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黄巾军投影刚一碰到熊洁月的身体时,何莘便明白,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那后来之人,竟是在熊洁月身上裹了一层灵力,才刚一接触,本就虚浮的黄巾军便溃散开来。
何莘想不到的是,只不过是刚一交手,自己最大的依仗便被对方破除。灵力竟然能运用到这种程度,这倒是何莘第一次见着。光是凭借这一手,这人便绝对比那两个使者更加难以对付。
此时的何莘心底多少也是打起了退堂鼓,说起来,这件事事实上与他并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自己非要横插一脚,没想到却又惹出了个大人物。也不知现在自己想要离去,还有没有什么机会。
何莘又看了一眼身前躺在那里喘息的熊洁月,沉默许久,却只是从牙间挤出来了两个字:“抱歉!”
“有什么好道歉的?”熊洁月却是轻松的说着,她笑起来很美,“你能站出来,便比那些懦夫强多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进入这么一个僵局。”
“你叫什么名字?”见何莘没有搭话,熊洁月惨笑一声,又问道。
“我是何深。”何莘顿了一顿,“深明大义的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他捡起了那已经被他抛弃了二十余年的名字,不过却也相差不多。
“可以将你的面具摘下来吗,我想看看这位敢于站出来的小英雄,究竟张什么样子。”熊洁月虽然衣衫不整,下一刻便可能似羊入虎口,但她的笑容,依然如桃花般盛开。
何莘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颊通红,自己这算不算是被调戏了?说起来,这好像还是自己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还是算了,我相貌长得丑,还是不见的好,免得吓到了公主。”何莘略一犹豫,还是没摘下面具。这种场面,何莘实在不善于面对,以至于一时间,他竟然忘记了寻找脱身之法。
“看看你们这……你们也太给神州丢脸了。”就在何莘二人“打情骂俏”之时,那人明明说着斥责的话,可却依旧一脸平静,似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家常一般。
何莘也发现了这里的反常,没想到对方的帮手来了后,第一件事非但不是先将自己这里解决了,反倒是教训起了自己人。
莫非……他们并不是同路人?何莘瞬间想到了这里。毕竟先前在春殿时,也只是他们两个人来了贺寿。难不成,是自己的举动而引出了此人,其实与他们并无关系?
那这可就是无妄之灾了,只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听他们的对话,双方仿佛并非不认识。那么,既然对方已经出现,那么是会选择袖手旁观还是顺手将自己收拾了?
无疑,不管是这两种中的哪一个选项,对于现在的何莘来说,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不要说是眼前这位不知深浅的大能,就是那两位神州使者,在没有黄巾军帮助的情况下,也不是何莘能够应对的。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有自主意识的召唤战傀,非但没有现出奇效,反而将自己从一个绝境推向了另一个绝境。
“我叫岳小川,来自神州。”只是神州人第一次较为正经的自我介绍,却是出自一个掌握着自己生死的人口中,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什么好兆头。
“我是熊洁月,这里是南瞻,欢迎你的到来。”这时,却是熊洁月从地上爬了起来,丝毫看不出来她先前的狼狈,“以大楚公主的身份。”
说完,她还不忘补上这么一句。何莘虽然明白这是最简单的试探,看看对方对此究竟是抱以什么态度,可他还是不免紧张了起来,手心甚至已经冒出了冷汗。
“我对先前的事抱有深深的歉意。”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稍后,他们会给姑娘一个交代,这种事不太会做。”
“对了,你不是在山里面等着吗,怎么进楚国了?”他也不理何莘或是熊洁月,对着岳小川这样问道。
“你捏碎了万里传音符,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人了,没想到却看见这一幕,神州的脸都让你俩丢尽了。”岳小川虽说依旧没有表情,可从空气中凝结出的杀意中,不难看出他是动了真怒。
寻人?何莘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他们不是说来南瞻是为了修复什么万里江山图的吗,怎么到这里成了找人?能够让他们不远万里从神州跑来南瞻寻的人,想来也定不简单。
事情是越来越乱了,何莘敢确信,这件事绝不简单。同样的,如今这混乱的局面,他也不想再插手进去。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既然从对方的语气中得知熊洁月这件事已不了了之,现在的自己还是就此收手的好。
毕竟,他可不想才刚“出身社会”便英年早逝,这种危险的事,还是少掺和的好。就在熊洁月的注意力还全部停留在岳小川的身上不肯放松之时,何莘已消失在了夜幕中。
也不知是因为她已经精疲力尽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竟直到何莘离去,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少了个人。而何莘也最后看了一眼熊洁月,有些自嘲的想着:也不知自己这回能不能算作是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此事后续会有怎样的进展何莘一概不知,也不想去知道。总之,既然他们肯轻易的放任自己离去,那就不会去对熊洁月做些什么。既然无事,那自然不需要何莘一直挂在心上。
此时的他很累,不仅是因为最后为了催动黑色手镯而将灵力一股脑的全部灌入其中而导致的体内空虚,更是因为先前那两人所说的话。南瞻……莫非真的如此不堪?
面对自家小辈女娃受到欺辱,竟是没有一人敢于站出,这样的地域,还有什么发展空间?自私自利丝毫已经成了各大势力的标语,所有人都一直在处于勾心斗角之中。
谁能说神州一直可以死死的压在南瞻头上,就与这一点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