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许韵之低声问舒云鹏。听完舒云鹏简单的说明,许韵之也黯然失色了:“原来如此,还真有不该杀的……”
“难免!”舒云鹏说。
“我们现在怎么办?”梁晶晶抹了下泪说:“我是说,我们把她怎么办?”
“她已经死了,也把她送去冷冻起来吧!”舒云鹏思忖了一会儿,说。
“哥!”艾米莉突然抱住舒云鹏哭了。当初苗妙、苏悦要走时,艾米莉第一个愤怒地拔枪要毙了她们。但现在时过境迁,有了孩子变得仁厚起来的艾米莉,已经不同往日了:“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已经死了,就算把她送到永恒之地去,那地方现在火烧火燎的,有什么意思呢?”舒云鹏说。他把秦怀玉等人葬在一起,并把那里称作永恒之地,但现在看,似乎并不是一件好事。永恒之地本身就不永恒,只是取其生是暂时死才永恒之意而已。
听了他的话,项紫丹等人也犹豫了。的确,因为天象之变,外面已经热得难以忍受,她们也很久没去永恒之地祭拜死者了,送那里去,有意思吗?
宇宙似乎是在警示,你们这些爬虫,想永恒吗?那是不可能的!
“别听上校的,他心里也难受,胡说呢!”许韵之连忙说:“你们姐妹几个看着办,想送哪去就送哪去吧!”
许韵之一边说,一边拉着舒云鹏,硬把他拉到一边:“好歹姐妹一场,就让她们处理吧!”
“有意思吗?”舒云鹏说:“跟她在一起的还有个苗妙,也不知死在哪烂在哪了,眼不见为净,不也这么过来了?”
但说归说,他心里其实也挺难受的。就算是不熟悉的人死了,看到了也难免会唏嘘,感叹人生无常。何况是自己身边待过的,也算是熟人了,而且多少是冤死的,会不难受吗?所以,他也就随她们去了。
等搬完了尸体,打扫干净场地,已经很晚了。舒云鹏独自一个往自己的住处走,没有人跟着他。一向被女人们前呼后拥惯了的他,虽然总是很讨厌没有独处的空间,但真的到了这一天,看到她们一个个都避开自己了,他还真有点凄凉感呢!
“管他呢!”他想着,健步如飞很快到了自己的住处关上门。他脱掉全身带着血腥味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并把自己浸入浴缸里。
当然,也可能过段时间忘淡了又好了。上次他虐杀戴米和丽达后,欧阳啸月和卡佳二话不说就跑回部队去了,项紫丹和梁晶晶也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但后来不也是什么事也没有了?
他这么一想,心中也就释然了。
但这一次似乎不一样了,这些女人见了他分外恭敬,但就是恭敬归恭敬,没人再主动来找他了。每到晚上,她们很乖巧地早早回屋不再出门,他去看她们,他要走时也没人很热情地留他了。
他或多或少有点儿愤怒了,愤愤然的觉得很不开心。
他的愤怒还是有点儿道理的。想当初,她们自说自话,设计把安妮送到他身边,结果啥事也没发生,却掀起了轩然大波。当决定该怎么办时,他不想杀那八千人,她们极力主张杀掉她们。他拗不过她们,只好同意了。到了最后,他成了暴君,因为最后的命令是他下的!
他很想把她们叫来,告诉她们,他之所以下令杀掉那些人,是在执行她们的决定,不要把责任推到他头上!但一想又觉得无聊,女人是不讲道理的,他想跟她们讲道理,不也太无聊了吗?
他尽量躲开人,就是碰到了也只是打个招呼就过。就这样,不知过了几天了,他反正也记不得了。那天吃完晚饭,他正准备回屋,在餐厅门口,贞姐在等他。
“有事吗?”他很冷淡地问了一句。
“是的……”贞姐看看他的脸色,说:“我很抱歉,又给你惹麻烦了!”
“什么意思?”他还是很冷淡地说:“莫名其妙地道什么歉?”
“知道你这些天很不开心,都怪我!又是我弄出来的麻烦……”
“知道啦?知道就好!”他说:“记住,现在只有四千人了,再杀就全杀完了,别再兴风作浪了,明白吗!”
他说完就想走,但贞姐挡在他身前拦住了他。
“还想干吗?”他微微低头,看着矮他一头的贞姐的脸,问道。
“我知道这几天没人跟你在一起……”她说:“我跟你走……”
“我不需要!”
“我想跟你走……”贞姐突然搂住了他:“我还想你再打我一顿屁股……”
他的心渐渐软了下来,也抱住了贞姐:“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他说完,在贞姐脸上亲了一下,并对她露出笑容:“现在走吧,回自己屋去!”
舒云鹏回到自己住处,又开始了他的钻研。自从到了这里后,他自知自己知识缺乏见识浅陋,一直很用功。只要有时间,他就会强迫自己学习。久而久之,慢慢的也就成了习惯。
他正专心致志,似乎听到有人敲门:“谁啊?”
没有人回答,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正想继续看他的资料,敲门声又响了。这一次,他听得很清楚,就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了门。
“是你?”他看见许韵之站在门外。他略微有点儿吃惊,许韵之从来没有单独来过他屋里。
“是我,”许韵之含笑说道:“没事儿闲逛,就想到过来看看你!”
“请进!”他让许韵之进屋请她坐下:“你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吧!”
“是的!”许韵之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啊?刚才我敲了下门,又怕打扰你,所以……”
“结果还是再次敲门了!”舒云鹏笑着戳破了她的来意:“其实你知道我这里没其他人,你也不是闲逛,对吧!”
许韵之微微红了脸:“上校真是机敏过人,我确实是特意来看你的。”
“有什么事吗?”他微笑着问道。
“倒也没什么大事,”许韵之说:“这些天我注意到了,她们好象都在有意避开你,你没生气吧?”
“还好,我习惯了,”舒云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不过这件事让我一下子理解易千雅将军当时为什么选择冬眠了!”
“是吗?”
“是的!以易千雅当时的威望与实力,即使安娜、丽达她们再捣蛋,她也未必在乎她们。但自家伙里叽叽嘎嘎的,让她不胜其烦,所以干脆躲开一段时间算了。”
许韵之笑了:“确实如此……就象你现在一样,责任必须你承担,但做决定时谁也不落后,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临到头来,又觉得你把关没把好。”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想对我再说一次:有机会回去,还是走吧!”舒云鹏脸上再次绽开了笑容。
许韵之愕然:“上校真令我惊讶,怪不得黄朗教授这么重视你!”
“没办法呀,”舒云鹏笑道:“我独自一个在陌生的世界里,凡事不得不想想清楚,对对在哪里,错又错在哪里,否则怎么办?”
“呵呵,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看来我今天也不用多说了!”
许韵之说着,站起来打算告辞。舒云鹏笑了:“就走?我怎么觉得,你好象言犹未尽,为什么不说了?”
舒云鹏这么一说,许韵之踌躇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舒云鹏看到自己猜中了,就干脆再次邀请她坐下:“你跟黄朗教授关系很好,对吧!”
“是的!”许韵之说:“他是我的恩师。”
“但他却把你外派,让你去当天文台台长了!”舒云鹏说:“程元洁是黄朗的助手,但我总觉得这个助手应该是你来当的。”
“我本来就是教授的助手,但程元洁凡事都要跟我争,”许韵之犹豫了好久才说:“教授不胜其烦,所以私下里跟我谈了,说程元洁年纪比我大,就让她一回吧!我答应了,他就把我调到天文台去当台长了。”
“哦……是这样!”舒云鹏沉吟着,突然问道:“黄教授是不是经常跟你谈起我?”
“是的……”许韵之猝不及防,脱口而出。
“都说些什么呢?”
“教授说你很聪明,很有头脑,”许韵之说:“可以说,他非常欣赏你。所以,当我向他汇报大犬座矮星系的异动后,他初步观察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应该让你知道。”
“是吗!”舒云鹏装作不理解:“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为什么应该让我知道?”
许韵之不说话了,看到舒云鹏眼中流露出来的隐隐笑意,她知道自己说漏嘴了。
“他没说为什么应该让我知道吗?”舒云鹏追问:“以我所了解的黄朗教授,一般来说,他是不会不说明原因的。”
“他说了!”许韵之犹豫了很久,终于说了:“他跟我谈了上次你跟他的谈话。你当时问他,你会不会就是那只蝴蝶,他说你没这么大的能量。但实际上,他心里也有此疑惑,只是不想告诉你,怕你有心理压力。”
“你的看法呢?”
“我一开始是不太相信的,”许韵之说:“但自从那以后,我开始注意这件事了。我发现,种种迹象显示,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这种说法还是有一定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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