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
“天一阁老板?”女子吓得脸色发白,胸脯不停起伏,呼吸急促,像是患了气胸。
“评委,请你原谅,实在是我过分解读,给你造成困扰。”
女子把手里的布帛送到周阳面前,道;“评委,这件布帛免费送给你,希望能弥补我的过错。”
周阳看对方诚心道歉的模样,表示理解道:“没事,我理解你,东西你留着吧。”
语罢,周阳离开千元区,回到评委席。
千元区内,两位保安和女老板心有余悸。
“幸亏周阳评委好说话,要是换上其他几位专家,今天这事恐怕没这么容易解决。”
“其他几位评委我们不可能不认识,总之,今天算是我们运气好。”
…
评委席上,周阳用纸和笔写下那一段文字,旋即交给肖央看。
“肖老,你对华夏古文字符号颇有心得,能否为我解惑,这段文字所指,是为何意?”
肖央本在和其他几人一起钻研那块九眼天珠原石,见周阳写了这么一段文字让自己观看,倒也没有拒绝。
一息。
三息。
五息。
肖央把这段话足足看了五遍,最后抛出一个问题:“这是从哪里看见的?”
肖央当然明白这话什么意思,他的专业是研究古华夏文,这种简单的白话文对他来讲小菜一碟。
“我在一块布帛上所见,据说离现在已经有千年历史,这是我将古文字翻译后所得。”
肖央如获至宝问道:“在何处?带我去看看?”
肖央是这一领域的专业人才,直觉告诉他,此事不简单。
…
周阳和肖央从千元区折返时,肖央手里已经多出了那块布帛。
老头欲花钱买下这块布帛,奈何女老板坚决不要钱。
“这些文字,是古疆文,何时所留,不好确定!”肖央实话实说。
仅凭文字辨别具体年限,无异于异想天开,文字形式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具有稳定性,可能持续几百年不变,这种晦涩的图形文字也是如此。
“谢氏兄弟,看看这块布,是什么年代的?”肖央向肥皂兄
弟求助,二人姓谢,哥哥叫谢玄,弟弟叫谢武,皆尽是胡海大学的教授。
“此物在秦代以后,应该让我弟辨认。”谢玄打量布帛,交给身旁之人,又不甘补充:“我猜应该是宋代的云纱。”
弟弟谢武接过布帛以后,前后打量,最后做出判断:“这并非是云纱,云纱的厚度不超过一公分,此物的厚度逼近一点三公分,应该是晚唐的暮纱。”
所谓暮纱,云纱,称呼虽然别致,实际上无非指当时的人们对丝织品的看法,暮纱是晚唐时期江南蚕丝商人所研制的一种纱,整体呈淡红色,厚度均匀,舒适柔软,最适合用来缝纫衣裙,受到当时妇女的广泛喜爱,到了宋代,随着纺织技术的进步,蚕丝品质提升,纺出的布料更加纤薄贴身,颜色也更加艳丽,暮纱便在这种情况加蜕变成了云纱。
两种纱的直观区别在于厚度,暮纱稍厚,云纱更薄。
肖央接过布帛,道:“谢氏兄弟说是晚唐,那多半便无差错。”
他旋即将布帛上的古文字和周阳所默写的内容加以对比。
如果要让肖央这个古华夏文字学家翻译布帛上的符号文字,给他充足的时间查阅古籍,到实地去走访,他是能做到的,但要是让他们马上拿出翻译成果来,则不可能。
不仅肖央不行,其他学者也不行。
首要的难度在于文字,文字的晦涩以及陌生,是影响理解的第一大要素。
但这对肖央这个文字领域的专家来说不算什么,他所见过的楔形文字,符号,以及各类象形字,会意字,多如牛毛,虽说不尽相同,但也广泛学习,见的多了也有触类旁通的效果。
就如这块布帛当中一些字的含义,他是能直接辨认的。
但想把这段文字完全转化成现代人思维下的白话文,还有必须要克服的一点。
思维。
把古疆文思维转化成现代华夏语的思维,说通俗点,就是语法以及行文方式,就像是英文和华夏文的显著区别,一个喜欢用顺序,一个喜欢倒装。
想要将语言中蕴含的思维顺利转化,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难度不亚于辨认单一的古代
字符。
“周阳,这是你翻译出来的?”
“你花了多长时间?”
周阳觉得说实话对方又要开始偏题,吹彩虹屁,因此只好夸大其词道:“一天时间吧。”
肖央陷入了沉默。
有了周阳所提供的现成译文,在和这些古文字相对应理解,基本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肖央进展神速,在百大级别藏品评选结束时,给周阳完全检查了一遍。
“周阳,我这辈子还没有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服气过。”
“一天时间将这些东西翻译过来,你不从事古华夏文相关领域,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肖央感觉无地自容,他估计,要是自己翻译,估计起码得花三个月时间,因为这数十个字符中有约莫一手之数他完全陌生,要想弄清楚什么意思只有去学,去藏区边疆!
这一去一回,自然是要上月时间。
“周阳,你曾经经过系统的翻译练习?”
周阳正打算说没有,下意识发觉这样解释难以自愿其说,便道:“比较感兴趣,曾经自学过一年。”
他无法说师从何人,因为古华夏语的专家他只认识一个肖央。
肖央再次无地自容:“一年达到这种水准,的确是天才无疑了。”
“可以和我探讨心得吗?”
周阳后悔,暗暗责怪自己:“我为什么要说练习一年,为什么不说练习时长两年半?”
“大意了。”
周阳从此处吸取教训,以后不论是面对谁,谈及自己时,找借口一定要找的像话。
“肖老,这暮纱上的记载,你怎么看?”
老头托举这下巴,道:“真假并不好断定。”
“众所周知,汉州为今日的巴地,其域内的确系有一处剑门所在,又称剑门关,曾见于李白名篇《蜀道难》: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见其地势险要。”
“按此种记载,剑门窍穴向下深入可见寒潭,穿过寒潭便别有洞天,所谓的“凤”家便立身于此。”
肖央表达自己的看法:“我对此持怀疑态度,首先这不符合常理,寒潭之下如何自成空间供人呼吸生存?”
“我认为,这可能是一篇假想游记,类似于晋陶渊明的《桃花源记》,改文可被唤作《寒潭游记》。”
“原来是这样。”周阳也觉得肖老头说的有道理,这玩意说不定是老祖宗寄托情怀所留,也可能是酒后所留。
虽然细节很多,但不合理之处同样存在,最大的不合理就在于携一缕气穿越寒潭。
如果说要下潜,古人依靠的应该是憋气,现代人应该借助潜水设备,怎么会准备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简直难以自圆其说。
“不过也难说,自古汉州多传说,凡事定有依据,不会空穴来风。”肖央并不想打击周阳的积极性。
“真假在五五之间吧。”
二人探讨之间,百大藏品评选已经到了中段。
瑰宝阁已经有八件藏品入选,其余四大店铺也都有数件入选。
“今年的万宝会,质量尤盛以往,很奇怪!”肖央目露精光。
“何以见得?”周阳询问。
百大才举行到一半,十大级别藏品尚未露面,如何看出今年的质量要比往年好?
再者说,盛会上的藏品质量好,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有什么担忧的呢?
“仅露面50件百大,30件来自私人收藏者,这在以往从未出现过!”
以往历届,凤凰街古玩店才是绝对主力,私人收藏总数能有十件,已经算是不错。
“这些人像是雨后春笋,凭空冒出,而且很有实力!”
“应该是那些人所为…”古老怪指着凤凰大剧院入口处,道。
那里有一颗老槐树。
槐树下有一张圆石桌,四把石凳,围坐着几人,正在品茗。
深海兰苑的人也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