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皇后到底还是给了康熙面子。
“今天毕竟是你汗阿玛的寿辰,你就别调皮了。”秀敏道。
康熙捏了捏胤祁的鼻子,“对,今日是朕的寿辰,你的寿礼呢?”
“嗯嗯,”胤祁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很严肃正经地强调:“这是祁儿费了好大好大的功夫才做出来的,汗阿玛一定、一定要随身佩戴哦!”
看胤祁这样特意强调,还说是自己做的,康熙不由纳罕,“是什么?”
说着,他已经接过那个小盒子,打开来。
入目是一块只有康熙半个拇指大小的白玉坠,成色极为纯净,确实是好东西。
“这是……白猫……狐狸?”康熙问。
玉坠的形状是一只闭着眼睛安睡的小兽,看起来很可爱。
说它是猫,猫没有那小獠牙,耳朵也过大过尖,尾巴也太大了。但说是狐狸,眼型和脸又没有狐狸那么尖。
何况,这小兽背上,还有双翼。
“是饕餮啊!”胤祁看汗阿玛没有猜对,气鼓鼓地叉腰挺肚子,“祁儿长大就要变成这样的饕餮!”
“扑哧……”康熙笑喷,变成饕餮啊,果然是个贪吃鬼,连目标都是变成老饕吗?
“好吧,小饕餮。”
“嘿嘿~”
康熙从盒子里拿出那块玉坠,发现还连着一根红绳。
胤祁再次强调:“汗阿玛,一定要随身佩戴哦!”
这可是他受球球启发后,很好地融合了本体和肉.身后,用他的四个胃之一的修炼胃所炼制出来的。
这块‘玉’不是白玉,实际上是他的三滴本体血脉和他的一缕修为锻造出来的,能够帮佩戴之人抵挡三次致命的伤害或灾病。
就算无病无灾,也能温养身体。
之所以准备这样的礼物,是因为额娘说,汗阿玛决定御驾亲征去打仗,很担心他的安危。
康熙却对那朴实无华的红绳有些嫌弃,“汗阿玛会收好的。”
宫中女子多巧手啊,他身上的玉佩,他的扇坠之类,都会配以精美无比的绳结。
“不能收起来!”胤祁不高兴了,“祁儿给汗阿玛戴上!”
康熙想拒绝的,但胤祁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执拗,一定要当场给他戴上。
康熙无法,只好戴上了。
戴好后,康熙看着那不像饕餮的饕餮,忽地想起什么,眼神一亮,“对了,貔貅现在何处?”
皇后一怔,也是忽然想起什么,不答反问:“皇上,臣妾有没有跟您说过,貔貅化形的事情?”
“哈啊?化、化什么?”康熙茫然。
皇后清咳一声,想到一会儿还有大事要办,没有立刻明说,只道:“她被臣妾安置在宫外,皇上找她有何要事。”
“朕只是忽然想起,噶尔丹部落信仰的神明,正是草原狼,若貔貅能够帮助号令狼群,再过几日的演兵中,岂不正好给准噶尔使者更大的震慑?”
“皇上英明,臣妾认为此计甚好!如此,等今晚,便召貔貅进宫来。”
之后帝后祭天,接受文武百官朝拜、赞颂、贺喜,之后便是规格极高的万寿宴,每席一百零八道菜,会分三天上完。
也就是招待使臣和文武百官的宴席,会持续三天。
这三天,宴席上知名乐师古乐伴奏,歌舞升平,宫女侍奉周到,又有不少由胤祁培养的御厨们做出来的顶级御膳,直教人流连忘返。特别是被最盛情款待的准噶尔使者们。
可在这样的繁花似锦背后,康熙却一天都没有懈怠,远的,调兵遣将,秘密往漠南进军。近的,京郊的军营里演兵如火如荼地准备着。
寿辰当晚,康熙以不胜酒力离席,到坤宁宫去见貔貅。
然而到了殿内,却除了皇后和胤祁,只有一个面生的小宫女,其他宫人都被支开了。
康熙走向皇后和胤祁所坐的美人榻,随口道:“让貔貅过来吧。”
皇后看他坐下,给他端了杯茶,才慢悠悠道:“貔貅,就在这里啊。”
“在哪?”康熙喝着茶,左右张望。
皇后正要慢慢解释,不曾想胤祁直接道:“球球,变回本体给汗阿玛看看!”
康熙一怔,接着就眼睁睁看到那个圆脸小宫女脸上忽然长出黑眼圈、绒毛,身体变得雄壮……
“嗬?!!!”
康熙吓得脸都绿了,浑身一抖,差点滑到地上。可即使这么害怕,在这一秒他下意识张开手臂护住了身侧的皇后和胤祁。
球球的化形只用了两秒钟,胤祁看到汗阿玛这样失态,很没有眼色地哈哈大笑起来。
“汗阿玛,是球球啊,不用怕的。”
康熙看看憋笑憋得辛苦的皇后,再看看欠打的胤祁,方才觉得丢脸,差点恼羞成怒把胤祁拉过来揍了。
他好久没打胤祁屁股了!
不过,其实眼下他虽然知道那‘妖怪’是球球了,也还是有些惊惧。
是的,从前就算知道貔貅有吃病气的神通,他也没有太多的敬畏之心,甚至他接触了很多西方科学,对鬼神之说都产生了怀疑……
可如今,匪夷所思的一幕,就这样发生在眼前,这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惊惧。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温暖的手,握住了康熙的手,“皇上,您不是早就知道貔貅会修炼了吗?”
虽然皇后说的不过是没什么意义的话,但她手心的暖意,和她平静和缓的声音,都让康熙急跳的心脏快速平静了下来。
“朕只是,没想到它神通这么大。”
他轻轻揭过。皇后也很识趣地说起演兵的话题。
异兽所每年都会送来很多野兽,除了给皇上猎奇,还是为了皇上偶尔心血来潮的围猎活动做储备。
今年还没有围猎,所以现在异兽所里,又有了很多的野兽,野狼的数量最多。
有胤祁在,康熙身上还有胤祁的血脉之力,球球当然一口就答应下来。
在康熙的安排下,原先跟球球打交道最多的纳兰容若被委以重任,带着球球和异兽所的一群野兽,在深夜就秘密出了城,去往京郊兵营。
三日的宴饮方歇,准噶尔使者又坐不住了,一大早就在朝会上求见康熙,想要一个确切的答复,因为他们大汗已经等不及了!
康熙爽朗地笑着,却是毫不留情面地放话:“有朕在位一日,必不让我大清公主和亲准噶尔!”
此话,不但让准噶尔使者惊诧不已,连文武百官都一时哗然。
不过百官很快镇定下来,京郊兵营的动作,大家并不是全然无知的,看来,皇上已经下定决心。
准噶尔使者态度十分强硬,当场放话威胁警告,康熙却仍微笑着。
“诸位,不如看一场我大清的演兵,再放狠话不迟?”
演兵就被安排在第二日,清兵训练有素,火器营装备齐整、气势不凡,三门红衣大.炮在几息内,直接轰平一座小山包,已经叫准噶尔使者面色铁青。
忽然间,百兽齐鸣,声势浩荡。
数不清的猛兽和野狼群,在一只熊猫的带领下,在四面八方的山头上出现,并缓缓朝康熙和准噶尔使者的所在合围而来。
准噶尔使者差点吓得屁滚尿流,却看到他们信仰的狼神在人间的化身,屈膝跪在康熙的面前,表现出臣服的姿态。
几人面面相觑,脸色可谓精彩纷呈。
当天,他们回到驿站,纷纷觉得自己真的是死里逃生。稍微商量之后,几人留下辞行的书信,就在夜里偷偷溜了,都不敢进宫跟康熙辞行,就怕有去无回。
拿到那封信,康熙恣意的笑声,差点掀开乾清宫的房顶。
康熙的动作雷厉风行,很快就定下了四月初一御驾亲征的行程。
他希望球球也可以一同前往,说不定到时候能号令草原狼群助力战斗,貔貅的身份,也能大振士气。
胤祁却使劲摇头:“不行不行,如果帮忙打仗死了人,有损球球的功德。”
康熙:“那便只让它帮忙治疗伤患。”
胤祁和额娘都觉得可以,虽然史上康熙活到六十八岁,但谁知道蝴蝶效应下,有没有性命之危?
球球却不愿意了,她还没有学会做人呢,又要以本体形态继续打工了?!
康熙许以金银财宝,它也不太情愿了。
最后,还是胤祁许以大量的美食,它才开心地同意了。
球球的芥子胃,也能装一间屋子的东西,于是胤祁抓紧时间,给他做了大量的美食,让它存在里面慢慢吃。
康熙闻讯,直接拿出一堆宝物,说要跟胤祁买他自己半年的口粮。
胤祁看着那么多珠光宝气的宝贝,当然毫不客气地收下了。不过,半年那么多的量,他肯定做不出来了,能做多少做多少,然后份量一分为二。
比起饕餮,貔貅的食量可也不小,胤祁不得不对它千叮万嘱,一定不要一下子吃完,也不能偷吃汗阿玛那份哦!
八天时间,胤祁做出美食数百份,全都存进球球的芥子胃里。
康熙临行的前一天晚上,按照满人的饯行习俗,由皇后亲手给皇帝做了一桌的饯行宴。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很多菜,皇后都是意思意思参与一下,唯有那道红烧肉,是她从头到尾亲手做的。
饯行宴摆在坤宁宫,邀请了太皇太后、皇太后和太子一起,为康熙饯行。
开席后,听说红烧肉是皇后做的,大家都很给面子地第一筷就伸了过去。
不料,胤祁竟然大喊一声:“等一下!”
众人莫名地看向他。
胤祁满脸不赞同地看着太皇太后、皇太后和额娘,“你们要让汗阿玛先吃!”
众人都是一怔。
康熙则心花怒放,不容易啊,在这特殊的日子,他终于在胤祁的心目中,地位升到了第一。
“汗阿玛,您快吃啊!”
康熙很受用,夹了一块红烧肉咬了一口。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他因为心情好,吃得津津有味的。
“汗阿玛,好吃吗?”
“好吃!”
“熟了吗?”
“啊?熟?熟了吧。”
胤祁这才大松一口气,笑了起来:“熟了就好,乌库玛嬷、皇玛嬷、额娘,大家可以放心吃了!”
康熙:“???”
秀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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