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不愿放下?”黑衣大汉厉声怒目,可惜这声这眼,都只是空空的皮囊,毫无感情。
曹云没动,他就静静地看着这熟悉的男人,五年的相处,他们彼此都十分熟悉。
“那就别怪我了。”大汉有气无力的吐出一句,手里的长剑迸发光彩,“今日我生擒你,我哥哥残自会把你带回寺庙,好生照看。”
曹云不动,开始眼底中那一点点看不见的怀念在消散。
“我会给你吃下黄泉水,这样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大汉不自觉的瞟了大和尚,也就是他的哥哥残一眼,“以你的天赋,文治武功,都会很快恢复。”
曹云终于听不下去了,他最后一丝怀念随着那句“黄泉水”消散殆尽,“你要动手,便动手。”曹云声音寒冷至极,一如五年时光,更甚五年时光。
黑衣汉子再也不多言语,提剑只一招便奔着曹云咽喉而去,曹云不闪不避,气运双掌,烈焰凝实。
他这一招,要夺他长剑!
黑衣大汉但是毫不惊慌,看见曹云双掌夹来,他也不运功震开,只用手中长剑之利绕臂,剑招精妙,一旁的影儿和残甚至无法捕捉剑影。
曹云可以!因为他明了那剑招无论如何都是奔着自己的胸口咽喉,他运功催发,烈焰拍出,一掌又一掌,几乎掌掌都打中长剑。
可是,那大汉手中的长剑如同银鱼一般婉转,每一掌的力道都被几个拧转给卸掉。
慢慢的,曹云撑不住了,他的烈焰掌可是十成功力弹无虚发竟不伤人分毫,他自知功力不济,于是又是一掌狠命拍下抢前一步抽出了影儿的长剑。
“仁心剑法!”曹云不在硬扛,使出仁心剑法和大汉对撞。
“万物消散”大汉喃喃一声,一道剑网,多情江山断肠人,大汉的故事又有谁知道呢?
“万物消散!”曹云自知这一招厉害至极,用同样的招数来应对。
一瞬,两道爆发的剑光横冲相向。
场上的人都在等着,是谁赢了,到底是这一切就结束在现在,还是曹云战胜,继续轮回。
“你的剑,还是没有剑意。”大汉收起了长剑,让影儿把自己的剑收好,“跟我走吧,服下这碗黄泉水。”
曹云跪到在地,剑意?什么剑意?他自恃剑法领悟超乎常人,他自信最后斩下独孤雄的就一定是自己的剑法,现在,没有剑意?
“我!不!喝!”曹云看着大汉递过来的水袋,伸手一把把它扔到了一侧,“五年,这就是你的随身酒袋,里面何时装了黄泉水?”
“我五年,日日所饮皆是黄泉水,五年,日日所念,皆是地狱。”大汉强行扒开曹云的嘴,灌了进去。
“阿弥陀佛,二弟,苦了你了。”一旁的大和尚终于开口说话,他以为终于结束了,不过他想错了。
“黄泉水?或许我死了之后在饮才有用出吧。”曹云挣扎着站起来,“我今日必杀独孤雄,谁要拦我,皆可尝试,曹云定斩不饶。”
“哥哥,他和我一样,也是个无情人啊。”大汉叹一口气,“或许这就是天意。”
影儿这时候出言一句,“什么是黄泉水?”曹云本已准备离去,但是听到此言还是停下细听。
“黄泉水,黄泉水,黄泉内,死人水。这水,是我师傅特意研制,为了这世上遭受太多苦难的人而准备,我服了一碗,便已忘却前尘,只记得我的二弟。”残大和尚沉吟,“而我二弟,日日痛饮,可是却丝毫不忘前尘旧事,每日痛不欲生。”
影儿正打算搭茬,曹云却抢先开了口,“如不能忘,便尝尽心中所想,自是达成所愿,纵然永世难忘又何妨?”
“可是,为了天下苍生,他不能偿其心愿,你下山去吧!”残大和尚开始呼号,而大汉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黄泉水出神,影儿侍奉左右。
曹云转身离去,他不知道他们怎么了,又有什么过去,他就知道,独孤雄现在一定睡熟了,他可以用光霹雳炸死他,实在不行他就抱着独孤雄,一起同归于尽!
“喝啊,喝!”他路过叶寒烟和那些十一王的传人以及各路头领,“今日你们怕是要给他陪葬!”曹云暗自思付,也毫无愧意。都是些杀人的强盗罢了,死了就死了吧。
他似乎是在对自己说,也好像是在做着审判。
一步,两步,三步。
曹云终于来到了独孤雄所在的寝室,他轻轻的推门进去,怀里刚装了足足二十颗光霹雳。
只是,事情会这么顺利吗?
就听见破风声响起,那曹云身后突然闪出一道人影,手里拿着当年威震武林的暗器“风暴”对着曹云直接激活!
霎时间,满屋子都是那飞针的呼啸,宛如风暴降临,大雨将至。
曹云本就背对那人,而“风暴”飞针之快世所共知,他虽只步入江湖三个月,但是曹家乃世家,这些许传闻自是知道。
“风暴”飞针,九千二百株,株株淬毒,如若爆发则如强风狂雨。睥睨一切。
他完了,他的第一反应是他完了,他的仇报不了了。
可是,命运的讽刺不在于此。
“谁敢伤我?”独孤雄随着“风暴”醒来,他看见曹云背对着刺客,以为他是要护自己周全而中了暗算。
“休伤我徒!”独孤雄就借着曹云正面的那个人形的空挡,一腿巨浪直接把所有飞针扫下,一掌烈焰拍净曹云体内毒针,那毒针倒飞回去,直直的扎在那刺客身上,刺客立时而亡,再无生意。
“十二?”独孤雄气势滔天也未发盛怒,他赶紧扶住曹云,“十二,为师多谢你!”
“我,”曹云身中数针,虽然毒针已出但毒液流入全身。
“十一路军听令,传我命令,清洗无名城!”独孤雄直接横抱起曹云,飞出寝室,“并给我找到无名城所有名医,无名城没有就给我每一城每一城请,云十二如果出了半点差池,老夫定要了你们的命!”
“是,城主!”迷迷糊糊的所有人都吓醒了,城主遇袭,城主弟子重伤几至不治,是谁?是谁?
而对于曹云来说,他是杀人的,最后却救了那最想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