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凤纭在家吗?”白璟面带微笑,拿出以前家访的态度,礼貌征得进入的许可,悠悠抬脚进门,不动声色观察了整体格局,入目的是客厅,可能租房的格局就是这样,客厅不是很大,米白色的大理石桌上散落几本书,仔细一看,才发现只要是平坦的地方都逃不过被放书的命运。
得知他的了来意,凤一有些为难,大小姐昏迷不醒,大少爷在里面照顾她,犹豫间听见身后传来平淡的男声:“你进去照顾她吧。”
一回头,大少爷自房间出来,凤一犹如获了主心骨:“大……”少爷。
得到后者隐晦的眼神警告,凤一机灵地低头:“大、大哥,我进去照顾她。”
“你好,随意坐吧。”纵然早在司空辰口中听说过白璟这个名字,凤千和表现得仿佛毫不知情,和善一笑:“来找阿纭有什么事?”
眼神悄无声息打量白璟,凤眸微勾,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阿纭对他很感兴趣,他不能任由……继续下去,要将萌芽扼杀在摇篮之中。
“听说她晕倒,我来看看。”
面前的男人留着长发,因着男性化的五官,使人不容易误会他的性别,只是男人长得这么祸水还是有点奇怪,白璟毫不拘谨在沙发坐下。
在他看来,这人看似温和,骨子里大概跟他一样,伪装出来的平和,欺骗世人。
“您不是她的授课老师吧?”凤千和在单人沙发坐下,笑容和煦。
“不是。”不知道为什么,白璟感到凤纭的这位家长似乎不欢迎他。
“首先感谢您的关心,另外希望您离阿纭远一点,免得您受流言蜚语的影响,毕竟——”
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凤千和眼神带笑,说出的话却验证了白璟的猜想。
“呵……”白璟冷笑,也懒得装下去,双腿散漫交叉,身体往后一靠,毫不示弱地出言反驳:“那若是你们做家长的不阻挠她复读,多关心她的身体,我应该还不认识她。”
他故意混淆了和凤纭的认识时间,说什么怕他被影响,他要怕这些,就不会有此行。
这人……白小少爷都要被气笑了,当了几年老师,还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家长,他好心关心凤纭,若不是她有状况,他怎么会认识她。
至于他自己为什么一再破例,他现在……拒绝思考。
“阻挠她……复读?”凤千和低头喃喃复述了一遍,放在大腿右侧的右手渐渐收缩成拳,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谁给阿纭施加压力?
“不然她一个女孩子半夜会在街头失魂落魄吗。”那天晚上的凤纭跟平时不一样,完全没有之前俏皮可爱,背影萧索,不然他也不会去开解她。
接收到白璟讽刺的眼神,凤千和一时失语,心中有了结论,能逼迫阿纭,让阿纭烦恼的应该只有……母亲了。
“千和哥哥……”一个细弱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小小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凤纭醒了,看不到千和哥哥,害怕刚才是梦,挣扎着爬起来寻找,凤一不敢阻拦也阻拦不住。
下意识地,凤千和拿起手边的薄毛毯一扔盖住她,人也立刻站起来,以身形将凤纭挡住,阻隔了白璟的视线,同时也把凤纭包起来。
“千和哥哥?!”略微恼火的声音,突然被东西盖住,任谁也不会心情好吧。
这是做什么?她衣服穿着整齐的,还是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不过,千和哥哥真的来了,原来不是梦,太好了……
“凤纭,你……好点了吗?”即使凤千和刻意不让白璟见到她,一听声音,他知道是她,只是听起来很虚弱,不禁蹙眉。
“白(璟)老师……”差点直呼其名,凤纭很奇怪白璟怎么会来,太阳真从西边出来了,头还有点晕,索性虚弱地斜靠着房门,有气无力道:“还好,谢谢白老师关心。”
就这样没了话题,因凤纭看不到的关系,凤千和不由得意地弯唇,向着白璟下了逐客令:“白老师,您回去吧,阿纭要休息了。”
说完不管白璟什么反应,转身打横抱起凤纭进房,还有他低低的安抚声,在这安静的房间清晰可闻,像是示威,更像是誓言:
“我没走,我会在这里陪着你。”
只听得凤纭不知是抱怨还是撒娇的声音:“千和哥哥~”
白璟的顿了顿,起身离开。
殊不知,凤纭在不太隔音的房间里把二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么多年的相处,她怎么会不知道千和哥哥不喜欢白璟,对于除他以外的异性,他一概排斥,她可不可以理解为这是……在意她?
只是白璟对她有恩,她不希望千和哥哥排斥他,所以刚才感觉千和哥哥语气不友善她就赶紧起来,刚才的冷淡也是装出来的,从小到大,她一旦表现出感兴趣什么,过一段时间就会消失,一开始不知道,后来才发现是千和哥哥……所以后来她总是装作“喜新厌旧”,这样她的爱物再也没有消失过。
她知道是千和哥哥的手段,那又能怎样?毕竟千和哥哥对她很重要,她只能两者利害比较取其轻。
但是还是不希望他和白璟起冲突,要想办法让他们和平相处。
进了房间,凤千和就把薄毯掀开,露出凤纭毫无血色的小脸,轻轻把她放在床上,细心掖好被子,坐到她床边,像哄小孩一样轻拍她,也许是小时的习惯,凤纭很快经不住困意睡去。
见她安稳入睡,凤千和也不离开,随意拿起床头柜上的文件,细细看起来,阿纭向来不喜欢整理书籍,随处乱放,还美其名曰“错落有致”,说是随时想看就可以在手边拿到,不过幸好除了书籍,其他东西她就像个强迫症一样,每样东西必须归位,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经意间,一本病历吸引了他的注意,拿起来看了封面的时间,是阿辰之前来那次,阿辰说她是中暑,病历里面夹着一张折成小块的单子掉了出来,打开一看,竟然是CT化验单收据,心中涌起一层薄怒,中暑需要做CT么……看来他们两个合伙隐瞒了一些事啊。
“千和哥哥……”
睡梦中的凤纭忽然呓语,表情痛苦,额头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凤千和连忙将她抱在怀里,轻轻叹了口气,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应该是怕他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