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天弃回到木屋,躺在木床上,想着师姐白天的话语,心里充满期盼。
过了半个时辰,只听得木门响动,柳飘云闪身而入,躺在天弃身边,伸手抱住天弃。
天弃身体燥热,想要抱着师姐,却又不敢。
“师……姐……姐……”
“是师姐,不是师姐姐。”柳飘云纠正道。
“你……要干什么?”
“我来帮你戒欲。”
“你这样抱着我,我的欲望反而更强烈了,怎能戒欲?”
“这叫以欲攻欲,”师姐道,“我抱着你,你却不能得到我,久而久之,你心里的欲望自然就会消除。”
“师姐,你很有经验?”
“以欲攻欲这个法子是我琢磨出来的,”师姐道,“从来没有试验过。”
“从来没有试验过?”天弃对师姐的法子有些怀疑,“那就不一定有效啰。”
“臭小子,你练不练?”
“练,练。”
“那就抱紧我。”
“遵命。”
天弃也紧紧的抱着师姐,身体难受得很,汗水从身上渗出,湿透了衣衫,口里很干,想要起床找水喝,却怕惹恼师姐,不敢松手。
两人就这样抱着,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一会儿,师姐渐渐睡着了,玉面像窗外的圆月,小嘴像树上的红樱桃,胸脯像两座小山峰,在天弃怀中微微起伏。
天弃的心潮像大海中翻滚的波浪,看着怀中美丽的师姐,始终无法入睡。
02
鬼谷山的天弃没有睡着,天上的上清老君却呼呼大睡。
闯入兜率宫的玄都大法师不敢吵醒师父,只能静静的坐着等候。
过了很久,老君才醒了过来。
“这一觉睡得真香啊,”上清老君道伸了个懒腰,“一整夜里,一个梦都没做。”
“岂止是一整夜,”玄都大法师道,“师父睡了七天七夜。”
“难怪我觉得浑身精力充沛,神清气爽,”老君道,“不过,你的脸色却很差,是不是最近又患上了失眠症?”
“师父,”玄都大法师向老君汇报,“天弃被鬼谷子收为徒弟了。”
“哎,”老君叹气,“从此诛妖派多了一位猛将,驯妖派少了一位仙才。”
原来,关于治理妖魔祸害这件事情,天庭神仙意见并不统一,天帝也无法统一意见,最终分为诛妖和驯妖两派,诛妖派以玉清天尊为首,驯妖派以上清老君为头。
“那么好的一棵苗子,可惜误入歧途。”老君摇头惋惜。
“要不要把他抢过来?”
“你已从鬼谷子手中抢走了很多人了,再抢的话,玉清天尊到天帝面前告状,我也担当不起,”老君道,“所以,这一次你就放弃吧。”
“可是,天弃骨骼清奇,聪明绝顶,如果学了诛妖术,妖界恐遭大劫。”
“如果妖界注定有此大劫,神仙也避免不了,”老君道,“因此,你暂勿轻举妄动。”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天弃加入诛妖派?”
“你莫急,”老君掐指一算,“那个小子终归会加入我们驯妖派。”
03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是一年。
天弃被焚烧祭妖后,雪村再无人口失踪,似乎是祭妖起了效果。
这一天,平静的雪村,迎来了一桩热闹的喜事。
雪村西头,有一个农家小院,这是雪花的家。
院子中间用树枝搭起一座青棚,青棚正中摆放着喜神牌位,四周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院子里亲朋满座,十八名唢呐手正鼓着腮帮子吹着唢呐,唢呐声中,一男一女登上台,唢呐声戛然而止,那一男一女唱起了青棚调:
女:你我一身陪伴齐,陪伴整齐做什么?
男:请个先生瞧日子,选择日子要结亲。
女:什么日子要结亲?
男:黄道吉日要结亲。
……
青棚调很长,把整首青棚调唱完,差不多要半个时辰。按照雪村的婚俗,青棚调唱完后,娶亲队伍就该进门了。
雪花坐在阁楼上,正在流泪哭泣——按照风俗,新娘子出嫁当天要哭嫁,但雪花不是在哭嫁,她是真的在哭泣,她喜欢的是已被焚烧祭妖的天弃,但今天将要来迎亲的却是朱懦。
她不想嫁给朱懦,却不得不嫁。
“如果你不嫁,阿爹马上到黄泉见你的阿妈。”
——阿爹雪豹以死威胁。
“阿爹,你为何要逼我?”雪花泣问。
“花花,”阿爹道,“我这是为你好啊,结婚冲喜之后,你的病就会马上好起来的。”
冲喜——这是雪豹愿意把女儿嫁给朱懦的理由。
如果女儿不是病入膏肓,雪豹村长绝对不会同意将女儿嫁给一个屠夫的儿子。
天弃被焚烧祭妖之后,雪花就一直重病不起。
她思念着天弃,仿佛天弃并未离去。
“喏,”天弃用细细的竹条编织成一个风筝,递给雪花,“这是你的生日礼物。”
“喏,菊花开了,”天弃将一朵菊花递给雪花,“爹一朵,娘一朵,还有一朵给雪花。”
“喏,这是你喜欢的烤红薯。”
天弃的手黑黑的,上面沾满着烟灰。
“喏,这是我做的手链。”
手链非珠非玉,只不过是青草编织而成,雪花却分外喜欢。
她喜欢天弃送的一切东西,更喜欢天弃这个人——这种喜欢,超过她对阿爹和阿哥雪虎的喜欢。
她喜欢和天弃在一起的美好日子,但这些日子不会再有——天弃在黄泉,她在人间,从此阴阳相隔。
她想到黄泉去找天弃,却去不了,不是黄泉太远,而是阿爹看管太严。
于是,雪花病卧于床,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一年过去,她已为天弃消得人憔悴,皮包着骨头,瘦得不成人样。
阿爹雪豹看着心疼,于是想出了冲喜这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