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治疗的最后一天。x离开后的屋子静谧无声,连整个世界的嘈杂都安静下来。
越是平静痛苦就越是张牙舞爪,崇笙思绪很乱,整整一上午都难有片刻安宁。
千般复杂万般缘由爱恨交织理不清也想不明,怨只怨生活冷血,偏偏众难齐发不由功德罪过。
她由卧室踱步到客厅,再由客厅踱步到厨房,迂迂回回坐立难安。往日那种独处一世偏安一隅的淡泊从容早已灰飞烟灭。
最为纠缠坎坷的无非是什么时候回去和父母商量,又要如何开这个口。
崇笙很是感伤也很是狂躁,可她不能闹不能砸,关于堵在心口的压抑,她只感受着它愈渐递加的沉重无计可施。
“要不……出去走走吧。”
崇笙紧紧握着手机看向窗外自言自语到。她手里的电话界面停留在和莫超然的通话记录里,十个拨号十个未接。
心情已是这般糟粕模样,久了,皮囊也自然符之辉映。今日的眼影盒很重,粉底液很重,就连那只木质小刷也很重。
“哐啷”一声清脆响,崇笙看着镜子里憔悴沧桑的自己一时心火失了势猛然攒动,倍感焦虑烦躁的她将手中粉底耍顺势摔进厕所的洗手池里。
她气冲冲的大步流星来到玄关前,随手抓起衣架上的外套摔门离去。
没有修容没有眼妆唇妆,甚至连腮红都没有,有的只是脸上薄薄一层粉底液。
苍白冰冷的脸上有丝毫生气,伴随着她慌张而迷失的眼,乍一个看像极了一个无主怨魂或者是一具行走的尸体,总之就是不像一个人。
出租车上,崇笙拿出手机不时通过手机屏幕映照自己的脸,她突然冷冷一笑,在心中质问着自己
“你还记得自己死于何时么?许是死于生那一刻吧!”
本想着在家附近那个公园随处转转以消散下心中烦闷,刚下了出租车崇笙竟鬼使神差的朝家走了去,虽然她现在一点都不想回去那个充斥着绝望的家。
怀抱无尽哀惋轻轻打开了门,门口处的地垫上竟放着莫超然的鞋,只是两只鞋子相聚甚远更是横七竖八乱扔在此。
崇笙一看不禁心中一紧。客厅阳台都没有莫超然的踪迹,她和莫超然的门也大大打开着没有动静,屋内所有东西都是崇笙昨晚离去时的模样。
崇笙来到莫父莫母曾经的卧室前拧冻门把手走了进去。
昨晚刚被崇笙更换过的床单被套竟又被莫超然换了回去,是莫父莫母临走前一直使用的那套,于上次清洗约有一月有余,泛黄的污渍暗淡了鲜艳的色彩,像是岁月蹉跎了谁又像是谁一直都活本就在黑白的世界里。
只见莫超然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埋在他父母的棉被里,许是听见了崇笙的动静,他慢慢从被子里探出头来。
在一个空气不太流通的地方捂了太久,莫超然从脸到眼再到鼻尖都散发着不同层次的血红,乍一看着实让人难以辨别他是在哭泣还是在愤怒,还是只是单纯的缺氧。
崇笙见他这幅模样如万箭穿心般撕裂的疼痛着,她来到床边前蜷缩着身体躺在他旁边,伸出手来将他紧紧环绕。
崇笙不知该说些什么,莫超然转过身去背对着崇笙沉默不语。
二人就这样在无声的咆哮中彼此依偎了不知多久,莫超然身体突然轻轻抽动,崇笙耳边响起了他愤怒的冷笑声
“呵!我爸妈刚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们的被单都给换了,怎么着?美梦成真一时兴奋不已啊?
你是你家的千金大小姐,看不起爸妈这样不讲究的农村人也是正常。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巴巴的望着他们早日滚回去,只是你平时看着温顺体贴的,这会你至少也该多少估计下我的感受吧!
呵!不顾及也罢!反正这房子的首付都是你家的,你才是真正的主人!”
“你!!”
崇笙猛的将手抽回,一下从床上坐起怒目圆睁看向仍在用眼神向她冷嘲热讽的莫超然,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可是到底说什么她也难以开口。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年和莫超然痛痒相关,她胜却所有人对他的了解,关于他和他原生家庭粘稠如腻的依赖。
他明知他们现在入此绝境和崇笙无关,但到底和崇笙有什么关系这似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他的妻,她便理所应当要受他的气,像人们说的那样“他现在心理正堵得慌,你作为妻子都不去容忍他,那谁又能容忍他?”
只怕曾经紧密相连的关系在二人间渐渐撕裂的深沟纵壑里演变成不可挽回肝胆楚越之势,最终再以难堪的伤害和怨恨为这曾经白玉无瑕的真挚爱情草草封印。
面对恐惧崇笙从来都没有一个清晰的思路作为抗拒的勇气,她强行压住怒火无奈一笑温柔说道
“我说我换了床单是希望他们来时住的更舒心你肯定是不信的,我也不想再这些小事上多做解释,我只想告诉你咱们要不寻个日子回我爸妈那里去,我想和他们商量一下,看他们能否通达同意我们把房子给弟弟他们帮这一把。”
“什么!?”
莫超然一听从床上一跃而起,瞪大了眼睛看向崇笙,眼里尽是不可思议的惊讶。
看了半晌直到崇笙冲他郑重其事的轻轻点头,他这才完全确信下来。
他又惊又喜又是愧疚,百感交集的他他一把将崇笙紧紧搂在怀里
“老婆!谢谢你!谢谢你!!对不起……我刚才说的话都不是真心的,我只起……”
“好了!”
还未等莫超然说完崇笙冷冰冰说到
“别说了,下午还是给单位请假,我也给x说下。你这会去把冰箱里剩的饭菜给热了,咱们吃了就回去吧!”
“是是是!老婆大人!就按你说的办!”
崇笙目送着莫超然蹦蹦跳跳的从卧室出去直到消失在她渐渐模糊的视线里,温泪幕然湿了眼眶滴在手背上。
她爱他入骨,为他付出一切平彻他的道路自然也是心甘情愿,他已振奋起来她本该随着他一同喜悦,可她此刻还是心如刀绞,也许只是有些失望。
像那句说了千万次也仍然难逃其中的话一样,日子总的过下去。
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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