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话音一落,周围的场景就变成了一座仿佛挂满了内脏果实的血红色森林,看不见天空。一座同样被血肉完全覆盖勉强能辨认出来的土房子在他背后的空地上,看到这一切的他差点把胃吐出来了。
“道友啊道友,你修为太浅,人肯定是不会一步登天,所以这个反应很正常。”变化成正常人的书生给这里蒙上了一层白色的雾气,并为他解释道,“这里外面的地方叫本源二村,看你服饰这么别扭才告诉你的,你估计是外面人。”
“……那你修仙是为了啥?我估计你狗屁都说不出来,就只想着这玩意了。”缓过来的阿碗问。
“当然是成仙之后带着家人和有缘的人一块享福!我自然没忘记初心,别人都告诉我修仙是真的!就那本源村的人不人鬼不鬼还没脸的死破山神说是假的!我都要成仙了他还在守着那死破庙子!也好,让他羡慕去,然后我在成仙之前把他打个半死!”
在激动的骂完后,书生随即从衣服里掏出一本书熟练的翻到最后一页并拿到了他眼前,几乎书上所有的痕迹都被时间抹平,只剩下散落在四处能勉强辨认的几个字。
“斩三尸”,“善尸”,“恶尸”以及“自我尸”。
“这都什么玩意?”阿碗看着小心翼翼的把书收回去的书生,问。
“要不说你悟性浅!人活着是人,死了就是尸!这啥啥尸的肯定是跟前面些字相反的人!把他们砍了本道爷就能成仙了!到时候你们就能正式叫我仙尊!废话说到这,有缘人也找够了,走吧!”
说罢,书生便立马将他打晕,自己随后就冲下了山,像个本源二村普遍的人一样在路上乱逛了起来,只有这样,别人才不会太过在意他。
他第一个要斩的是恶尸,也就是自己的父母。说实话他还是挺难以下手的,毕竟这是把自己引进修仙路的人……
“但不要紧!起死回生对一个仙人来说还是很简单的!再见了哈!待会带你们一块成仙!”书生用顺手捡来的一把刀斩掉了恶尸,他感觉自己身上的目光更多了,那一定是神仙在注视着他,就像看着刚出生的婴儿一般。
下一个要斩的是善尸,但他并不知道谁配得上善尸这个身份,这个村子的人对他始终如一……
“哈哈!我想到了!就是范剑!那逼养的不相信我能成仙!并且就是因为他才导致这么多人被山羊吃了的!太可恶!必须立刻斩了他!”书生兴奋的手舞足蹈了起来,这动静在这里并不是很独特。
他在小溪边隐蔽了一个角落找到了正在专心致志练琴的范剑,在察觉到他的到来和杀气后,所弹的曲子立马换成了欲望之音,但书生可不给一点机会,一砖头飞过去就将其脑袋砸扁了。
下一个要斩的是自我尸,他感觉最棘手的一个。但他认为天生的神仙不会让他失败的,没有人会把出生的婴儿重新塞回去。
他来到了山神庙前,深呼吸,把砖头指向了在门槛边睡觉的棉被:“你跟我有太多相同和不同了,都能去到外面的世界。但我们是两个村子的人,对修仙的态度也不同,你只守着这破庙子,可我的眼光是仙界!不跟你废话了,自我尸……说两句遗言吧。”
“嗯……!哈,有人来了是吗?好吧。”棉被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对他问:“好吧,看来我非死不可。我问你个问题吧,你觉得除我们以外的人为什么不敢去外面?”
“那我怎么知道?你这个自我尸废话真多!”
“嗯,不说就不说。鸭先知早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了,那就来吧。”棉被把手往旁边一伸,自己的伞就出现在了手中。
“别跟我说那死鸭子!听到那玩意我就来气!我现在可改主意了!你就别跟我说遗言了!”书生暴跳如雷,紧握着砖头砸向了棉被的脑袋,突然出现在空中的鸭先知却用翅膀挡下了攻击,棉被见状就回去继续睡觉了,但书生气红温了。
“自大的死妈鸭子!你他妈平时就一直装成先知来否定我们的一切努力!可神仙的未来不是你这死鸭子能知道的!要我看啊,你也是自我尸!我一定要弄死你!!!”
他再次冲上前去与鸭先知交手,但鸭先知也只不过在慵懒的不停闪避,对他说:“看看你背后。”
书生一转头,正巧躲过了刺向他脑袋的匕首,只见张三年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背后,失手后还拍了拍手:“有两下子嘛你个精神病。”
“什么精神病?你不是张三年吗?说清楚点!”
“行吧,至少能让你死的明白,哈哈,其实就是被带回去。你是和我一样的冬眠者,但精神被困在了这个世界,光顾着做修仙的美梦了,你反抗也不会起啥作用,回来吧,你回到现实后还能真正开启一次……”
书生只听到了张三年贬低自己目标的话,藏在身体里的彼时刻印气的显露在了身体表面,他认为这多半是心魔,成仙路上的一道坎,但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你凭什么!!!悟性这么低凭什么敢贬低我这辈子的目标!!!神仙们在看着你!而我是他们的孩子!因此你必定失败!!!”
“那又怎么?你现在的气愤像个凡人,对我们的怒吼也像个凡人,你不过就是个凡人,成仙怎么敢呢?”
“你……!”书生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甚至隐隐约约看到了神仙们对他露出的失望的表情,他只想成仙,这么长时间的痛苦令他感到无比厌恶,只是为了装作不是凡人,也埋在自己的心中。
他想要成仙,成仙后的一切苦难都能迎刃而解,不用再看到任何人死去,也不需要遭受痛苦。他仿佛在高空中被人推了下去,失去的不只是成仙之路,就连他脚下的一切道路也没了。
但……这一切都还有办法,用最惨痛的代价所换来的办法。
“……回应我的呼唤,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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