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真的很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周阳再次道歉,他虽然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不好,有找茬的念头,但还是选择让步,毕竟现在人在他乡,人生地不熟。
这种人其实很好相处,只需要退一步,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得到解决。
果不其然,亨通小院老板气消了许多,道:“行,厕所打扫一番,这地上擦洗干净。”
“好咧。”周阳很爽快的同意下来。
亨通小院之所以一片狼藉,正是由己方几人所致,现在帮忙打扫也是理所应当。
几位挑夫把背篓放在门口,纷纷前来帮忙,还不停道歉。
“老板,这事怪我们,让我们来吧。”
“老板,我拖地在行。”
周阳点头,无所事事起来,打量这家亨通小院,眼神扫过时,浮现不少道淡淡光圈。
“元丰通宝,大清通宝,嘉靖通宝……”
周阳发现,这家小院真品的确不少,但皆尽是古币,换句话说,这家小店,是一家针对性极强的古币交易小店。
这种针对单一收藏品而开业的小店,虽然少,却仍旧有存在的合理性,究其原因大致有两点。
一是老板生性谨慎,掌握极深的铸币知识,是这方面的专家,加之对其他方面不甚了解,出于扬长避短的考虑,自然会选择这方面的生意来做。
二是,这类专业性店铺,更加具备权威性,技术性,虽然会损失其他古玩收藏者的群体,但只要客人一想到古铸币,自然而然联想到亨通小院。
“原来是一家钱币古玩店,难怪没什么生意。”
现在的人都比较实在,前来凤凰街的客也不例外,用现行钱币去购买古代钱币,寻常人还真不愿意这么做。
很快,在众人的打扫下,亨通小院焕然一新,和周阳等人抵达前一致。
“老板,你看如何?”
眼镜中年放下手里那只金属盘,合上手边的书籍,拖着凉鞋查探了廊道蓄水池等地,重新回到柜台,点头:“你们可以离去了。”
他作为这亨通小院的老板,胸怀其实很宽广,也远远犯不着因为这么一件小事而生气。
可现
在是非常时期,将有大事发生,作为准备,他提早将店里打扫得干干净净。
“老板,你知道丁有为吗?他的店铺怎么走?”
“丁有为?”眼镜中年推了推老花镜的镜框,看着周阳。
他的年纪不大,充其量四十岁锄出头,却已然离不开这副老花镜,这与他从事的行业有很大关系。
古铸币体型很小,经常用眼力鉴定,视力退化,落下了这个毛病。
“瑰宝斋那个老板?”
周阳仔细回忆了一番,点头道:“好像是叫做瑰宝斋。”
眼镜中年咳嗽道:“顺着这条街直走,到人群密集处停留,他的瑰宝斋几就在附近。”
作为一条街的老板,亨通小院和瑰宝斋的距离很远,但作为老板,相互之间还是知晓名讳的。
瑰宝斋是一家综合性的古玩店,规模要比亨通小院大不少,老板丁有为也很有魄力,四处寻找收买好物。
现在的瑰宝斋,已经是凤凰街内排得上号的大体量古玩店。
“谢了老板。”
周阳准备带动身前往瑰宝斋时,亨通小院老板叫停。
“这位小老板,你应该不是丁有为的亲戚吧?”
周阳疑惑他为什么这样问,便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眼镜中年这才道:“实不相瞒,凤凰街一年一度的盛事“万宝会”近在眼前,各家店铺都卯足了劲,希望能从诸多同行中脱颖而出,摘取头名称号。”
“丁有为的瑰宝斋,去年获得了年度第四的好名次,又准备了一年,想必是为了冲击第一。”
“名次?”周阳觉得这事很新鲜,同时也觉得,真没必要给古玩店排名。
“小老板你可别看不起。”知晓周阳和丁有为相识,他改变了对周阳的称呼。
“这个名次,不仅仅代表荣誉,更是地位以及话语权的象征,头名获得者,便是整个凤凰街的发言人,代表临江四市古玩收藏领域,也能调动凤凰街内的藏品。”
“得到这个名次,就能获得巨大的资源。”
“这么跟你说吧,去年的前三名,分别是古香阁,志远斋,奇物坊,三家古玩店,现
已将总店搬往湖海省。”
听到这,周阳总算理解了这万宝会存在的理由。
“相当于是个选拔会,从中择优,大浪淘金,前三就代表有实力进入湖海省?”
眼镜中年摇头:“话是这么说,但想把店铺开进湖海省,谈何容易。”
“之所以告诉你这个,是想表达一个意思:丁有为是有野心的人。”
周阳疑惑,但也能思考出其中缘由,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条街中的古玩店是竞争关系,也是合作关系,奈何并不能出现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好事,既然不能跟着好邻居发财,自然会主动疏远。
“不知老板的亨通小院可曾在万宝会取得什么好成绩?”
眼镜中年叹息,放下眼镜从柜台走了出来,来到门口扫视大街,道:“我这小店只做铸币买卖,怎敢奢望进入万宝会,只有综合性古玩店才配参加。”
“不过无妨,大人物开万宝会,我与两位同行开古币会,专做铸币买卖。”
周阳点头,大概清楚了万宝会的水准。
这亨通小院规模的确不咋样,体量也小了点,没资格入万宝会也算情理之中。
“大会何时在哪里展开?”
眼镜转身道:“还有三日,地点自然是凤凰街最气派的飞升阁。”
周阳暗暗记住,道:“老板,我们就不打扰了。”
周阳离开,再次被对方叫停。
“小老板,这些东西,都有很浓郁的年代气息,像是真品,你是为参加万宝会而来?”眼镜中年注意到挑夫背上背着的东西,面露震惊之色。
“瓷器,书画,饰品,铸器,种类繁多,小老板,你这是把谁的家给洗劫了吗?”
“能否留下来,做客蔽店?”
背着木箱的挑夫正出门时,由于木箱过宽,两侧触碰门框,轻微磕碰使得负重挑夫重心不稳,脚下凌乱而到底。
嘭。
木箱倒地,盖子大开,当中的铸币摔落部分,声音清脆像是银元。
“老板,这…”挑夫自责,想伸手去捡,却又不敢。
大量铸币,暴露在眼镜中年面前,他是内行,一眼便看出门道。
“你…
你家开铸币厂的?”
他难以置信,如此多铸币,怎么会塞在一只木箱子里?
靠近稍微打量几眼后,他更加震惊,他发觉,好像都是真品。
古玩他不敢保证,这些铸币他能够下定论:真品。
“小老板,到店里喝杯茶吧。”
周阳摇手,想要离去。
眼镜中年噗通跪地:“老板,我愿意高价收购这些古钱币!”
听到这,周阳才勉强停留。
“什么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