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夫的大刀猛然暴涨一尺,迎面劈来,来势汹汹!
阿冷身侧的大小凶犬如影随形,宛若他身边的守护灵……
铛——
叶北想用短刀去点打卸招,心念美惠子老师的燕雀身法,大鹏金翅剑垫步,才使了一招半式……两条腿已经叫狗崽子抱住,狠狠咬住!
英雄好汉还讲究双拳难敌四手。
叶北面对的可是一把刀子八条狗!
眼看屠夫提刀再砍!
千钧一发之际,叶北扔了手里的无用短刀,从身上扯下吉娃娃,拿着这小狗崽,对着热气腾腾的屠刀按去!
咔——
他的掌骨和手中狗崽被大刀砍做两半!
看屠刀一路劈到他的手肘,血流如注。
阿冷两眼失神……
砰——
叶北出右拳,好似子弹出膛!以伤换命!
刺拳轰进阿冷的脑袋时,立马让他没了半张脸,身形倒飞出去,陷进屠宰摊位的石台里!
“哈……”叶北重新开始呼吸,屏气凝神的含怒一击,失忆拳法的威力应该能让这恶灵去地府报道。
他扯下身上的狗崽子,毫不留情逐个拧断了脖子。
忽然!
阿冷又爬了起来。
不……
确切来说,这屠夫已经失去了人形,逐渐要变成野兽的模样。
一头头【狗友】钻进了阿冷的残躯,与主人化为一体。
屠夫体表长出了漆黑的毛发,犬科动物返祖现象使然,让他的狼吻若隐若现,逐渐化成兽型。
四灾罗盘的【悔】灾恶灵,蜕变成了【凶】灾妖兽。
叶北苦笑:“没想到你还有个P2阶段?”
屠夫狞笑,言语却变得亲近:“陌生人,我从你身上也嗅到了野兽的味道,你也生在这里?长在这里?”
叶北抬头,仰望着屠夫:“对,我也在这儿长大。”
此时,屠夫已经完完全全蜕变成了狗人。
张开爪刃,合臂挺腰,屠夫在适应野兽之身,他问:“你为什么不到外边去看看呢?是舍不得家人?还是舍不得安稳的生活?还是说……你和我一样?是个懦夫?”
阿冷的魄力非同一般,强大的灵体近似妖魔。
叶北挥挥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别在我身上找认同感了,老哥,很多人很多鬼都喜欢这么做……我总得表面上【是啊是啊】应付过去,其实心里唱的都是【我们不一样】。”
从恶灵蜕变为妖魔,阿冷也能感受到眼前阴阳师身上非凡的生命力与灵力。
——它强大无匹,几乎没有弱点。
就在狗人屠夫打嘴炮的这点时间里,叶北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完好如初。
阿冷眯着眼睛,和叶北打着商量:“你应该很厉害,我想,我们可以联手干一件大事!我讨厌这座城市……它病了!上天赐予了你我超凡的神力,我们可以治好它……能让它重新振作起来……”
这一幕很熟悉,就像是穷奇当初给叶北做的思想工作。
叶北招手示意,叫做【你胸大你先说】:“说得有理。”
阿冷兴致勃勃,振振有词:“首先,我要杀死一半的资本家,让剩下的蛀虫优待年轻劳动力,提高工资,再杀掉一半的富人,把钱都给穷人,杀一半教育机关的人,让他们记住这个教训,认真对待每一个毕业生。最后,你和我一块杀掉所有除灵师,让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它一定能好起来!”
叶北拍手称赞,叫做【请开始你的表演】:“听上去很不错。”
阿冷认为自己几乎就快成功了。
“是很不错。”
叶北:“好像可行。”
阿冷:“绝对可行。”
叶北:“然后呢?”
阿冷挠着它的狗头,不解道:“然后?什么然后?”
“财产转移之后造成的小地区通货膨胀怎么解决?货币依然处于购买力低下的状态,贫富差距会进一步拉大,还有就业率呢?人口大规模死亡的善后处理呢?当坏人可比当好人难多了呀……”叶北语速极快,和机关枪似的:“怎么自保?怎么脱身?计划如何筹备,又怎么落到实处?要多少人手?启动资金哪里来?狗腿的思想教育该怎么做?利益如何分配?有没有正当的理由?它能给我多少好处?它能给我生活环境以及周遭人群带来多少好处?它是短期利益还是长期利益?这件事本身需要的时间成本有多少?我和我的家人的安全问题能解决吗?它是否符合人道主义?它考虑了人类命运共同体这个大前提吗?考虑了妖怪命运共同体这个小前提吗?”
阿冷愣住了。
这个古怪的除灵师好像确实在认认真真考虑合作。
但是现实就是……
叶北:“它没病,是你病了。”
“果然,你不会认同我。”狗人恼羞成怒:“和人当朋友久了!我就越来越喜欢狗!”
“那就当你的狗吧。”叶北和这巨兽比嗓门,面红耳赤勃然大怒:“从网上不知道哪里学来几句?就觉得你和别人与众不同了?是众人皆醉你独醒?是怀才不遇小王子?是谁教你做人的?是短视频还是段子手?是百度百科还是比利比利啊?不是你声音大,就可以说服我的!”
他咬牙切齿,朝着大狗比中指。
“谁许你说……我的故乡病了?你可以说它烂,说它不好,说它一塌糊涂……那只是你,没错,只有你,你的朋友们嘴上也会【是啊是啊】,心里想的都是【我们不一样】。你就是天才,是世间独一份,是历史遗留问题,是拨弄时代思潮的弄臣,是嬉笑怒骂荣辱不惊的小丑,是点醒世人的明灯,是宇宙的真理,是一个屠夫。”
阿冷狂怒:“你看不起我?你居然敢小瞧我?!”
狗人龇牙咧嘴,朝叶北喷吐着血气腥风。
叶北拧眉正色,凛然一指:“我尊敬每一条生命,也尊敬你的朋友们,请你好好看看自己。”
阿冷兀然失神,内心已经破开了一个缺口。
这位除灵师的一言一行里,从来没有看不起“屠夫”的意思。
——是阿冷他自己……看不起自己。
是他自己选的狗友,是他自己选的人生。
是他自己选的一错再错,无关【幸运】与否,都是自己选的。
“我见过的死人!”叶北吼道:“比你杀过的畜牲还多!”
恶犬咆哮着,根本就无法接受冷酷的现实。
“闭嘴!闭嘴……你他妈闭嘴!”
有些人,永远都只能活在生活的舒适区,活在内心温暖的【养老城】里。
叶北扯来衬衫的破布料,掏出雷风恒和封灵牌,在这一刻,他动了杀心!
“妖魔!和我讲道理?你他妈算老几?多说无益!亮血条吧!”
就在此时此刻。
“你呀……”
苏连枝勾着丈夫的肩,扣着锁骨,让丈夫退后。
“总是把自己搞得满身是伤。”
叶北惊诧地看着老婆,看着她手上传来的巨力。
看着她脸上的汗水,她匆匆跑来时,也不忘悉心打扮。
她耳垂落着两束流苏花穗,头上的秀发扎成单螺,干净利落。
“我和你讲,你可千万别像新闻里播的那样……”苏连枝推开老公,聆听着侧身传来的巨响,听着野兽的沉重脚步。
妖怪已经冲到了她身侧,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连枝说:“我在新闻上看见,一个小孩子啊,在街边拉粑粑。”
狼吻狠狠咬下!
一瞬间——
——只在一瞬。
连枝振臂连消带打,垫步动身如惊牛疯象,炮车出阵,顶着那大狗的下巴钻进怀中。
她的双臂就是炮车的炮弹!
咚咚——咚——
三拳落在巨犬的身上,那巨犬一身屠夫的红衣后脊炸开,有骨头刺破了背脊。
一呼一吸,调整气息。
连枝接着说:“有狗,跑来吃屎,一不小心把娃娃的雀儿咬掉了……”
叶北定睛一看,连枝的拳架步樁踩死了大狗的后爪,想逃都逃不走!
耳畔的流苏花穗落在她手心,缠上十指,成了铁线钢丝,柔韧无比!
“小北,你要是被狗叼走了小雀雀……我会很生气的。”
连枝咬牙,眼中有凶悍,有狂怒。
暴风骤雨的拳头轰在大狗身上,膝肘肩头身动形动,势如雷霆,每次动身发力,都算作三四次狠到极处的挫骨痛击。
大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已经无法发声,浑身的气穴筋络让苏连枝这一番戳撞靠打,带上妖身的骨头和灵体的灵络魂结碎得一干二净。
“明白了吗?”连枝拍拍手,重新将手中流苏挂上耳垂。“你听明白了吗?”
“我……”叶北收了枪和封灵牌,这才看见妖怪颓然倒地的模样,惨得不忍直视。“我爱你。(叶北害怕限定版)”
苏连枝握上小丈夫的手,欣喜地笑着:“我也爱你。”
她将叶北的手按上大狗的脑袋,完成超度。
苏连枝看叶北两眼呆滞,纤纤玉手往丈夫眼前晃了晃。
“想学吗?”
叶北点头。
苏连枝笑:“我教你呀!不用你办卡买课!”
叶北用力点头。
等夫妻二人走出市场。
嬛婍站在门口,还是一副有人欠她五百万的模样。
连枝话中别有深意:“时候不早了,回家?”
叶北问:“我还有任务……回?”
连枝微笑打断道:“回我家!”
阿嬛屁股生根,一步不动,“我中毒了!五步蛇毒!我已经走了四步了!多一步就会死!”
连枝像是猜中了女儿的小心思。
“呵……你就会使唤人,喊我来打白工。行吧,我先回去了。”
叶北想掏钱,可是感觉不太合适,又想上去抱抱老婆,但这身狗血实在太脏太臭。
连枝大大方方,用女色狼的心性,干着女色狼的事情,她对着小丈夫的嘴巴【咬】了一口。
“还有呢!这只算利息,你找个时间,洗香香了慢慢还,来我家......拉粑粑!回头见哦!”
说完,连枝妈妈迈着大步,继续夜跑,要一路跑回去。
“哇哦!哇哦!哇哦!~我特么感觉她就是在开车!但是我根本就找不到证据!”嬛婍阴阳怪气地说:“像我这么厉害的!~还有六个!~天枢软饭王哦!~真香!”
叶北压根就没在意闺女的冷嘲热讽,把手机拿回来一看。
“哎?你怎么没玩游戏呀?”
嬛婍口不对心:“游戏哪儿有老婆好玩呀?”
叶北无辜无助道:“我明明给你加了两千块呀!又不能退款,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呐,要买不到你开心,我哪儿愿意花这个钱!”
嬛婍冷漠:“嘁!看不上!~”
叶爸爸紧接着说出了下一句咒语。
“今天是十月十九日。”
“嗯?”嬛婍疑惑。
叶爸爸说:“离万圣节活动复刻,还有七天。”
咒语念出,一眨眼的功夫,叶北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阿嬛打开浏览器,在聚精会神地搜寻着游戏攻略。
煤球看着这一家子,若有所思。
它想起小主子,有羡慕,有感伤。
“你们真的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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