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院子里乘凉的人们都开始回家,侯白抱着已经睡着的侯小丫进了屋。
今天侯白家的秧已经插完了,农忙也宣告结束,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侯白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圆滚滚的月挂在天空,院子里明晃晃的,夜静,它静的阴森,它静的诡异,它静的可怕。
侯白家门外一道身影在立,这人影赤着脚,一身破烂的黑色麻布衣衫。
人影面对大门,背朝院中,长长的黑发披起,让人看不见他的面容,良久仿佛一夜,人影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人影突然动了,他转过身,微垂着头,长发遮住面颊,依旧看不清面容,他身体恍若轻如无物,向着院外飘去。
只在门前的石阶上留下一双漆黑的脚印。
显然这身影并不是人,他是鬼。
院外恍如白昼,林木草露水清晰可见,冥冥之中外界却带着阴森之意,院外一样静的诡异,静的可怕。
这鬼影的速度极快,他向着远山飘荡而去,模模糊糊的消失在天地之中。
第二夜,月光依旧,昨日的那道人影再次站到了门口静立不动,周遭的氛围显得更加阴森诡异,他依旧那么不动,背朝着院子。
只是和昨夜的不同,凌乱的鬓发之间可以看见一双漆黑的瞳孔,这瞳孔里泛着阴寒、冰冷让人一见便头皮发麻,难以忘怀。
不知过了多久,这鬼影又离开了,在昨日相同的地方消失了踪迹。
第三夜,鬼影在次来到了侯白家的门前,石阶上的黑色脚印已经变成了浓黑色,看着让人恐惧,鬼影静静的立着。
“咯吱,“木门开启的声音响起。
侯白娘有些佝偻的身影从屋子里走出,她行尸走肉般的跟在鬼影身后。
”娘,停下,快停下。“侯白焦急大喊。
侯白娘置若罔闻,依旧默默跟在鬼影身后,侯白急忙追赶上去,却怎么也无法追上,眼睁睁的看着侯白娘同鬼影一起消失在以往鬼影消失之处。
第四夜,鬼影在次来到了侯白家的门前,石阶上的黑色脚印已经变成了浓黑色,看着让人恐惧,鬼影静静的立着。
”咯吱,“木门开启的声音响起,
侯小丫小小的身影从门里走出,她穿着补疤衣衫,破烂的小鞋,胸前挂着草燕,双目空洞无神的来到这鬼的面前。
这鬼见到侯小丫,不发一言,转身向着远外走去,侯小丫宛如木偶一般,缓缓的跟在身后。
”丫丫,不要,丫丫,快停下。“侯白声嘶力竭的呼喊到。
侯小丫失了魂一般,丝毫不理侯白,依旧跟着那鬼走,山野之间,侯白急急追了出去,他想一把抱住侯小丫,阻止她继续跟着鬼物。
可不论侯白怎么追赶就是追不上侯小丫和鬼影,眼看便要到鬼影消失的地方,侯白大急,他朝着鬼影怒号:”你究竟是谁?“
鬼影似乎听见了侯白的声音,他转过身,抬起头,露出了一张侯白难以置信的脸。
“爹”
侯白猛然惊醒,他条件反射般的从床上坐起,周身汗水淋漓,“呼”,侯白感觉到身测的被子,他擦了擦额头汗水,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原来是梦啊。”
暗夜惊醒他已经毫无睡意,突然一阵阴风吹来,让侯白通体一凉,他抬起头来,心脏猛然暴跳,冷汗刷刷流下。
“爹。”
床前不远处,那梦魇般的鬼影此刻正站在他床前。
他双眼内凹,面颊紫青,消瘦无比,正是他病危垂死的爹,他阴森森对着侯白一笑,陡然消失不见。
侯白汗水直流,“不好,”他惊恐喊到。
侯白慌忙爬下床,又惊又恐,急匆匆的跑到隔壁屋,床上那均匀的两道呼吸声传来,侯白仿佛虚脱一般,大汗淋漓的倚靠在墙边。
“还好,娘和丫丫没事。”侯白生怕梦里的事发生,今晚的梦实在太诡异了。
“对了,还有爹。”
想到这里,侯白立刻大步走向对面的房间,屋子内,侯白伸出手指放到自己爹的鼻尖,他猛然倒退两步,心底一片冰凉,侯父已然不知何时死去。
“怎么可能?晚饭时吃药,爹还好好的。”侯白从头到脚一片冰凉,“刚刚在床边的真的是爹。”
他浑身颤抖的看着侯父的尸体,猛然侯白一个激灵,他飞快从屋子冲到院中,见到的一幕让他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门前石阶上两个浓黑色的脚印格外醒目。
半晌,他才恢复神色,事到如今也只有先办理后事。
“蹦蹦”敲门声响起,
“铁叔,铁叔,”侯白低沉的发声。
丧事他需要张铁们这些长辈帮衬和指点。
“谁呀!”
“小白,”
听到是他,屋里传出了些动静,不一会儿,张铁半披着衣衫打开了门。
“小白,这么晚有事吗?”
“铁叔......我爹走了。”侯白语气僵硬。
“什么?”张铁一听,立刻反应了过来。
他面色一凝,炯炯大眼瞪着侯白,过了良久才道:“哎,他还是走了,硬硬生生在床上躺了三年,以他的性格这也许是解脱,小白你节哀。”
侯白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自己父亲的性格他很清楚,正如张铁所说这是解脱。
“你赶紧去喊庞山、庞林,我去喊阿虎,咱们搭灵堂还要人手,还有三老爷也喊起来吧,怎么布置灵堂还要他老人家指点。”张铁立刻说道。
院子里家家都亮起了灯火,侯白爹的屋内,张阿虎他娘不停的安慰着侯母,侯小丫站在一边,她通红着眼睛,一边抽泣一边摸着眼泪。
搭完灵堂天已经大亮,村里收到消息的人陆陆续续到来,帮忙着布置,侯白亲手给侯父换上新衣,又同张铁两父子一起将侯父放入棺中。
“把棺椁往外抬抬,居中放,山子,去把大门全打开,”三老爷在一旁指挥着,“现在动手。”
一声令下,侯白几人抬着棺椁向外走去。
“怎么流血了,”张阿虎突然出声。
顷刻众人只感双湿润,低头一看,两手猩红,眨眼之间棺材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血红色。
侯白两耳嗡嗡作响,胸中压抑至极,好似无法呼吸,入目所见景象极其凄惨诡异,棺内侯父,浑身长出红色毛发,好似罗煞鬼一般,四周村民或躺或仰七孔流血,蛆虫满身蠕动。
“还不停下。”一声暴喝响起,宛如雷霆诧响,抬棺众人尽皆惊醒,他们大汗淋漓,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短短的一瞬,尽然让所有人生几乎耗尽所有力气。
三老爷站在台阶上,面色凝重的看着众人,道:“干紧把棺椁放好,小白你跟我来一下。”
“你爹的事你怎么看?”院外无人处,三老问到。
“我......”
侯白看着三老爷说不出话来,若说知道他有幽冥眼的人村里有三人,那真正了解这双眼神异之能的却只有面前这老者一人。
“此事不祥,我看你爹最好火葬,若是不愿,便尽早入土,最好三天之内。”三老爷沉默了片刻后开口。
“嗯,”侯白点头。
老人家没再多言,转身离去。
“小白,三老爷给你说什么了?”张阿虎见侯白进院,立刻好奇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他老人家交代些我爹下葬的事。”
“小白,”张阿虎神色踌躇,欲言又止。
“有什么事就说吧!我不怪你。”侯白看他神色便猜到张阿虎要说什么。
“那我说了,你爹的事我觉得有些诡异,就刚刚抬的那会儿,我感觉自己都快死了,压抑、森冷,现在想着我都头皮发麻。”
“阿虎,不会有事的,两天后就下葬。”侯白若无其事的回应。
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其尸身被烈火化为焦炭,这他做不到。
“好了,去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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