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贵国的诚意?”
疤痕大汉声音沉如洪钟,手里的弯刀垂在地上。
光是那刀,就半人身那么高。
气势不可小觑。
邻国来的王子的确是比传闻中的更加的病弱。
看着脸色苍白,身体也很是单薄。
时不时的掩住嘴咳嗽几下。
不知道是舟车劳顿还是因为本身的身体不好。
跟打听来的消息不一样。
也怨不得和安会反抗。
只是这反抗的后果,却足够的严重了。
和安还要大喊大叫的,被人塞住了嘴巴,给按在原地了。
只呜呜呜的发出声音,但是却说不出来我完整的话了。
但是光是脸上那样子,就能清楚,她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刚才还比较融合的气氛,现在变成了拔刀相对。
“这种待客之道,还真是带着贵国的特色。”
那病怏怏的王子说话。
声音都不算是很高。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还咳嗽了几下。
隐约的我似乎是看到他擦拭的手帕上带着刺眼的红色。
像是鲜血。
我听说邻国那边皇室的竞争很严重,却没想到,会严重到这个程度。
就连正儿八经的储君,都会身体糟糕到这程度。
但是他身边的疤痕却中气十足。
“既然这样的话,就不要怪我不客气。”疤痕手里的刀抬起来,又重重地落下。
他眼前的桌子被劈成了两半。
这边一阵尖叫的声音。
和安的尖叫声最大。
也是最惊恐的一个。
好像这刀子是对准了她的脖子来的。
不过也的确是差不多如此的。
因为那疤痕拿起刀子的时候,还阴狠的看向了和安那边。
“不,不是我,不是我要嫁,是她!”
和安随手就抓了个人推出去。
抓出去的赫然就是十三公主。
十三妹还年幼。
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里水汪汪的,稚嫩无助的被推出去,踉跄了几下,差点撞到那刀子上。
嘴巴一瘪,眼泪就唰的出来了。
无助茫然的四处环顾。
在看向我这边的时候,才委屈的伸开手臂。
弱弱的叫了一句:“阿姐。”
我原本还不算是愤怒。
但是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火气才蹭的上来了。
我原以为和安之前是为了赌气才那么说,却没想到她真的能下的去手。
可那疤痕却不管不顾的。
火气上来了,哪里还管三七二十一的。
手里的刀冲着十三妹就过去。
十三妹甚至躲闪都没有,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我。
小胳膊小腿的还踉跄了几下,径直的往我这边走。
刀子马上就落在她身上的时候,我手里的鞭子甚至都来不及抽出来。
几个杯子直直的砸过去。
其中一个恰好砸在刀身上。
那些杯子都碎在了地上。
是从陈启择那边砸出来的。
“不经别人的允许,就能随意杀人?”
陈启择双手撑着起来。
在别人的眼里看着也许很简单。
可我的角度却看的清楚。
光是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似乎就很艰难。
手背上青筋暴起。
跟我一样的伤口上,外翻,看着比我当初的样子更加的狰狞。
手臂上没有多少的肉,都是骨头。
他的眼皮甚至都抬不起来,若不是宽大的龙袍遮掩住的话,只怕他的身体还不如邻国王子的身体好。
那疤痕的刀转了个方向,直直的冲着陈启择过去。
那么沉的大刀,在他的手里却像是孩童的玩具,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还带着轻蔑的笑。
“若是说规矩的话,首先贵国得有足够的诚意才能行。”
我手里的鞭子抽出去。
穿过帘子。
堪堪的卷在刀身上。
拦住了几分力道,可是鞭子却被削断了。
“好了。”
邻国王子开口。
那继续要逼近的弯刀,才终于的停下来。
疤痕显然不是很满意,但还是顺从的站在一侧,垂头。
又是一阵咳嗽。
那邻国的王子直接看向帘子那边。
声音不算高,也没感情波动,似乎只是一个躯壳说话,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
“听闻长公主的才能不输男子,容貌昳丽,那我便斗胆求娶长公主,愿以三个城池作为聘礼。”
这突然的转变,让所有的人都惊住了。
甚至他身边的疤痕都失声说:“王爷!不可!”
可那王子不过抬抬手,阻拦住了他说话。
我原本走弯路要做的事情,却没想到会鬼使神差的变成这样。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那我若是不允呢?”
裴佑晟的嗓音冷淡。
这边的宴会,完全成为了战场。
地上乌遭的一片。
两边的人马也都是在这边随时预备着开战。
原本的和亲,硬是变成了如今的场面。
裴佑晟的视线不曾看向我。
但是他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心脏突的跳动了一下。
手攥紧了,背部依旧绷紧坐直了。
那一瞬,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对不对。
远嫁过去,不过就是为了赌一把而已。
我也说不准,到底这做法行不行,能不能找到邢老爷子留下的线索,能不能找到解除蛊虫的办法。
国不可一日无君主。
若是继续拖延下去的话,在父皇驾崩之后,我便是要亲手送走我这弟弟。
而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允许发生的!
“哦,对了。”
“我似乎是听闻,长公主似乎是有了婚约。”
邻国王子突然笑了,看着没丝毫的杀伤力。
整张脸长得也是平淡无奇的,普通到如果换上了平民的衣服,根本认不出来。
说话也是慢里斯条的,好像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事情,而不是有了圣旨后的婚约。
“原本不想夺人所好的,但是眼前看来,能值三个城池的,似乎只有长公主殿下了。”
“而这个……”
他的视线扫过和安的时候,眼里明显带着一丝的厌恶。
剩下的话,没说完。
十三妹已经踉跄的爬上去了,掀开帘子,哭着扑到我怀里来。
奶声奶气的叫道:“阿姐。”
我手指微微的僵硬,弯腰把她抱起来。
所有的姊妹们,我除了陈启择这个弟弟都不亲近。
但是十三妹的生母却在上次逼宫的时候被刺死了,我只是伸手遮住十三妹的眼睛,她便是一直潜意识的依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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