接扎进二层小楼,并往后院开去。
“握草,这车开后院去了,他们是不是也把车停在后院了?”秃顶中年嗷嗷的嚎了一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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