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为了抹去痕迹,或是不愿见那两个精灵兄妹身死。布姆与六花选择用最简单有效的方式,索性一把火烧掉了伯爵府邸。
本打算躲起来观赏后续情况的六花,被布姆拖拽着朝反方向走去。既然那颗水系契约兽蛋已经到手,自己再没有惹麻烦的必要。
“你吃魔晶的样子我是知道的,可这玩意你打算怎么处理?直接煮熟么?”布姆坐在床边,笑着问道。
“直接吃掉是可以的,并且很多契约兽都会选择这种方式。不过人家嘴巴小嘛,只能强制吸收啦。”
“安息吧,未知的生灵,愿你长眠好梦。”
只见六花伸出左手,轻轻搭在了那颗契约兽蛋表面,既没有咏诵什么咒文,也不见其施展任何仪式。
缕缕淡蓝色的光带被吸收进掌心,原本荧芒闪动的蛋体逐渐灰暗。整个过程虽然奇妙,可却仅持续了五分钟。
“这就完了?感觉怎么样?”布姆看着一脸满足的六花,皱着眉头问道。
“真好吃,哥哥我们下次再弄一颗呗。”六花闻言瞧向布姆,砸吧着嘴回道。
“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问题,谁管它好不好吃了。”布姆摇了摇头,伸手递给对方一杯温水。
“没问题,没问题,除了龙晶,这东西最好吃啦。”六花随手将变成石块的契约兽蛋扔进垃圾桶里,再次说道。
“龙晶?我们哪来的龙晶?”布姆将魔晶影灯点亮,随口问道。
“就是先前的那颗呀,虽然被哥哥修炼用掉啦,可还是能尝尝味道的。”六花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着。
“等以后有机会的话,哥哥送你颗最大的龙晶。”布姆说罢,便缓缓闭上了眼睛,正式开始修炼。
六花甜甜一笑,也爬回了自己的床上。魔晶影灯的光亮十分柔和,却不会让人觉得昏暗。
可在与此截然相反的某个石屋内,冰冷的声音悠悠响起,好似夜幕里的黑纱,没有丝毫感情。
“本来我还期待着那只嗜血蝙蝠的后续表演呢,你说下次混进高庭的会是巨
魔?或者兽人?”
西塞大公格里尔斯抿了口酒,缓缓问道。然而他这种表现并非来自镇定,而是失去了心爱玩具后的悲伤。
他从对方第一天踏入金戟平原时,便收到了消息。然而他非但没有将其斩杀,反倒十分恶趣味的暗中观察了近十年。
西塞大公格里尔斯不但是个无神论者,更是对古籍与传说十分鄙夷。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你去处理下吧,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挺想见见打败他的犯罪者。”格里尔斯再次说道。
一道黑影闻言走出石屋,随行的西塞铁骑默默跟在其后,半个小时众人抵达了贵族区。
此时伯爵府邸的大火已然熄灭,可无数贵族却依旧围在四周。指责与抱怨此起彼伏,原就拥挤的街道更加阻塞。
维持秩序的城卫官不断躬身施礼,最终竟好似一只熟透的大虾。他没看见那些站在最外面的王宫来人,直到脑袋被劈为两半。
人形鲜血喷泉瞬间出现,直到此刻,众人瞧见了那些人。西塞铁骑特有的细剑挎于腰间,雕刻着双头龙族徽的盔甲一尘不染。
至于那为首之人,则是公国内庭侍卫长,混血兽人战士阿奎罗。以血腥与残暴而闻名,并且为人极度狂妄。
“将你们调查出的情况说出来。”阿奎罗抬脚将那具尸体揣入暗巷里,随即冷冷说道。
“阿...阿奎罗大人,我们初步判断火灾是有人故意而为,伯爵尸体经检查后,发现其死因来自穿刺伤。”
“并...并且,凶手极有可能是其他公国的奸细,许多迹象表明凶手并非为了钱财,而是只想取其性命。”
副官颤颤巍巍的回禀着情况,虽然距事发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但依然毫无头绪。甚至连凶手来自何方,是什么职业都未调查清楚。
阿奎罗闻言扭头看向伯爵府邸,其此刻就犹如一个巨大的炭烤章鱼,正不断散发着浓烟。
“这里没你们的事情,都可以滚了!”阿奎罗缓缓开口,向围在四周的贵族们喝道。
这其中有高高在上的公爵,更有无数子爵与男爵。众人闻言表情一滞,随即再次议论开来。
“你就是阿奎罗吗?我们四兄弟皆为剑士,不知能否合力与你一战。”人群分为两半,四道魁梧的身影走向了场地中央。
“如果畏惧的话,你也可以随意挑选我们任何一人,怎么样?不懂礼数的混血兽人先生。”
其中一人再次开口说道,他脸上写满了不屑,更夹杂了鄙夷与厌恶。
“内庭侍卫长被人公然挑衅,需要鲜血来彰显西塞之荣耀。给你们一分钟时间,今晚死的人皆会被视为叛乱者。”
贵族们闻言一哄而散,甚至连那些城卫们也远远跑出了十几米。随行的西塞铁骑见此情形,纷纷暗自运转起斗气。
“喂喂,堂堂内庭侍卫长,不会打算驱使手下...”话语最终卡在喉间,顺带着其余三人也停止了心跳。
一股血腥味浓重的斗气龙卷风凭空出现,坚厚的青石板路面化为齑粉,临近的所有墙壁更是倒塌一片。
四个剑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剥去了皮肉,最终与斗气龙卷风融为一体,成了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竭血之镰被阿奎罗收进储物袋内,混血兽人是他最大忌讳,更是他一辈子的痛。这份憎恨来自那不知名的父亲,更来自那抛弃自己的母亲。
血脉之力逐渐占据主导,仅有的冷静与无奈躲到旁边。但就在其打算毁掉一切时,远方的双子星塔却爆发出了一股骇人的威压。
“阿奎罗,这里是高庭,并且老子还没死呢。”
“竭血之镰,猩红风暴,不过嘛...还是太弱了啊。”
两位大魔导师停下了手头的事情,相继推开窗户,望着贵族区喃喃低语。
阿奎罗混沌的思维瞬间清醒过来,他随即躬身施礼,挥手散掉了斗气。行走在返回王宫的路上,曾经的回忆也再次袭来。
那是一个雨夜,年幼的阿奎罗以尸体为垫,以残羹冷炙为食。那是双男人的手,将其拉进了马车,带进了王宫内。
从那天
开始,他站在大公格里尔斯身边,一站便是三十年。成为大剑师的那天,他受到了自己这辈子的第一份礼物,一柄名为竭血之镰的巨大武器。
三年后,他在与神佑骑士安东尼的对战中惨败,鲜血染红了被单,更染红了格里尔斯的锦袍。
那夜,一股巨大的斗气龙卷风冲天而起,阿奎罗脱变为巅峰,领悟了猩红风暴战技。而大公格里尔斯,也同时宣布其永世不必再跪拜见礼。
“凶手逃跑了。”阿奎罗返回石屋,低头说道。
“那就这样吧,你困不困?陪我再喝一杯?”西塞大公格里尔斯笑着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