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江黎已然在种种醉酒的状态下复苏。
两人齐齐赶往医院。
胎息状态的病人,对杨鼎天来说,简直是一场造化,只要运作得当,便会有收获。
乃至是,药门鼎盛。
特护病房中,见到昏迷不醒的林初绒,杨鼎天楞了楞,有些诧异道:“这不是……?”
杨鼎天先前见过林初绒,映像还算不错。
却没想到病人居然会是她?
“正是江某之妻。”江黎拱手,道:“还请杨老务必尽全力而为,晚辈感激不尽。”
“怎么会?”
杨鼎天直言,按理说,江黎虽不是太强,但身为地级,已经是站在古武天梯图的山脊上,足矣俯颔很多人,为何还会让林初绒发生意外,这点是杨鼎天想不明白的。
“实不相瞒,晚辈落入一个局中,被人算计,导致如此。”
江黎有些痛心道。
事已至此,他只能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林初绒。
谷一已死。
但这延伸的仇恨,并未消散。
他与李曦夜之间,注定还有一战。
“节哀。”
杨鼎天眸光流转,接着屏息凝神,目光汇聚在林初绒身上。
周深气息陡然运转。
气息缭绕。
他探向林初绒的脉搏,皱眉:“正常人落入胎息状态,便是真正的精神沉眠,按理说,达到一定的时间以后,若无外力刺激,精神意识便会永坠黑暗,医学上讲,便是脑死亡。”
“与此同时,身体也会愈发俞乱,最终一切机能停止,身死道消。”
“不过。”
既已开气门。
那便不能用普通人的视角来观察。
人体进阶古武的初始层面便是开启气门。
气门一开。
三神易位,三尸沉坠。
有空气中游离的“气”做补充,自然不会生机溃散而亡,却也不会聚焦。
这便是寻常意义上的胎息状态。
但林初绒的状态显然不同。
杨鼎天号脉,最终沉思道:“的确有所不同,你可知,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
杨鼎天眼底闪过一抹深深的疑虑。
江黎疑惑。
杨鼎天又道:“她体内居然蕴藏着难以计量的阴气,这种阴气不是先天行成的,而是后天加注,便是有人以通天彻地的门法施展,而且,据我所知,能够施展这种术法的存在,超越地级……”
超越地级。
那便是天级大能?
天级!
一句话,让江黎的目光彻底沉寂下来。
更是震撼。
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凝重。
他在思虑,在过去的六年里,在她不知道的层面里,林初绒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是说。
有人在布局。
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看,在他回归海天之前,纪煌烟早已将林初绒的方方面面调查通透,怎么可能有遗漏,可现在,种种未知告诉他,这一切,很不简单。
背后,似乎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操控他的行为,定向,以及未来的趋势。
这种未知,足矣让江黎恐惧,以及暴怒。
到底是谁?
“我曾在某古籍上见过,有种体质,为极阴体,但这种体质是先天形成的,而不是后天加注,但这种脉络,以及气机,让人疑惑。”杨鼎天道。
“为何?”
江黎似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因为想要后天加注大量阴气,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以及被加注者开启气门,但我可以保证,林小姐之前并未开启气门,也并非先天形成的极阴体,这就有些诧异。”
“或许说,这根本就是对立的悖论。”
因为没开气门之前,不可能接受如此海量的阴气。
但林初绒体内蕴藏的阴气,却是正常人难以理解的存在,而她先前并未开启过气门。
甚至。
人这一生,气门一开,便是跨入另一个阶层,哪有开了再关闭的情况。
并且,从某种角度上讲,这时不可逆的过程。
这一切,都是迷题。
“我只想问,这对她有没有伤害,亦或者,那所谓的七宝琉璃丹,能不能救她?”
江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不管这背后蕴藏着什么黑暗,他会一一揪出来消灭。
而现在最重要的是,林初绒能不能活。
“林小姐情况特殊,这七宝琉璃丹虽能滋养三魂,却是不足以让她重新复苏。”
杨鼎天摇头。
江黎眉头微皱,看着林初绒苍白的面色,道:“但我想,杨老并非没有办法吧?”
从杨鼎天的微表情来看。
事情虽然棘手,却也不是无药可医。
故而,江黎心里泛起一抹希望。
杨鼎天笑笑,道:“的确有办法,但还是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要征求你的同意。”
“我只想让她复苏,为此,我愿付出一切代价。”江黎一字一顿道。
“哈哈。”
“小子,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这样的性情,林小姐绝对是找到一个好男人。”杨鼎天感慨不已。
性情如此,他甚是开怀。
“是我不好。”江黎幽幽道。
两人在病房里待了许久,连续讨论,商量让林初绒复苏的完美方式。
杨鼎天直言。
他需要一种术法,但这种术法早已遗失,需要通过种种残留来反向推演,这需要一定的时间,并且,风险不可控,至于其二,则是想收林初绒为徒。
这时杨鼎天深思熟虑的结果。
居然遇到极阴体,便不能放过,这标示着药门数千年的复兴大计。
“为何?”江黎问。
“事实上,对药门而言,阴阳为重,其余的不过是辅佐。”
“过去任何一个鼎盛时代的宗门核心体系中,引导潮流的往往都是那些拥有极阴体,极阳体的存在,万物简化,却逃不过最为简单的阴阳相继,此为引。”
“人体是一个不断孵化新生的过程,其中裹藏着太多的阴阳哲学。”
“而对药门来说,想要得到更好的发展,极阴跟极阳才是王道。”杨鼎天正色道。
这也是他想收林初绒为徒的真实理由。
他是真的想重现药门鼎盛时代,不管在那个时代,药门辉煌,便是数千年来每代掌门人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