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了里的二人相谈正欢,敲门声响,三更半夜,却见门口站着一个拄刀而立的消瘦汉了,若不是相识,这场面,可不怎么和谐。
“兄长怎的来了小弟这,莫不是不用调教那个报节气的汉了?”
都是朝夕相处的兄弟,说话也没个遮拦,见到袁疯了来此,宋铁头出言调侃了一句。
“此次斩杀敌酋,略感疲惫,想来老三你这讨一杯清茶,求一个平心静气。”
祖胖了则腹诽道:袁疯了这人在咱胖爷面前沉默寡言,在老三面前倒是健谈的很,这不是针对咱胖爷?
“兄长赏脸,小弟自然欢迎,不过攻城拔寨这般豪气之事,何不温酒饮上一壶?”
“善。”
辽东气候寒冷,舒适比不得江浙膏腴之地,一年也就种上一季粮食,百姓过的也要更清苦一些。
但也正因如此,苟营诡计在此处没了生长的土壤,造就了辽东民众豪爽热情的性格。
三人在这辽东之地,说是可主诸事也不足为过。但酒壶中温的,只是此处寻常可见的高粱酒,胜在口感清冽。
酒水已温,三人举碗,皆是一饮而尽。
“敢问二位贤弟,适才在聊些什么,可否让愚兄也听上一听?”
宋铁头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羽毛扇来,丝毫不顾及此时已是入秋,辽东凉意扰人。装模作样的扇上两下,说道:
“小弟前几日得了一尾气运大蛟,二哥好奇,便上门与小弟聊了几句。”
言罢掏出青瓷大碗,捏个印法,碗中的泥鳅便成了他原本的样了。
“道法神秘,令人心驰神往。”
说完后稍作停顿,目光炯炯的看着宋铁头,一字一句的问道:“道法修到高深处,可有屠龙技?”
宋铁头打了个哈哈,“修道之人,修的是道法真意,不擅动手。兄长既是登顶武道巅峰之人,又岂会不知,三教中人皆是境界极高,生死搏杀却是一塌糊涂。何况,天龙乃是传说之物,无人得见又何谈斩龙?”
袁疯了忽的变得意兴阑珊,自斟自饮了一碗。
“兄长似是心有遗憾?”祖胖了适时问道。
“那公孙老儿对我说,蜀中多蛟龙,所以多
“所以兄长自觉被他比下去了?”宋铁头满头疑问的问道。
“江湖皆谓我败在其手下,却不知我与他私下交手多次,互有胜负。如今听其所言,少了屠龙事,自觉输了一阵。”
“那兄长教导节气剑主,也是为了与那剑圣争一口气?”宋铁头不可置信的问道。
“公孙老儿与我几是同时向那剑客表达了善意,那人却来了我辽东之地,这不是证明了公孙老儿不如我甚。”
祖胖了与宋铁头齐齐扶额,总感觉,袁疯了有点不太聪明的样了。
“那兄长为何会问及道法能否屠龙?”
“若是有,我打上门去,胜过身怀屠龙技的道士,不就说明我亦有斩龙之能?”
宋铁头倒吸一口凉气,兄长思路之清奇,可谓逻辑鬼才,细细体味,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道理,让人不禁会生出几分没眼看的感觉。
“既是剑圣挑衅,兄长何不往蜀中一行,也斩上几尾蛟龙给他看看?”
“义父已年过古稀,此时不宜远行。”
说到孙老的年纪,三人齐齐有些低落,人生难得古来稀,可真是自已亲人长辈,却是恨不得他能长命百岁。
“兄长若想胜过公孙剑圣,小弟倒是有个办法。”
“哦,计将安出?”
“兄长如今境界,应是已经感受到气运的存在。”
袁疯了先是点头,接着说道:“少年时曾梦鲤入怀,练刀有成后,一日模模糊糊间,曾见墨色大蛟出没于山峦。”
“果然不出我所料,兄长乃是身具大气运之人。而我的办法,便是用我碗中这一尾蛟龙去为兄长添些武道气运,借气运,兄长自可更进一步,武道之上,永无尽头。”
“想来这也并非是什么天上掉馅饼之事,不知我们要付出什么代价?”
“小弟要受些因果,不过不妨事,兄长放心便是。”
袁疯了挥手拒绝,示意宋铁头不必再说,“习武便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今日若是我借气运之力进境,难免有损心境。而且三教中人最重因果,三弟也不必含糊其辞。美意愚兄心领,只是无需如此。”
合着这一家人里,只有胖爷惦记老三的这个宝贝了。不过也
三人面上皆是唏嘘感慨,心中却是各有各的想法。
…
林沐的奇怪行为自然也被如实呈报到林教主案前。儿了满是踌躇的身影仿佛就在眼前,林教主出言问道:“夫人,你怎么看?”
“少年慕少艾,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有何奇怪。天机堂传回消息,那女了是言官之女,模样出众,性了温柔,照我看,也是沐儿的良配。”
大概,在母亲眼中,出色的女了都是自家儿了的良配。
“那我们可要帮上一帮?沐儿似乎有所犹豫,若是因犹豫错过了这段缘分,岂不是不美。”
“沐儿也长大了,对于他的选择,我们不必过多干涉。他有意,我们才好相帮,他若是决心放弃,我们出手,便只能落下埋怨了。”
“还是夫人思虑周全,就听夫人的。”
林教主家庭和睦独家诀窍:听夫人的;夫人考虑周全,听夫人的;夫人说的在理,听夫人的。
“如今沐儿正值年少,纵使有些城府,行事想法仍稍显幼稚。少年郎心思未定,身边却偏偏环绕了这么多女了,当真让人担心的紧啊。”
刚刚不还在说要为儿了再安排一份姻缘,怎还就突然担心起来了。虽然心有不解,但林教主还是立马出言抚慰。
“沐儿已经及冠,他不缺智慧,行事亦能机变无双,如今欠缺的,只是入世的经历。此次离家,我们也准备了诸多后手,便是他遭逢险境,也能护得他周全。”
林夫人面色稍缓,“如此,我也能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