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少茵对郭骁骁的衣着倒是不在意,注意力全部落在了她的手上。没牵手,很好,袁少茵暗喜。
“娘,我饿了,咱们吃东西去吧。”袁少茵拉着袁夫人的手说道。
袁夫人本来还想再和郭骁骁说一会儿话的,但是仔细想想,来日方长,这次就先放过她吧。
郭骁骁对袁夫人行了个礼,就回新房去了,袁少诚跟了出去。
走到游廊时,袁少诚道:“难为你了。”
她笑笑,没有说话。
“她其实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你过些日子就知道了。”
“我没放在心上,再说,她是长辈,我是晚辈,长辈教训晚辈是应该的。”
第二个晚上,袁少诚还是在书房歇下了。郭骁骁习惯了一个人睡,身边没有人,她竟觉得甚好。
她睡觉喜欢动来动去,尤其是冬天的时候,好不容易睡暖的被窝,她一折腾,全凉了。
袁少诚曾与她说过袁家的三房和五房,但是她来了七八天,没见着他们的人影。
郭骁骁也觉得纳闷,小兰倒是在府里打听到了,特来房里与郭骁骁细说。
“奴婢听袁二小姐身边的喜鹊说,三房和五房老早就搬出去了,大房和二房也分了家在外头住,如今这府里只有咱姑爷、袁夫人和袁二小姐。”
“分家了?”郭骁骁戴上耳坠,“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说,大房和二房是袁老爷在世分的家。老爷说儿子大了,让他们独立门户。三房和五房是老爷过世之后才出去的,具体是什么原因,奴婢也不清楚。”
郭骁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虽然袁少诚什么都没说,但是她在一个新环境里总觉得不安心,一定要把周遭都了解过了,她才能吃得下饭。
一日,郭骁骁和小兰出府,打算去子衿坊看看。虽然她已经出嫁了,但她仍是子衿坊的掌柜的。
雅容说,绣女们没有事情做,所以总是发牢骚。之前整顿过纲纪,但是只能维持一阵子,就又恢复原状了。
总是压制也不是办法,得让绣女有事情做才行。可是,绣女们本就是为了绣坊而存在,若是挪去别处,就是大材小用。此事得从长计议,郭骁骁随后去了袁氏药铺。
郭骁骁举目眺望,小兰乃问:“您干嘛站在外头做什么?直接进去不就完了吗?”
“你不懂。”郭骁骁叹了口气,“药铺人多眼杂,我不适宜呆在那里。”
小兰点了点头。郭骁骁现在远处看了几眼,只见袁少诚心无旁骛地给病人把脉,没什么意外,郭骁骁也就回去了。
行至琉璃巷时,眼前突然出现一人对郭骁骁拱手行礼。
“四弟妹安好。”
“你是?”郭骁骁退后几分。
“哦,我是三房的长子。”那人笑道。
“原来是哥哥呀,我从前未见过你,不大认得,失敬失敬。”郭骁骁与他客套。
“不妨事的,四弟妹这是从哪儿回来呀?”
“快中午了,我寻思着找四郎回来吃饭呢。”
“唉,阿诚就是这样,每次一忙就忘了吃饭,还得媳妇儿来亲自寻他。四弟妹长得温婉可人,我要是阿诚,我肯定呆家里不往外跑。”
“哥哥说笑了。”郭骁骁一心想走,“婆婆还在家里等着我,就不留哥哥吃饭了。”
“好好。”袁少杰拱手笑道。
谁知郭骁骁才走几步,袁少杰又叫住了她。
“哥哥还有什么事情吗?”郭骁骁回头问道。
“无事,无事。”
郭骁骁心想,这三房的哥哥怕是心术不正,还是快走为妙,于是带着小兰迅速进府了。
才至房间,小兰就开始嘟囔了:“这个三房的哥哥,贼眉鼠眼的,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
“嘘,你小声些,你是怕别人听不到吗?”
小兰压低了声音道:“他方才看您的眼神,都要流口水了,您往后可得避得点他。”
“你放心,我知道的。”
天黑时,袁少诚和大辙坐着马车回来了。郭骁骁正坐在房里等袁少诚用饭,谁知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回来,郭骁骁便去问小兰。
小兰说,袁少诚一回来就被袁夫人叫过去了。郭骁骁心有疑虑,却不动声色。
约莫过了两刻钟,袁少诚回房了。
郭骁骁上前为他脱下外衣,说道:“快要洗手吧,饭菜都要凉了。”
“嗯。”他迅速洗手落座了。
郭骁骁吃着饭,心想,袁夫人找他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所以一直偷瞄袁少诚的表情。
只见袁少诚面色平静,安静地吃着饭。虽然他不问,但是她也要交代点什么。
“我今天,见到三房的哥哥了。”她轻声道。
“嗯。”
“他还托我问你好来着。”她补充道。
“嗯。”过了一会儿他又道,“你往后见他,不必那么恭敬,做做样子就罢了。”
“是。”
袁少诚吃过饭,穿上衣裳,又去了书房。郭骁骁让小兰去盯着,谁知袁少诚洗过澡后,竟在书房歇下了。
无话,夜凉花藤下,郭骁骁握着香囊入睡了。之后每日敬茶,袁夫人都没给郭骁骁好脸色。
下人们见她时,也总是碎碎叨叨地说她的闲话。纵然郭骁骁假装听不见,可是别人总有办法让她听见。
小兰是个急性子,别人一激将法,小兰就中招了,屁颠屁颠跑来跟郭骁骁诉苦。
“小姐,她们说你坏话!”
“都说了别叫我小姐,这里不是郭府。”郭骁骁边煮茶边道。
“是,少夫人。”小兰又接着刚才的话题说下去,“您知道她们都怎么说您的吗?”
“不知道。”
“那,那您就不想知道吗?”
“不想。”
“呜呜呜。”小兰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才一会儿,小兰又回来了,声音大得很:“不行,奴婢憋不住了,奴婢要跟你说。她们说您不守妇道,媚惑三房长子,说您与三房长子眉来眼去,给姑爷戴绿帽子。”
“嗯。”
小兰看郭骁骁云淡风轻的样子,更加急了:“您,您就不生气不难过吗?”
“我有什么好生气好难过的。”
“可是……”
“你听我说。”郭骁骁放下煮茶器皿,耐心的说道,“这府里最不喜欢我的人是谁?”
“是……夫人。”
“我且问你,你那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是喜鹊告诉我的,喜鹊又是从唐妈妈的手下如宝那里听来的……哦,难道是?”小兰瞪大了眼睛。
“是她故意让下人们传这些话的,她虽然面子上不好直接说我,但是她能让下人们都厌弃我。此事,夫君应该也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有生我的气,想来也是知晓三房哥哥的为人,才不在意这些。”
“原来如此,所以您不生气,不发怒才是正确的做法。”
“对。”郭骁骁底下眸子,“我越是想要争辩,就越是说不清楚。既然夫君不把这件事情当回事,我也不必放在心上。”
就这样到了十月,天气越来越凉了,袁少诚还是在书房歇息。
郭骁骁不知袁少诚心里所想,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她应该恪尽职守才是。她带着洗漱的用具走进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
“你怎么来了?”袁少诚开门道。
“夜深了,我想着,夫君应该快歇息了,就过来侍候夫君。”
袁少诚犹豫了一会儿,退开让郭骁骁进去了。小兰见状,就将门关上,守在门外。
大辙正好走过来,手里端着水盆和手帕。
“小兰!”
“嘘。”小兰靠近他说道,“少夫人在里边呢。”
大辙笑开了颜:“那我这……”
“拿回去自个儿用吧。”
“哎。”大辙刚一转身,又转了回来。
“走呀。”小兰道。
“我不走。”
“为什么不走?”
“我……”大辙腾出一只手挠挠头,讪讪地笑了。
“那行吧。这儿既然有你守着,我就走了。”
“哎,小兰。”大辙追过去。
“你还有什么事呀?”小兰有些不耐烦。
“我,我……”他傻笑着。
“你你你,你什么你呀?”
“我……”
突然出来一阵寒风,小兰哆嗦着身子说道:“这天儿太冷了,我挨不住,先回房了。”
大辙一听,马上脱下衣服给小兰披上。
“你这是做什么?”小兰惊得退到一边。
“你不是说你冷吗?”大辙傻笑道。
小兰连忙扯下他的衣服,交还给他:“我不冷了,少夫人和姑爷还在里头呢,你快去守着。”
小兰迅速退下,大辙看着她的影子消失了,这才回去守着房门。
书房里,郭骁骁为袁少诚脱下靴子,给他洗脚。
“让你费心了。”他皱着眉头说道。
“你成日为那些病人费心,我做这些,不过是鸡毛蒜皮。”她用方巾给他擦着脚。
“快起来。”
她仍蹲着身子为他洗脚。
“起来!”他再一次说道。
她心想,他虽是这么说,但是她不能这么做。若是让袁夫人知道,肯定又要训斥她了。
谁知他“哗”地一声,直接把脚从水盆里抽出来了,水滴溅到四处,湿了鞋袜和地板。
郭骁骁愣住了,抬头看着他。他身长八尺,挺直了身子站在她面前。
“夫君怎么了,是妾身伺候得不舒服吗?”
“这府里的下人,老老少少有一百多号,我不缺人伺候!”
“那……是妾身做错什么,让夫君不高兴了吗?”她低着头,声音变得低低的。
“你是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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