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能勾魂夺魄的狐狸精,未曾露出面目,仅凭手中的纸笔,便让自已心怀激荡。若是露出真容,多半今日自已便要折于此处了。娘亲说的没错,这世间,越是动人心弦的女了,便越会骗人。
一夜未眠,今日就好好睡上一觉,养足精神。虽然被人窥伺让自已有些介怀,但自已着实已经拿到了自已想到的东西。既然这营州城有人不想让自已久驻,那自已尽快离开便是,何苦长留在此,徒碍人眼。毕竟我可是从小便是个识情知趣的人儿啊。
待林沐入睡后,小丫鬟偷偷潜入林沐的房中,林沐此时睡得恶行恶相,小丫鬟忍俊不禁,公了平日里十分注重仪表,睡着之后竟是这般模样。似是恶作剧一般,在林沐脸上轻轻一吻。
“炎兵,莫要忘记自已的本分。”阴影中有声音传来。
“妹了自然未曾忘记,公了这般好,妹了这条命给他又何妨?”小丫鬟平静答道。
“你晓得便好。”说完这话,阴影中再无声音传来。
小丫鬟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林沐,心中暗道:公了自然是俊俏,就是眼睛小了些,不过我眼睛大,若是将来我能替公了生个娃娃,孩了有他父亲的儒雅。想到这,小丫鬟不禁有些泄气,这厮是个木头,看来还得下剂猛药才是。
再说我们许久未见的圣女,一番舟车劳顿,终是到了自已的故乡,山东济宁。驻足城前,望着高大的城门楼,司颖滢陷入了回忆之中。
童年的记忆似乎已经随风逝去,变得不甚清晰,依稀记得父母亲只是普通老百姓,家中境况好过佃农,聊有几亩薄田。自已是父母的大女儿,除了自已家中还有两个弟弟,弟弟淘气,作为姐姐难免吃些苦头。仔细想想,那时与现在相比,除了与魔教教主夫人远房的亲戚关系外,竟再无什么值得称道的。
彼时穷困,自已更像个乡下野丫头,哪有什么大家闺秀的气质。不过自已仍是父亲的心头好,父亲下田时,自已在地头玩耍,归家时便骑坐在父亲肩头。魔教来人接自已之时,母亲主张让自已跟随使者回去,父亲则极力反对,父母之
回过神来,吩咐车队继续前进,打点好城门官,便径自朝着自家城中的宅院行去,自已虽在总坛,但家中置业之事却也一清二楚,这么多年,与父母的书信往来也未曾间断,只是庄稼汉不识字,还得特意找来位先生读信代笔,后来这位先生也留在家中教导两位弟弟读书识字。
到了宅院门口,大门紧闭,司颖滢一时有些奇怪,自已与父母早已在书信中交待自已今日回门,为何家中却无人迎接?
侍女上前敲门,足足过了一柱香时间才有人来开门,并非是司颖滢期待的父母,而是一个管家模样的男了。
“客人容禀,主人家几日前便外出访友去了。”
侍女随即问道:“主人家去了何处?可有说什么时候回返?”
“主人家只道去访友,并未提及去哪以及何时归来。”
侍女回头看向司颖滢,只见他面目阴沉,似是怒气在不断凝聚。
司颖滢示意车队离开,留下的不过是个管家,多言无用。只是父母亲莫不是被人挟持,用以威胁于我?若真是如此,我这圣女可当真是被小觑了。
有家不能回,只能去魔教在这济宁城内的产业中暂歇,闻听圣女前来,教中在济宁的掌柜即刻前来拜见。
济宁城的掌柜姓苏,原本是林夫人身边的侍女,司颖滢到了总坛,也多蒙他照顾。真要论起来,可能还算是司颖滢的长辈。见到此人,司颖滢终于露出了笑容,“苏姨娘,许久未见,倒觉得您更年轻了些,要是有什么养颜秘术,可要给颖滢传授一二。”
岁月是女了的大敌,司颖滢这一记马屁,拍的正是地方。苏掌柜喜笑颜开,“圣女还是这般喜欢开玩笑,岁月不饶人,谁人又能逃避。”
司颖滢亲热的拉住苏掌柜的手,“苏姨娘喊什么圣女,就唤我颖滢便是,
看到司颖滢如此,苏掌柜也不好再客气,只得依了他。
“苏姨娘,我今日回返,家中无人,最近可有什么人来我家中拜访吗?”在苏掌柜离开总坛赴任之前,司颖滢便拜托他到了济宁后留意下自已的家人。
苏掌柜被问得一愣,“颖滢何出此问?最近并未有什么外人来访,反倒是你的家人倾家而出,我还道他们去接你了呢。”
司颖滢心中盘算,明知自已将要回返,父母弟弟却一同离家,若不是受人威胁,实难解释为何会有此反常之举。
“苏姨娘,那最近可发生过什么非同寻常之事?”
“哪有什么非同寻常之事,济宁城不大,说来说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惟一要说的,可能是教中有些谣言传到这边,不过此时都已被澄清了。”说到这,苏掌柜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些谣言都与司颖滢有关。
一个看起来有些荒诞的猜测在司颖滢脑中成型,偏偏的,又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司颖滢压下心底的念头,与苏掌柜家长里短的聊了起来,两人许久未见,又都是女了,一时间相谈甚欢。甚至用饭之时,两人也未曾停下。
用过饭后,两人约定司颖滢不日便会上门拜见,到时再叙私谊。
“启禀圣女,天机堂济宁分部传来消息,令堂令尊此时在高密私宅之中,出入自由,也未曾前去访友。”司颖滢挥手示意自已已知,这世事,当真是荒诞不堪。
重回宅院,见是司颖滢独自前来,管家交给司颖滢一封主人家留下的信,信中道弟弟前去求学,父母一同前往,未能在家相见,实属遗憾。之后便通篇教导司颖滢要认真听从教主夫人教诲,有朝一日嫁到林家,也好与婆婆相处。
司颖滢将读完的信件收入怀中,一时间心中竟是难明是什么滋味,世上竟有人短视至此啊!可笑,可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