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这玩意……好像有点文章啊,可我不敢确定。”
周阳大骂一声操你奶奶。
能不能有点城府?
能不能不要坏事?
周阳连忙上前,把夜壶抱到了自己怀里,味道很刺鼻,就像是沼气池里的味道,不过他奋力忍受着。
有文章?
当然有文章了,这可是清铜胎掐丝珐琅赏瓶。
周阳抱着夜壶转过身,不给丁有为仔细瞧。
你都买夜明珠原石了,这瓶子你还是别想了。
安安静静老老实实,不要做声。
不然我跳起来打你头。
周阳并不想搞得人尽皆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闷声发大财才是万无一失的选择。
丁有为仗着自己有几个破钱,这也要买那也要买。
你想买你自己去挑啊,干嘛买我挑出来的现成货?
感情我是个工具人?
工具人竟是我自己。
“孩子,我看这玩意和清代的珐琅瓶有点像啊,能给我仔细看看吗?”
周阳暗道不好。
丁有为这狗栽种不止有钱,眼光也还是有点,竟然还真说中了夜壶的来历。
他正打算隐藏,丁有为饶到前方来,仔细端详周阳手里的夜壶。
赵德柱在院子里逛了好几圈,也挑了好几件东西,自认为还是有一些价值,其中有一块玉佩,他认为能追溯到明代。
瞧见丁有为不到自己跟前来,反而去端详周阳怀里的夜壶,赵德柱内心不平衡了。
尽管他不想再看见周阳,甚至不想和周阳呼吸同一片空气,不甘还是驱使着他来到丁有为身旁。
他也装模作样端详夜壶,很快便下结论“丁同志,这夜壶和珐琅彩相距足有十万八千里。”
“依我看,就是一只民国时期的搪瓷瓶。”
赵德柱连忙奉上自己手里的玉佩,毛遂自荐道“丁同志,看看我这枚玉佩,我初步判断为明代的。”
“你要是喜欢的话就拿去,算我弥补木雕的过失。”
丁有为仍旧依依不舍端详夜壶,最后无奈道“的确是假的。”
丁有为虽然有些瓷器造诣,可也只是掌握大概,具备一定的鉴赏能力,至于鉴别则是远远不行。
这只夜壶,他仔细端详,认为是赝品。
他转而开始玩弄赵德柱呈上来的玉佩。
玉佩的鉴别也不简单,但相对来说要比瓷器容易一点,而鉴别玉的真假,美玉瑕玉,则又要简单一些。
周阳瞬间不能忍了。
两个死马的。
不买可以,别乱讲啊。
当着那么多的人说我手上的玩意是假货。
我今后怎么卖的出去?
断别人财路,有你们这样办事的?
赵德柱我还能理解,毕竟没长脑子,你这个姓丁的怎么回事?
周阳转过身,把夜壶放到地上,手里抱着木头盒子,道“这夜壶,乃是正儿八经的清铜胎掐丝珐琅赏瓶。”
“你们不买可以,别乱戴帽子,让真货蒙尘。”
场中,大家都听到了周阳的话,他这番话声音很大,又恰恰是在较为安静的时候说出的,因此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清啥赏瓶?”
“这孩子,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呢。”
“没听明白,但好像很高深的样子。”
就连赵德柱也嗤咦“还珐琅赏瓶,你怎么不说这是元青花呢。”
“周阳,你的确有几分本事,还占了我的大便宜。”
“我劝你赶紧抱着夜壶跑路,不然,我要你好看。”
赵德柱咬牙切齿,他本就不是什么大方的人,把利益看得很重,只要周阳此行没有捞到好处,就算是他的阶段性胜利。
虎符的账,总要算的,得一步步谋划,先把字据搞到手才行。
“孩子,你看起来是个懂行的?麻烦仔细讲讲?”丁有为问道。
见丁有为这般姿态,赵德柱也只能暂时忍受周阳。
院子内,大家都看着周阳。
孩子想表现。
现在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刚才厕所也上过了。
请开始你的表演。
周阳也没藏着掖着,既然丁有为有钱,还住在望江龙湾,手里这两件玩意,卖给对方也无妨。
自己有字据凭证,就在当场卖,怕个毛。
谁敢说半个不字?
你赵德柱?
你看我不爽,我还看你不爽呢。
哪都能碰到你这个跟屁虫,你说你怎么这么粘手呢,我来三江市出差,你也来出差。
我现在严重怀疑你跟踪我。
不对,你比我先到。
那看来你是咋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
周阳的结束自己的内心想法,从夜壶开始介绍。
“珐琅又称佛郎、法蓝,是由华夏隋唐时古西域地名译来。”
“依据具体加工工艺的不同,又可分为掐丝珐琅器、錾胎珐琅器、画珐琅器和透明珐琅器等几个品种。”
丁有为瞬间从玉佩中抽身而出“等等,你再说一遍,分为哪些?”
周阳重复“掐丝珐琅,錾胎珐琅、画珐琅和透明珐琅。”
“你他喵能不能别打断我?”
念课文被打断很难受的好吗,还得重新找在哪一行。
丁有为摸了摸手臂,不好意思道“行,小同志,你继续,慢慢讲。”
他从附近端来一杯茶,道“边喝茶边讲讲。”
赵德柱无语。
这种事又开始了。
这种节奏又来了。
娘的周阳。
信不信我一脚给你的夜壶踹爆?
周阳两只脚夹住夜壶,继续念课文。
“珐琅是将经过粉碎研磨的珐琅釉料,涂施于经过金属加工工艺制作后的金属制品的表面,经干燥、烧成等制作步骤后,所得到的复合性工艺品。”
“其中,掐丝珐琅又有一个别称很美。”
“周阳,你搁着念课文?还卖关子,去你娘的珐琅彩,接着编。”
周阳踹了赵德柱一脚,道“赵日天,你别给老子吵吵,不乐意滚蛋。”
赵德柱气得牙床发抖“赵日天?”
周阳道“你那名字里一根大柱子,不就是想日天吗。”
赵德柱当即就要爆发,被丁有为拦住。
“赵同志,别和孩子计较,且听他讲讲。”
“景泰蓝,我的确听说过这种瓷,据说是明代中期景泰年间的名瓷。”
“孩子,你既然说这是清赏瓶,又怎会是明代景泰蓝呢?”
周阳质问“听我说完,你自然就懂了。”
“珐琅器主要有两种,一是源自波斯的铜胎掐丝珐琅,约在蒙元时期传至华夏,明代开始大量烧制,并于景泰年间达到了一个高峰,后世称其为“景泰蓝”。”
“此后,景泰蓝就成了铜胎掐丝珐琅器的代称。”
“另一种是来自欧洲的画珐琅工艺,它在清康熙年间始传入华夏。”
丁有为恍然“原来是代称。”
“这么说,这玩意是真是清代珐琅赏瓶?”
“你手里那个木头盒子是什么,莫非也是什么稀奇玩意?”
周阳把木头盒子推到面前,展示内部的丝质衣物,道“这件衣服更珍贵,是唐代女子的常服。”
赵德柱瞧了一眼,反驳道“周阳,你别在这打肿脸充胖子,这东西是衣服?当抹脚布都嫌布料不够。”
“古代女子都是很保守的,怎么可能穿这种。”
周阳骂道“你懂个屁赵日天。”
赵德柱大骂“周阳,你再没大没小的,当心我打你嘴巴子!”
周阳不鸟他,自顾自讲道“唐代女子服装,分衣裙、冠帽、鞋履几类,而这盒子里的,正是衣裙。”
“唐制规定,女服分四种,朝服、公服、祭服、常服。”
“前三种为后妃命妇女官于朝会、祭祀等正式场合穿着的大、小礼服,后者为日常穿着。”
丁有为傻眼,看着周阳的眼神时多了些敬佩神色“竟然有这么多门道。”
“小同志,你很有文化,很有本事!”
“我服气!你继续讲……”
周阳继续讲“女子常服,基本上是上身是衫、襦,下身束裙,肩加披帛。衫为单衣,襦有夹有絮,仅短至腰部。”
“就像是低胸装。”
场边的人跟听天书似的。
“什么是低胸装?”
周阳解释“低胸装就是……”
今天就更了,存稿只剩章,得留着上架用。
前面毒点太多,编辑让改文,改完会恢复三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