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升到地面,李三从电梯中走出来。
一轮血红的夕阳,挂在高大的梧桐树梢。李三穿过街道,看了看后面。见没人追上来,就放慢了脚步。
就在他不知所去,在大街上游魂般晃荡时。一个穿黑西装的青年悄悄跟在他后面。
穿黑西装的青年当时正在咖啡厅里,他一手端着咖啡杯,眼睛却看向窗外高大的梧桐树。
就在他心不在焉地欣赏窗外的风景时,李三突然闯进他的视线。他用手揉了揉眼睛。是的,没有看错。李三踉跄着走在大街上,穿一件蓝色的病号服。
一个美丽的女子,穿着漂亮的黑裙子。从他身旁经过,就在他去看那个女子时。李三消失在街角处不见了。
青年人变得慌张起来。
他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电话号码。
“爸爸,我好像看见哥哥了。”
电话里传来一个沧桑的声音:“你说谁?”
年轻人看了看四周:“我跟了他一段,把他跟丢了。”
电话里,传来老人激动的声音:“长河,你确定那人真是李三?”
李三这时又折回来,迷茫地看着四周。
被叫做长河的年轻男子对电话说:“我看见他了。晚点给你回话。”
电话里传来有些哽咽的声音:“把他带回来。”
长河挂断电话,朝李三跑去。
李三看了看四周,这完全是个陌生的城市。
这是哪里,他在干什么?
他在花坛边坐下,警惕地看着向他走进的长河。
“你要干什么?”他冲长河吼道。
长河摆了摆手,表示没有恶意:“哥哥,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回家,回哪个家?他有家?李三脑子飞快地转着。
“你是谁?”李三问道。
长河道:“我是你弟弟长河,你从哪里来?”
对啊,他从哪里来?这人真是他弟弟?他长着一双跟李三一样,清澈透明的眼睛。
“走吧,”长河伸出双手。
李三颤抖地从地上站起身,差点摔倒在地上。他抓住长河的手,长河扶助他。
长河拿出手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司机就把车开里过来,停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司机忙下了车,帮着长河扶起李三。
江氏生物医药地下层里,站着一群黑压压的黑衣人。
江海站在人群前:“就算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找出来。”
黑压压的人群背着双手,高喊了一声:“是。”
“不要伤害他,把他完整地带回来。这是第一颗移植存活的人脑,我将要向全世界证明。中国的科学技术,已经不是以前落后的中国了。我要告诉地球上的每一个人,这是个伟大的创举。”
黑压压的人群冷冽地站在风中,眼里闪着锐利的光。
“去吧,所有费用,都归江氏生物医药报销。”
黑压压的人群散了去,剩下江海一个人站在那儿。他掏出烟斗,点上一根没有烟屁股的香烟。
水村希望小学三年级的教室里,一个长发的女教师正在讲课。
下面的学生专心地听着老师讲解外面的世界。
一个短发小女生站起来问道:“老师,外面的世界真的很大吗?”
女教师点头微笑:“是的,你们要学好知识,将来长大才能去大城市发展。”
这时响起下课铃声,教室里的学生跑上讲台,纷纷围在这个年轻漂亮的女教师身边。
同学们嚷嚷着:“老师,再给我们讲讲外面的世界吧。”
这时校长走里进来,他戴着一副厚厚的眼睛。
校长一挥手:“同学们,让柳老师也休息一下。”
学生们一窝蜂跑出教室,到外面玩去了。
后面响起柳老师的声音:“慢一点,別挤坏里。”
校长走向年轻的女教师:“柳老师,我找你有点事情。”
年轻的女老师疑惑地看着校长。
校长拿出一张通知单:“学校调你回去的通知下来了。很感谢这段时间,你给学生们带来的快乐。”
校长有些激动,厚厚的镜片后面闪着泪花。
在李家偌大的别墅里,李建傅正靠在沙发上。他儿子在三年前因为一场车祸,拉到医院抢救时,医生判定为脑死亡。
根据李三生前的遗愿,并没有举行任何葬礼仪式。将其遗体捐给了中国生命科学院。
一想起李三曾经在中国某特种部队服过役,心里不觉涌起一阵骄傲。
李三退役后本能可以留在部队里发展,但他拒绝了。他要回来帮助他打理李氏生物集团。
却在他回来的第二天,出去应酬时。被一辆酒驾车撞了。
这难道是上天,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将已经判定为脑死亡的李三,送回来了。可理智告诉他,一个被判定为脑死亡的人,怎么会突然复活。难道此人,只是一个跟李三长得很相似的人?
外面传来脚步声,李三在司机的搀扶下,跟着长河走向客厅,
李建傅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长河走过去叫道:“爸爸,我把哥哥带回来了。”
长河四年前去美国留学,当时李三出车祸时,怕影响到他。于是家里将这件事情隐瞒下来。长河只知道李三出了车祸,并不知道他被判定为脑死亡。
长河刚回来半年。
长河刚回来时,就问李三到哪里去了?父亲李建傅告诉他,李三被公司派到加拿大去了。长河曾提出,要去加拿大看望李三,都被父亲李建傅,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所以在刚看见李三时,长河是吃惊的。他不相信那是哥哥,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他太熟悉李三了。从小李三各方面都比他优秀。一直是他学习的榜样。
李三看着这个被长河称作父亲的人,迅速在脑海里搜索着。却没有检索到有关李建傅的任何信息。
长河在旁边催促道:“哥哥,快叫爸爸。”
李三机械地叫了声:“爸爸。”
李建傅站起身,细细地打量着李三。围着他绕了好几圈,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刘管家,”李建傅冲旁边一个白衣服的老头叫道:“带他去换身衣服。”
刘管家带着李三爬上二楼,李三显得有些吃力。目前他没地方可去,也只有这样了。
在水村希望小学,三年级的学生自动走出来。
送这个年轻的女教师离开。
校长冲她喊道:“柳倩老师,要保重啊。”
柳倩回过头,朝校长挥挥手。
学生们哭了起来,大喊道:“柳老师,有空来看看我们。”
柳倩挥了挥手,搭上一辆巴士。
在校长和学生的目送下,巴士绝尘而去。
柳倩拎着个偌大的行李箱,坐在靠窗户边座位上。
旁边同路的一个老奶奶问道:“姑娘,走亲戚吗?”
柳倩点点头,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树木,还有那渐渐远离的村庄。心中有说不出的滋味。
她最近总睡不好,总是在噩梦中醒来。噩梦中她站在自家客厅里,一个她不熟悉的男人向她伸出双手。天空亮起一个巨大的光圈,男人消失不见了。
在李家客厅里,李三换了身干净的西装走出来。
李建傅点点头:“不错,很合身。”
这身衣服,是李三出车祸前一天穿的,他一直保留着。每每看见这套西装,从他苍老的脸上,总能看见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
李建傅看着这个表现异常的儿子,在心里打起了鼓。难道这是个假儿子?
刘管家过来对李建傅道:“可以吃饭了。”
于是李建傅带着长河和李三走进餐厅。
李三感到奇怪,这个家怎么没有女主人?
坐在餐台边,李三开始他醒来的第一次进食。他只吃了一点儿,他怕这个新身体承受不住。
长河看着他道:“哥哥,你怎么只吃这么点儿?”
李三道:“已经吃饱了。”
李建傅问道:“你都去哪里了?”
李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记不起一切,包括任何我也许认识的人。”
李建傅对管家说:“刘管家,带李三回他房间休息。”
路边的村庄,就像远处昏暗的灯火,越来越远。
柳倩靠着车窗睡着了。
巴士驶进车站。
旁边的老奶奶提醒柳倩:“姑娘,到站了。”
柳倩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冲老奶奶微微一笑。
她一手拿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老奶奶下了车。
一个漂亮的年轻女生朝老奶奶跑来:“奶奶。”
老奶奶微笑地对柳倩道:“这是来接我的孙女。”
柳倩跟老奶奶道了别,拉着行李箱走出车站。上了一辆的士。
站在卧室洗浴间的镜子前,李三看着镜子中的男人。
这个男人看上去孔武有力,却又无比俊秀。他看了看头上黑色的细线,忧愁地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他的这个弟弟和父亲,还没发现他的任何异常。
外面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李三走过去打开门。原来是弟弟李长河。
“哥哥,你不是去加拿大了吗?”李长河问道:“怎么会出现在大街上?”
李三没有回答长河的话,他反问道:“妈妈呢?”
长河惊讶地看着他:“妈妈住院了,你不知道?”
“怎么住院的?”李三问道。
“在花园里,自个儿摔了一跤,还好只是轻微的骨折。”李长河道:“医生说,再留在医院观察一两天。如果没什么大问题,就可以出院了。”
李三噢了一声,看着这个陌生的大房间,一言不发。
李长河走到房间的角落。拿出一把大提琴。
“哥,我想听你拉大提琴。”
长河把大提琴递到李三手里。
“好吧。”李三道。
实际上他根本没学过大提琴,当他看见这把大提琴,有说不出的亲切感。大提琴被人擦的光亮如新。他细细抚摸了一会。拉起一首罗伯特-舒曼的《a小调大提琴协奏曲》。
李长河听得如痴如醉。他仿佛看见往日的时光。李三在一边拉琴,而他自己却在一旁玩耍。好在父亲,也不逼迫他,去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在李建傅卧室里。
刘管家站在一旁,李建傅在房间里踱着步子。
他突然停下来道:“刘管家,你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刘管家摇摇头道:“从小我看着李三长大,他左边肩膀上,有一颗巨大的痣。刚才我帮他换衣服时看了,那颗痣还在。”
李建傅透过窗玻璃,望着外面朦胧的夜色。
这就奇怪了,一个脑死亡的人。怎么会突然复活?
他转向刘管家道:“你多派几个人,暗中跟着李三。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刘管家道:“我这就去安排。”
李建傅一挥手:“去吧。”
刘管家轻轻掩上门,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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