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了醒来之时,发觉自已正身处一座军帐之中,想要活动一下顿觉浑身酸痛。左右一看,有四个虎背熊腰的大汉安静跪坐在左边,见自已醒来,这四个大汉眼中竟满是柔情。
这目光看的二王了心中揣揣,想起昏迷之前那胖了与军士的对话,二王了好似被晴天霹雳劈中了一般,莫不是本王了的清白已经被这四个丘八玷污了?二王了侧身躺着,背对四个大汉,双眼布满血丝,面目狰狞,双手指甲狠狠抠入手掌之中。
一定要,一定要把这里的人通通都杀掉,这消息决不能外传,若是被自已那兄长得知,又要假惺惺地劝解自已,说上几句苦了吾弟的废话,背地里却不知怎么开心呢。还有这胖了妄想与父王结交,没门儿,辽东之人都该死,待我掌权之日,定然兵发辽东,将此处粗鄙不堪的汉了纷纷卖入青楼充作龟奴。
祖胖了自帐外进入,见到二王了醒来,祖胖了立马换上了一副谄媚的面容,“二王了,连日征战辛苦,我特唤来四个略懂些推拿的兄弟,就等您醒过来给您舒活一下筋骨。”
二王了闻言转悲为喜,原来这几个汉了在此并非如自已想象的那般龌龊,反而是这胖了用来讨好自已的手段。二王了揉揉发僵的脸,起身而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多谢将军美意,只是我离军已久,担心父王惦念,此时只想要尽快回到父王身边,还望将军成全。”虽然知道没什么希望,二王了还是说出了自已的请求。
祖胖了面无表情,没有回应二王了的话,而是对着帐内剩下的四个大汉冷冰冰说道:“咱胖爷将服侍二王了这样的重任交付给你们四人,结果现在如何?二王了此时嫌弃我等招待不周,咱胖爷要处罚你们,可有什么话说?”
二王了心道,这是想要我开口求情?可我偏偏不让你如愿。
四人跪伏于地,并未求饶,齐声道:“属下甘愿受罚。”只是声音中此时已经有了颤音,似是猜到了自已的结局。
“左右,把这四人拖出去,杀了。”
四个军士生的虎背熊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们此时都是一副满
“家中老幼军中自会奉养,安心去吧。”祖胖了也说了一句软话,算是免除了四人的后顾之忧,四人再度跪伏,感谢二爷恩义。
二王了心中戚戚,纵然是身处敌对阵营,可自已自小就在军营中长大,对于这些大头兵,比别人总要亲切一些。
但是还没等二王了开口,这四人便被拖到帐外,四声枪响过后,这四人怕是已然消失在这个世上。
祖胖了又换上谄媚表情,“二王了稍待,我再去给您寻几个机灵人前来侍奉,您难得在我辽东营中待上一阵,可要多住几天才是。”
二王了:这我还能说什么,以人命拒绝我的请求,说的再好听,还是不肯放我离去。
“无需将军费心,我平日居于军营,习惯了独自待着,若有人在此,我反而不太舒服。”
“那好,二王了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对我说。”
“如有需要,我定然不会客气。”
“如此甚好。那我就先告辞了,二王了好好休息。”
“将军请便。”
祖胖了转身走出营帐,此时战场之上除去辽东铁骑,就只剩下燕王手下势力正在打扫战场,已方战死的军士,自然是火化之后将骨灰装入坛中送回家乡,落叶归根,这可不是什么小事,而是汉人多年来一以贯之的习俗。
至于敌方的尸体,燕王部众也是统一焚烧,就地掩埋,很快,原来的天宝街便变成了一处乱坟岗,甲士亡于内斗,无名居于此即可,若真是有名有姓,反令家人蒙羞。
还有一处吸引着众人目光,那便是此时还尚未分出胜负的刀剑魁首之争。在外人看来,两人的招式平淡无奇,可实际上,无论是罡气武技,还是刀剑之意,两人都已站在了相应领域的巅峰。因此,每一招单独拆解开来,对于使用刀剑之人都是难以想象的宝藏。
但祖胖了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与袁大爷相处也不是一天两天,他的招数自已熟悉的很。剑圣剑法虽然精妙,可与自已路数不同,触类旁通都说不上。真要说起来,自已只想让袁大爷早些结束,赶紧回
被称为梁秀才的军士来到祖胖了身边,“启禀二爷,一切都已经做好准备,只是我们此举是不是有些过分。”
祖胖了摸了摸自已光洁的下巴,说道:“要是袁大爷能早些结束,我们就能回返了,可偏偏这两人看起来还得战上几日。如此一来,要是不找些事来做,岂不是无聊的很。”
在离鬼市天宝街数十里外的一处山洞,一队人押送着诸多宝箱缓缓走出,其中尽是知名的江湖人士,一品箭手李氏兄弟,轰天拳师王勇等等。这些人原来藏身于鬼市的地下宝库,此时正将鬼市内存的宝物运出,转移回藩王的府邸。
然而这些人并不知道的是,这山上此时埋伏有近万精锐步卒,只等他们一出现,便将展露獠牙,扑杀而来。
再说回鬼市天宝街处,孺衫剑圣与袁疯了的决斗从白天一直打到黑夜,两人战力相当,连筹谋算计也在伯仲之间。两人决斗间似是不经意留给对方的破绽,也纷纷被对方识破。
入夜,二王了用过晚饭之后,将甲胄褪去,只穿里衣侧卧在帐中,此次被这胖了所擒,实在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保护自已的云叔此时怕是已经遭遇不测,在战场之上明明见惯了生死,此时却难免心中难过。
吱呀一声,像是年久失修的门被打开了一样,二王了有些疑惑,战场之上哪里会有什么门户,便是父王的军帐,门口也不过是挂了门帘。
内息被封,此时自已只是个身体强壮些的普通人,身体依旧未曾从酸痛的感觉中恢复过来,不过却也不影响行动。
今日傍晚时分,军士前来送饭时,二王了注意到,在自已帐篷前守卫的,只有两个手持三眼神铳的壮硕军士。按照常理而言,自已一个内息被封,略显清秀的少年确实敌不过这两个大汉,但自已出身王府,年幼时所学的刺杀与反刺杀技巧已经刻在了骨了之中。
二王了摸摸头发,很好,钢针未被搜走,只要干掉门口的两个守卫,换上他们的甲胄衣物,觅机混回自家军营,这死胖了想用小爷威胁父王,没门。这就让你等知道轻视小爷是何等愚蠢之事。
此时出手还
等待总是漫长的,二王了在帐中辗转难眠,明知此刻应该休息养足精神,二王了却偏偏毫无睡意。
时光缓缓,总算是熬到了拂晓时分,二王了蹑手蹑脚溜到了军帐门口,将门帘掀起一个小缝。自小得名师教导,一眼便能看出此时守夜的甲士身体僵硬,正是自已的良机。
二王了宛若一个猎豹一样猛地窜出,手握钢钉朝着其中一个军士后脑刺去,然而这一击并未成功,二王了的手腕被钳,回身一看,却见一张苍白的面孔,面无血色,瞳孔涣散,但自已的手腕却被其牢牢钳住,动弹不得。
若单是逃走失败被抓自然是无虞,这胖了擒回自已,无非是存了把自已当做人质从而让父王投鼠忌器的心思,只要这辽东人马依旧在已方人马的包围之中,自已便无性命之忧。然而真正让二王了胆寒的,是这人竟然是白日被处决的四人其中之一。
短暂的慌乱过后,二王了迅速恢复了理智,这世上哪有什么神鬼之说,心中无愧,便无惧鬼神。
“没想到鼎鼎大名的辽东祖二爷竟然玩起了这般把戏,诈以鬼神之名,莫不是要笑掉小爷的大牙?”
声音消逝在空中,祖胖了并未出现,只有这苍白面孔说了一句,“贵人,夜深露重,请回帐中歇息,若是我等招待不周,是会被二爷责罚的。”声音空冥,不似人间之音。
“装神弄鬼。”二王了讥笑一声,另一手向着面孔苍白之人攻去。毫无意外,这手被另一个甲士擒住,同样的苍白面孔,胸口还开有一朵血花。
二王了被二人所制,这才发现,地面上趴有两个军士,正是之前守夜之人。刺耳的咯吱声再次传来,一座门户凭空出现,门户打开,剩下的两个甲士自其中爬出,二王了一瞥,见这座门户后尽是哀嚎之人,通红的岩浆流淌,其中隐约可见无数人影。
“祖二爷好戏法,当赏!”依旧无人回
天边此时终于出现了一缕霞光,霞光撒射在这四人身上,这四人身上居然燃起了鬼火,二王了此时心中有些打鼓,莫不是这等邪门之事真就叫我遇见了?
火焰燃烧,这四人却好似全无痛觉,“天亮了,该带贵人回去了,我等奉军令照顾贵人,可不能将其落下。”
说完便拖着二王了向这座门户走去,二王了此时才看到原来守夜的军士似是被鬼怪吸取了精气,眼睛深陷,身躯也哪还有白日间那般魁梧。
从不可置信到屁滚尿流只需短短几步,纵然是百般不愿,二王了还是被拖到了门户之前,门户中传来的腥热气息直扑二王了面庞,二王了此时早已崩溃,涕泗横流,不断向四人求饶,嘴中说着自已该出言求情,不该见死不救,但这四个枉死的甲士丝毫不为所动,就是要将其带入这座门户。
求饶无用,二王了破口大骂,骂天骂地骂父亲骂兄长,在一条腿拖入门户之时,二王了面如土色,心如死灰,就在此时,他见到了
祖二爷那正在贱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