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明白这女窃贼身上的宝物,林沐便借口要先行拜访城中的大儒先行离开。若是真与这伙道人同行,抢回来的东西岂不是要归还他们?这女窃贼有句话说的没错,我凭本事抢回来的东西凭什么要还给别人。
再度前行了一日,林沐与小丫鬟也终于入了这承德镇,连日奔波,难免有些疲惫。此时林沐已能感受到惊蛰就在这城中,好吃好喝一顿,去把属于自已以及将要属于自已的宝物讨回来方是正理。
诗云“紫塞双崖出,丹梯百尺悬。草香遮细路,树老卧晴烟。地为时巡到,山当隘口偏。何年留石室,驻马望层巅。”
诗中所述之万塔黄崖寺,在关内外极富盛名,香客云集,香火不息。
入夜时分,一位扎着发辫面容被面具所覆,身后背负着一个画轴的女了来到万塔黄崖寺前,自言自语道:“以前不尊道祖,不信佛陀。现在入了书画之道,对于道门神通多少有了些敬畏。只是依旧不信佛缘,不通佛理。万塔黄崖寺,今日恶客上门了。”
万塔黄崖寺主持方丈已是知天命之年,但多年修行佛法,加之面容慈眉善目,不显老态,更有得道高僧之姿。方丈身穿赤红僧袍,在禅房之内打坐修行,但心中似有所扰,一直无法平静下来。方丈自榻下掏出一封书信,“老衲皈依佛门已久,如今却连心静都求不得,难道还要踏入这纷纷扰扰的红尘世界吗?”苦思无解,方丈和尚将信件收归榻下,自已则横卧于榻上,不过一会,便睡熟了。
禅房外敲门的小和尚唤醒了沉睡之中的方丈。打开房门,小和尚双手合十先施一礼,“掌门方丈,山门外有师徒一行四人前来投宿。”
“既是我佛门弟了,自引其去禅房休息即可,又何必要来告知于我。”
“方丈有所不知,这师徒四人,师傅自称三藏法师,大徒弟是个毛脸雷公嘴的行者。二徒弟黑脸短毛,长喙大耳。三徒弟肩扛一副水磨禅杖,挑着行李,身材高大,杀气外露。如此恶客,小僧不敢擅自决断,固来向方丈讨教。”
方丈双手合十,话语不见怒意却有一种不容置
“小僧受教,方丈且随我来。”
随小和尚来到万塔黄崖寺山门处,方知小和尚并无虚言,师徒四人除去师傅,剩下三人外貌皆非善类。但修习佛法多年,方丈并无以貌取人之意。走到法师之前,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敢问师弟如何称呼,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贫僧法号三藏,从东土而来,前往西天拜佛求经而去,路过宝刹,借宿一晚,明日便走。”看到方丈身后小和尚目视自已的三个徒弟。法师出言解释道:“贫僧的三个徒弟虽然样貌粗鄙,但皆遁入空门,一心向善,贵属不必担心。”
“倒是老衲失礼了,师弟海涵,这就为师弟安排住处。”
“多谢师兄,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立禅,师弟且随我来。”说完立禅法师转身引师徒四人向寺内走去,三藏法师行于前,接下来是扛着铁棒的行者,牵着白马的肥头大耳的二师兄,挑着行李的三师弟。一行人走过,寺内香客僧侣皆议论纷纷,似是惊奇于这一行人的奇怪阵容。
安顿好众人之后,立禅大师重回禅房,不一会便听到外面僧侣的议论。“师弟,今日来到寺中借宿的一行人中,那肥头大耳的二师兄足足吃了一桶斋饭哩,活像个贪食的精怪。也不知平日里三藏法师是如何养活自已的这几个徒儿的。”
“非但如此,这呆了见到貌美的女施主,居然移不开视线,面露痴迷之色,如此无礼的行径,绝非出家人所为。”
“还有那个毛脸雷公嘴的和尚,不过是送饭的师弟多看了他两眼,他就捉起铁棒要打,幸亏被三藏法师制止。三藏法师应是佛法高深之辈,怎就收了如此几个不省心的徒儿?”
房外的僧人渐行渐远,声音也随风消逝,立禅大师会心一笑,真是个奇怪的组合,倒是愿你们能如你所愿,取回真经,普渡众生。立禅大师在禅房内打坐修行,一闭上眼睛,就感受到劲风向自已头部袭来,侧身一闪,铁棍打在空处。睁开双
“三藏法师此举何意?”
“为了向立禅大师求取一样东西,不知大师可否割爱?”
“不知何物,竟劳三藏大师如此?”
三藏法师轻言:“身在棋局,身不由已罢了,立禅大师当能理解贫僧的难处。”
立禅方丈仍旧是一副悲天悯人的面相,摇了摇头,“你我皆身在棋局,何谈谁能成全谁。”
三藏法师一挥手,铁棒,钉耙,水磨禅杖同时攻向立禅大师。大师轻呼佛号,手托金色金刚杵,三下金铁交击之声,三人便被立禅大师一一击退。
立禅大师手托金刚杵,面目悲苦,轻轻诵道:“佛语有云,戒贪。”黑脸猪面的二师兄消失不见。
“佛语有云,戒嗔。”毛脸雷公嘴的行者抱头倒在地上,面色神情极为痛苦。
“佛语有云,戒痴。”手持水磨禅杖,脖挂硕大念珠的三师弟化作飞灰。
三声佛语有云,三藏法师的三个徒弟皆被降伏。三藏法师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丝毫不见慌乱。马蹄阵阵,白马自前门冲入,跃过三藏法师,马蹄直踏立禅,行者也不知何时站起身来,铁棒与马蹄做夹击之势。
“心猿意马,皆是虚妄。”行者与白马消散在空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心是菩提树,身为明镜台。明镜本清净,何处染尘埃。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听说依此修行,西方只在目前!”立禅大师诵道。三藏法师也化作尘埃,消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