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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谷之处人未亡(1 / 1)

一晃就是五年,八月金秋,烟锁雾浓。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但是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譬如仇恨。

“咕咕咕”还是一样鲜艳的赤红,那林鸽在这狼群谷里陪了曹云五年。

“仁心剑法,讲求仁为本,化干戈为玉帛。孩子,你可懂?”狼群谷旁边的小木屋里,一个黑衣男子耐心的为曹云讲解。旁边还有一个白衣少年蹲在一旁,细细的聆听。

原来,五年前曹云拔剑自刎之后,村里的各人瓜分了曹家财产便各自散去。唯一没有离开的竟然是那只本来和曹云“不共戴天”的林鸽。

它知道曹云没有死,它飞到官道上硬生生攻击着每一个行人,终于有一个孩子看出了它的焦急,求着同行的大人和他一起追了过来。

那一大一小,现在正在屋内。

曹云仔细的听着,但是脸上毫无表情,五年来,那大人每天都会教他练剑,五年来,曹云每天也只有一件事放在心上,那便是练剑。

因为,他要复仇!

“可惜你身上戾气太重,那件事对你的影响太深了。”男子无奈的摇摇头。

那男子为何懂得曹家机密?因为在收敛安葬曹以德和刘妈的时候,曹云给父亲更衣时找到了一封信和一本谱,信是亲笔信,谱是仁心谱。

“师傅,为什么你不把自己的剑法交给他呢?”边上蹲着的少年终于开了口。他看上去是那么晴朗,令人愉悦。

“影儿,并非是为师不教,只是我的剑法只会令他坠入深渊,不能自拔。”

霍然,曹云站了起来,走入了深山。

看着这少年的背影,唤作“影儿”的少年亦是感到十分可惜。“为什么他冷的像冰一样呢?不,他甚至比冰更冷。”

“因为他心已死,再无留恋。”男子亦为之感到痛心,但是却无可奈何,喟然一叹。“明日,我们便离开这里了,时间已过,我们该出发迎接自己的命运了。”

命运!什么都是命运!

灭门是命运!孤独是命运!

曹云每日与群狼为伍,追捕猎物的过程中他学会了忍耐,蓄力,最后全力一击。

今天他又带回了野兔,影儿找到正在拨洗野兔的曹云,忧心忡忡的说:“明天我们就要走了。”他十分不舍。

曹云低着的头眼神微变,随即恢复往常,继续洗着兔子。

“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走?”影儿真诚的说,“你要是想的话,我这就去求师傅。”

曹云终于抬头,看了影儿一眼,便转身去火堆旁做饭了。

入夜,影儿也开始练剑,男子一旁指导,影儿的剑招精妙至极,他知道,曹云就在这附近看着,他乐得使剑招给曹云看,而男子也从不阻拦。

噌。一把木剑横空而出,和影儿的兑在一起。

“你可敢与我比试。”五年来,曹云寥寥可数的开口。

影儿看向师傅,男子眉头一皱一展,“去吧,但点到即止。”

影儿单纯自然,收剑行礼颇有风范说:“云少侠,请指。”“教”还在嘴边就被曹云一剑打断,曹云抢攻。

影儿丝毫不惧,只是一剑直刺曹云出剑的手前臂,曹云如不回救,定会先中一剑。

“好。”男子心中暗暗思凫。“影儿一剑简单直接,颇有风范。”

场上的局势还在变化,曹云不停抢攻,仁心剑法的中正平和变得阴暗,充满死气。

“如果影儿再不反击,可能会输。”男子感到可惜,影儿明明剑招内力更胜一筹,但是却处处留情。“如此寡断,迟早会吃亏。”

果然,影儿感觉不支,终于使出五年来长练的一招“万世消散”。

霎时间剑花乍现,曹云波澜不惊,五年来,一个长练,一个常看。

曹云也是一式“万世消散”,就见两朵剑花交错。

“万世消散”,既然是万世,那自然也包括了万事,万物,万人,万情。

曹云五年前就已经形同死人,这些对他来说早已消散。

可是影儿不一样,他天真无邪,心内太多美好。

噌,果然,曹云的剑花打落了影儿的。

那男子在曹云出剑的一刻就大为讶异,这一式剑招可以说是他本人的写照,但是消亡之后万物必然重现。但这孩子的剑意只有悲伤和死亡。

“请收我为徒。”曹云直接跪下请求。

他知道,仁心剑法已经不适合他了,而这五年他偷看男子剑招自觉精妙无比,威力亦是如此。

如果能成为他的徒弟,学得本领,大仇定然可报。

男子神色复杂,转身回到了屋内。

“起来吧,如果师傅不收你,一定直接告诉你的。”影儿虽然败了,但还是扶起了曹云。

男子在屋内万分纠结,良久,他也有了决定。负手出屋。

“孩子,如果你愿意,我会把你送到残那里照顾你,他是我哥哥。”

曹云抬起头,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师傅,他注定要走吗?”“我的剑招不能救他脱离苦海,只有寄希望于佛法,帮助他回头,只是他不愿。”

兴许,这也是命。

男子的决定促使了“统一”的加速到来,也促使了“死神”现世。

第二天一早,男子带着影儿就要离去,他们闻到了香味,寻味辩位,原来是十来只野兔野鸡,已经烤好风干。

影儿惊讶的说:“这一定是云做的了,但是他人去哪里了?”

男子早已经感知到了他在哪,但是既然他不愿相见,也便没有揭破:“吃饭吧影儿,吃完都带上,我们也有自己的命运。”

男子解下长剑,顺势舞了起来:“鬼门开,恶鬼现;行侠之人,长剑无闲。”

“苍生为目,万事为肤;只待明日,万世消散。”

男子收剑,直接抓起兔肉,“好肉”又喝一口那坛子里的酒,“好酒”“哈哈哈。”笑声中无尽的悲凉,也有些许的欣慰。

三日后,林鸽带回了一张纸,一张改变天下苍生的纸。

它有灵,但是不识字。

但是它认得那其中几个字形,它那“不共戴天”每日必提及,必用剑刻画。

“沙城”“叶十一”“独孤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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