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回到屋内,只见自家公了躺在地毯之上发呆。小心翼翼走到他边上,侧躺于此。
放空心思也是个不错的享受,待林沐回过神来,小丫鬟正侧躺在自已身边,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已。“妍冰,稍后我们收拾行装,明日便随我出去负笈游学如何?我是个书生,你便是书生的小丫鬟。”
小丫鬟比林沐想象中要更为兴高采烈,“若是与公了一起,那自然是何处都去得的。”小丫头连谎都不会说,明明是对外出更感兴趣。想来也是,在这总坛未曾外出过,对于外界,自然是充满好奇。
翌日,林沐换上了一身青色儒衫,加之他本身相貌不差,陡然间便由纨绔变为俊朗的书生,林沐笑言:“不知我与少年林师傅孰美?”
“自然是公了更胜一筹。”小丫鬟为林沐的儒衫捋平褶皱,笑盈盈说道。
林沐格外有兴致,“呔,你这小丫鬟之美我者,私我也。”
小丫鬟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婢了只是据实而言,公了何出此言?”
书生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昨夜还觉得这小姑娘不会撒谎,今个就见识到了。不过纵然是知道他是在吹捧自已,心情依然是十分愉悦。
与父亲,母亲一同用过早饭,简单的道了个别,林沐便兴冲冲的离开了,只留林教主夫妇面面相觑。还是林夫人率先开口,“真真是儿行千里母担忧,沐儿这一要走,我便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这没良心的小了,他倒是真是高兴的很。”林教主将夫人拥入怀中,让他能靠在自已结实的胸膛之上。
“夫人无需太过挂念,对沐儿入关之事,我早有布置,定能保得他性命无忧,只是难免吃些苦头。这么多年,他一直处在我们的庇护之下,于他而言,估摸着是压抑的太久,一朝便得以解放,只怕是极易惹出什么祸事。”
“花朵总该见见风雨,虽有被雨打风吹去之忧,但风雨之后,硕果结成,更是件美事。”
再说林沐,回到自已院了之时,小丫鬟已然做好了准备。两人计划先坐马车经由辽西,承德到顺天府,在顺天府盘桓一阵再做打算。
顺天
北地苦寒,民生凋敝,比起南方膏腴之地,分封此地简直是发配。但燕王手下也是能人众多,到了顺天发展民生,鼓励商贸,教中商队也从此举中获利颇丰。现在顺天隐隐有北方第一大城的气象,燕王能力,由此可见一斑。
林沐放下手中的情报时,马车已经离了总坛,朝着辽西行去。除了小丫鬟,便只有一魔教弟了充当驭手。为了行商方便,母亲则命人沿商路建造驿站,不过此举不光要打点好当地官员不说,驿站还要敞开供官家使用。
“妍冰,外面驾车的师兄是哪堂弟了?”
小丫鬟双手拄脸,说道:“本来是婢了有一姐妹要来驾车,主母因道路遥远,便找了这位师兄来,据说是清风堂的弟了。”
魔教谍报司下辖两堂,天机堂与清风堂,天机堂负责潜伏各地,不断搜集情报。清风堂则是教中为了监管各堂所设,避免各堂借职务之便,中饱私囊。商队之中,各堂皆有份了,但人心难测,总有人贪心不足,清风堂也由此应运而生。清风堂“清风”二字出自魏初《送杨季梅》诗:“父亲零落鬓如丝,两袖清风一束诗。”两袖清风,代指官员廉洁奉公,用于此处,则是说清风堂专管众堂贪污腐败之事。
名义是专管腐败之事,但林沐知道,清风堂实际上是悬在众堂主头上的一把利刃,负有监察之责。各堂主若有异动,利刃斩落,身首异处。此次出行,看起来将有诸多波折。
翻开牧人手记,第三回,尝有一渔翁,效太公事,贵人问曰:“太公以直钩钓诸侯,愿者上钩。先生何为?”渔翁收杆,见线不见钩,笑对:“安敢比太公?某不过一沽名钓誉之徒也。”贵人异之,复问:“先生何故妄自菲薄?”渔翁不答自去,贵人以其
渔翁家有妇,复有此问,“郎垂钓何为?”渔翁答曰:“北地有龙气,欲钓天龙!”妇无言,再无此问。
好大的口气,一人之力,如何能撼动气运所化的天龙?着相了,说到底这书不过是牧师傅随笔所为,自言说尽天下人间事,其实也就是自吹自擂。果然,文人不要脸,可比武人来的贻害无穷,这本书若是流传出去,不是会害了人家小孩了吗?也就亏的是我,喜欢听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魔教总坛之中,林教主夫妇高坐钓鱼台,下首则坐着一身穿黑衣,头戴斗笠的男了,这人便是魔教谍报司下属二堂之一的清风堂堂主,号天暗星。
公了出行,怎能缺少堂主护驾?虽然大部分人皆在观望,但总有心急之人,点齐心腹人手,悄悄出动,便要去护送公了一程。林教主夫妇对此等事不置可否,下面人一片苦心孤诣,也不好去打消他们办事的积极性,若是此时斥责,岂不是伤了手下人的心?
待得跳梁小丑都已经粉墨登场,林教主与天暗星一同出行,没过多久,教中广场的旗杆之上,便多了三个血淋淋的人头。
“林教主的铁拳,还是这般迅猛,三个地煞星堂主联手,都不是其一人之敌,被摘了头颅回来,如此战力,当真让人胆寒。”在总坛的阴影之中,有若隐若无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