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病重,不宜见客。”
“机关已启,擅闯者死。”
看到挂在大门两侧的牌子,黎妈妈不禁怒道:“九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把我们当贼一样防犯吗?”
随行的小丫头指着旁边的小字道:“妈妈看这里,门上有机关,请轻轻叩门,叩门次数不得超过十下,否则机关将自动启动。”
黎妈妈故作为难道:“大夫人让我来送东西,眼下该如何是好。”
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指着牌子道:“事实摆在眼前,是九姑娘拒人千里,妈妈照实回话便是。”
“九姑娘不便见客,老奴就把东西放门外,还请姑娘多保重身体,缺什么尽管派人到大夫人哪里取。”黎姑娘刻意提高音量,有意让从附近路过的人听到,把东西放在门外便趾高气扬地离开。
门内,阿弥不屑地嗤一声,继续坐在椅子中挑拣茶叶。
莲儿朝她竖起大拇指道:“还是阿弥姐姐聪明,居然想到这办法,真是省时又省力。”
阿弥冷哼一声道:“昨天姑娘受罚的时候,没一个人帮求情。哪怕有一个人……”阿弥有些哽咽道:“但凡有一个人肯出来说句话,姑娘也不至于……昏迷不醒。”
“现下又来装模作样,虚情假意,姑娘才不会稀罕呢。”
“虚情假意,我们姑娘不稀罕。”
“不稀罕。”
两个人一边挑茶叶一边喊。
大夫人听完黎妈妈的回话后,一脸后悔道:“早知道昨天就去求求老爷,那怕老爷不理会,最少也是一份心意。”
黎妈妈也叹气道:“九姑娘的婚事已经定下了,夫人再也没有能辖制她的事情,以后咱们再想让九姑娘出手帮忙,怕是得费点心思,昨天的决定有点欠考虑。”
“老爷也不是第一次罚九丫头,谁曾想到这次罚得这么重。”
大夫人满腔怨怼可又无计可施,懊恼道:“真是一步走错步步皆错,跟九丫头的关系怕是还难以修复。”
黎妈妈想了想道:“奴婢先去查查老爷罚九姑娘的原因,往后再提起这件事情,无论帮姑娘还是自保,咱们也能说上几句话,不至于被人随便摆弄。”
“你去吧。”
想到女儿在婆家不如意,大夫人不由头痛。
管嬷嬷站在成碧馆门外,看着立在门外的牌子道:“这像什么话,传出去还以府中有人要谋害九姑娘。”
“你去叫门吧。”管嬷嬷傲慢地吩咐。
“啊……”
傲慢不过三秒,拍门的人满手鲜血,痛得大声惨叫。
看到门板上密密麻麻,乌黑发亮的针尖,管嬷嬷头皮阵阵发麻,暗暗庆幸拍门的不是自己。
三房也让人送东西,一看到门上了牌子也愣住,’
三夫人知道后轻叹一声,有些后悔昨天阻止孩子们去为托月求情,以后孩子们有何颜面找托月帮忙。
应老爷知道后也没说什么,管家看到后道:“是属下的失误,属下应该早点提醒老爷,而不是等到老爷忙完公务,九姑娘已经快不行了才提醒。”
“不怪你。”
缓缓道出三个字,应老爷长叹。
这个女儿有聪明能干,却为人低调不喜出风头,是他逼她不能做自己。
他想让她在皇城出尽风头,却忘记了她没有男儿的强壮身体,一旦遇上危险完全没有自保的能力。
应老爷沉默良久才道:“你去我的话,府中人不得打扰九姑娘休养,违者一律杖责五十,成碧馆的人若出府尽量予以方便,不得故意为难阻挠他们。”
“是,老爷。”
管家应下,赶紧去传话。
阖府上下收到消息,纷纷后悔不已。
到成碧馆外面示好,却被两块彪悍的牌子拦在外面。
再加上应老爷的交待,众人欲哭无泪,不过有一个人例外,就是四公子进了成碧馆,出来时就抱着几个书匣。
此事传开后,应府瞬间砸开锅,纷纷跑到余氏那里问原由,余氏却只有一句话——锦上添花,不若雪中送炭。
托月被罚当天,是四公子通知余氏,让人悄悄送消息到成碧馆。
四公子不忘托月的好处,成碧馆也记下他的人情,他缺什么书照旧敢上门借,冰儿也照旧作主借他用。
族学里,大家眼馋地看着应轶桌子上的书匣,却不好意跟应轶借阅。
应阳就坐在应轶后面,看着书匣忍不住酸道:“四哥平时都不搭理九妹妹,还以为你们关系不好,想不到关键时刻还能雪中送炭,锦上添花的倒成笑话。”
闻言,应轶冷冷一笑道:“锦上添花怎么是笑话,恶人先告状才可笑吧。”
在场的人脑子并不笨,一听应轶的话,马明白托月被罚的原因,是有人背地里到应老爷面前搬弄是非。
“你什么意思?”应阳的面色一沉。
“男子汉大丈夫,做了便做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
应轶冷哼一声:“九妹妹拒绝发言的事情,我们这些人谁都没有往外说,只有你下学后去过一趟书房,而后九妹妹就被叫书房。”
“你胡说八道,去书房就是告状吗?”
应阳矢口否认,前者马上一脸不屑道:“我只说五弟去了书房,可没说五弟是去告状。”
此言一出,应阳意识到自己不打招。应轶回过头似笑非笑道:“九妹妹在书房外面罚站,五弟躲在旁边幸灾乐祸,看得很过瘾吧。”
“你……”
“做了坏事,是会有报应的。”
应轶淡淡一笑道:“八妹妹如今的下场,焉知不是报应呢。”
闻言应阳的面色瞬间绿了,忍不住大声道:“什么做了坏事,什么报应,你扯我八妹妹嘛?九妹妹在课堂上顶撞周先生不是事实吗?恃才而骄不是事实吗?我不过是在伯父面前提一句,有错吗?”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一愣,没想到真是应阳告状。
九妹妹那天的行为是有不妥,可说是她顶撞周先生、恃才而骄,就有点言过其实。
应老爷最重礼重法,在他眼里顶撞先生就是大逆不道,难怪九妹妹罚得这么重,不过应阳的行径确实是让人不齿。
应轶淡淡道:“是事实还是搬弄是非,五弟自己心里很清楚。”
忽然……
应阳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话。
感到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莫名的一阵心虚,低着头不敢看众人的眼睛。
“周先生。”
燕攸宁忽然紧张地唤一声。
大家顾着看二人争辩,竟没有注意到周先生已经坐在上面。
周先生端着茶盏,轻轻吹着上面的热气,众人马上起身问好,暗暗猜测方才的话周先生听了几句。
见众人突然不出声,周先生不以为然道:“怎么不说了,没事,你们继续说呀。九姑娘几天都没有来听学,为师也很想知道原因。”
大家却缄言了,没有一人开口。
周先生放下茶杯道:“燕姑娘,你来说说。”
燕攸宁没想到会被点名,硬着头皮起道:“前几天,九妹妹不肯说自己的见解,事情传到大舅舅那里,大舅舅就罚九妹妹在书房外面站了半天半夜。”
“什么叫半天半夜?”周先生不解地问。
应轶淡淡道:“就是上午下学后,一直站到子夜。”
周先生若有所思道:“若没有记错的话,那天夜里有下雨,难道也在雨里站着。”
“是。”
“呵呵……”
燕攸宁刚说完,周先生就笑起来。
看得众人一脸懵,待周先生笑够了不以为然道:“从今天起讲学内容,除了着重经义、策论,再增加一项诗赋。”
跟秋闱的举人试相比,春闱进士试又添加了一项内容。
无论是明年参加春闱,还是几年才参加春闱,除了燕攸宁外在场的没有人会大意。
成碧馆内,托月依然昏迷不醒。
虽然也有中毒的现象,却没有像上次那样凶猛,情况也不太乐观。
眼下不过才九月底,托月已经用上汤婆子,每天还得冰儿定时推拿按摩,不然就浑身冰冷如雪。
“冰儿,姑娘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问题,阿弥每天都问几遍,冰儿每次都会耐心回答。
四天后……冰儿微微摇一下头,表示她也不知道托月还要睡多久,什么时候会醒。
“再等一个白天……”良久之后,冰儿似是下定了决心,道:“再等一个白天,姑娘若再不醒,我就通知老爷。”长时间的昏迷于病人不利,他们不能坐以待毙。
现在冰儿不知道,是希望时间快点,还是希望时间慢点。
良玉一直忙外面的事情,文心楼已经装修好,人员也已经到位,只差最后清洁工作,再摆好装饰品即可。
眼下成碧馆的事情都是冰儿、阿弥商量着处理,听到冰儿的决定阿弥点头同意,还在心中打好腹稿,怎么才能说动应老爷帮忙。
天色渐渐暗下来,还下起淅淅沥沥小雨。
冰儿替托月掖好被子道:“阿弥,你在这里看着,我去书房回老爷。”
阿弥点一下头,冰儿正想往外走时,忽然一只削瘦的小手无力地拽一下她的衣袖,随即又跌落在床沿。
“……”
冰儿愣一下,马上惊喜:“姑娘,你醒了,对不对。”
“……”
托月没有发现什么声音,只是手指动了动。
饶是如此,冰儿和阿弥也高兴得快哭出来,四天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阿弥端来一个玉盏道:“良玉搜罗来的东西,说燕窝对身体特别好,姑娘多少吃一些才能恢复气力。”
托月微微动一下眼皮。
冰儿坐到床上,把托月抱在怀里。
阿弥用小银勺,把熬成羹的燕窝,一点一点喂到托月嘴里。
托月也咽下了,看到这一幕两个丫头高兴坏了,能吃东西说明主子已对恢复意识。
成碧馆,因为托月苏醒大家兴奋不已,对外却只字不提,阖府没有人知道托月的情况,托月算是过上平静的生活。
“姑娘才好些,怎么又趴在水池子边。”
静养十天后,托月终于可以下床,第一件事就是趴在池子边看鱼。
出于健康考虑,托月醒后冰儿一直不给她吃肉,连续十天的清粥小菜,托月只能看着池子里鱼解馋。
“想吃肉。”
托月喃喃说出心里的愿望。
阿弥把托月拽起来道:“我去跟冰儿商量商量,能不能在粥里加点肉糜。”
连续十天的清粥小菜,换成是她早就疯掉,只有姑娘的性子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每天看看池子里的鱼就能解决。
当天晚膳时,终于送来一碗鸽子汤。
尽管看不到鸽子肉,还滤得一点油都没有,托月还是吃得很满足。
良玉从外头进来道:“姑娘,文心楼一切已经准备好,连请柬都已经准备好,就等姑娘择个好日子开张。”
“这个月十六就很好,适合嫁娶、开张做生意。”托月脑子里存着万历年,不假思索地说个日子,结果却没有得到良玉的赞同。
良玉小声道:“这个月十六,六姑娘出嫁。”
托月面上一怔,良玉又小声道:“再说请柬奴婢是做好,可是邀请的宾客却未定。”
“请柬?宾客?”托月讶然地看着良玉,不以为然道:“皇城中,认识的人没几个,我们能邀请谁啊。”
“怎么会没有几个呢?”良玉马上道:“墨家六公子、云三公子、表少爷、表姑娘是必须得请的,还有咱们府上的几位公子,难道姑娘不告诉他们一声吗?”
托月还没发表意见,就听到阿弥道:“六公子、云三公子来了,想必书玉公子、还舟公子也会来捧场,有他们在场根本不用担心没顾客上门,反而要担忧有没有那么多地方容纳宾客。”
“你们难道忘记了秘密武器。”
托月终于抢到发言机会,手指同时做出弹拔琴弦的动作。
良玉愣一下笑道:“怎么忘记咱们有文心琴,文心琴才是文心楼存在的意义。”
利用文心琴造势,哪里用得着什么请柬,只要往外面放出话:文心开业第一天,凡有预订有雅间的宾客,都有机会弹奏当代名琴——文心琴。
挑定开来的日子后,良玉马上往外面放话。
果然一听说文心琴在文心楼,不到半天功夫,文心楼的雅间就被预订一空。
生意外面做得红红火火,托月的日子却是冷冷清清,自醒来后托月一直龟缩在成碧馆,完全不过问外面的事情。
除了偶尔跟丫头们说说笑笑,大多时候都是坐在书房里发呆,有时候一坐就是大半天,教成碧馆的人十分担忧。
这天用过早膳后,托月又在书房内出神。
阿弥迟疑一下道:“姑娘,今天六姑娘出嫁,您别窝在屋里,出去看看热闹吧。”
托月马上摇摇头。
向来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托月毫不犹豫地拒绝。
阿弥心里一声长长叹息,姑娘现在抵触所有人,怕是很难走出当日阴影。
笃笃笃……
门上响起轻轻的叩门声。
莲儿进来道:“姑娘,墨家六公子来访,姑娘见吗?”
“当然见。”
不用托月出声,阿弥一口应下。
阿弥看一眼披散着长发的托月道:“你先请六公子到正厅……”
莲儿犹豫一下道:“来不及了,六公子已经来了……”抬手往门口指指,阿弥回头就看一道风华浊世的身影。
墨染尘淡淡看一眼撒着长发,一袭白色衣裙,抱着小手炉,慵懒坐在地上的托月,眼里闪过一丝意外,径直走进来坐在她面对。
细细打量过她的面容道:“每一次见面,你总是比上一次见面清瘦。”
阿弥没想到他会注意到点,忍不住吐槽道:“姑娘自回应府,不是生病就是受伤,没有哪个月是安生的。”
“阿弥……”
托月轻声提醒。
阿弥马上道:“奴婢去煮茶。”同时把莲儿拉走。
当书房内只剩下两人,托月淡淡道:“六公子怎么来了,这种场合似乎不合适你。”
“你叫我六公子?”墨染尘的语气有些不悦。
“不然呢?”
托月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墨染尘淡淡道:“九妹妹,墨家已经下过聘,你我的关系怎能如此生疏。”
“我已经有一个六哥哥了。”
“你也可以唤我六郎。”
“啊!”
托月惊讶地看着墨染尘。
这个人……想一下“六郎”这个称呼,托月面上有点发热。
墨染尘看到忽然飞上红霞小脸,故意道:“九妹妹,改个口有这么困难吗?我唤你九妹妹多自然啊。”
“呃你还没说,你怎么会来应府,还直接到成碧馆?”托月马上岔开话题,不想再纠结称谓的问题。
“是令尊应大人说你最近情绪一直很低落,躲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肯出来见人,特地让我过来开导开导你,或者带你到外面走走散散心,想让你赶紧开心快乐起来。”
墨染尘一开始,还以为应老爷增进两人的感情找的借口,直至看到托月病容时才相信是真的。
托月淡然地一笑道:“不想见人是真的,情绪低落倒不至于,不过是想安安静静考虑一些事情……你说我爹让你带我去走走,是真的吗?”
语气里有一丝兴奋和期待,父亲终于许她出门。
墨染尘肯定地点点头,眼里有一抹笑意,托月马上笑笑道:”正好我有个地方想去,你带我走吧。”
想到她方才害羞的模样,墨染尘故意逗她道:“是可以,不过你得把称呼改过来。什么时候改好什么时候出门。”
“你不是强人所难吗?”
想到“六郎”这个暧昧的称呼,托月就不由耳根发抗热。
墨染尘却是一脸不紧不慢,愉悦地欣赏着托月害羞的小表情,非要她改口才能带她出门。
察觉到墨染尘一直盯着自己看,托月为难为情伏下身体,一缕发丝轻轻垂落,墨染尘不由自主伸出手,替她把发丝别在耳后。
不经意的触碰,托月本能地缩一下。
墨染尘没想过托月会害羞,不过她害羞小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知道她不可能短时间内改口,墨染尘淡淡道:“不逗你玩了,赶紧去梳妆,我带你出门。”
闻言,托月逃跑似的,一溜烟跑出书房。
大约半个时辰后,托月和墨染尘双双出现在思赋街。
墨染尘的颜值,托月的风姿,两人一出现在思赋街,马上引来万众瞩目。
大街上不少人认得墨染尘,皇城的人都知道墨染尘不近女色,现他却跟一名女子逛思赋街,人们不禁对站在他身边的女子充满好奇,都想要一睹女子的芳容。
墨染尘察觉到这些人意图,抬手却有意无意地护着托月。
众人根本无法靠近托月,自然也看不到托月容颜,害得众人欲近不得欲离不甘,只能远远地跟在四周。
“你出来就是为了逛思赋街!”
墨染尘有些惊讶,托月马上否认道:“当然不是,我出来还有别的事情要办。”
托月带着他来到一处,牌匾上还蒙着红布的宅院外面,笑眯眯道:“到了,就是这里。文心楼,下个月初六开张,到时候还请六公子过来捧过场吧。”
“你的吗?”
墨染尘淡淡问,没有太过惊讶,毕竟早就调查过。
托月嗯一声率先走入内,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墨染尘淡淡道:“你保留了原来建筑,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再多走几个地方,你就会知道。”托月故意卖关子,道:“文心楼的性质跟明理斋差不多,只不过这里有部分书籍除了不能带走,是可以免费阅读,允许抄录。”
托月带墨染尘走上二楼,指着放在密封架上的书籍道:“这些都是难得一见的古籍、孤本,仅作观赏使用。”
两人走上三楼,刚出楼梯口,墨染尘被挂在墙上的古琴吸引。
墨染尘看一眼就知道是哪张琴,正想走上前就听到托月道:“设了机关的,只有文心楼的管事,能把琴取下来。”
“真是玉德公主的文心琴?”墨染尘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托月认真地点一下头道:“良玉和冰儿说,玉德公主怨恨襄国公府的无情,出嫁前把不少东西交给他们带走。”
“你把玉德公主旧人放在身边,还委以重任,你不担心皇后娘娘会追究吗?”
墨染尘假装随口一问,托月思索一下道:“母亲留给我不少田庄店铺,我需要有人帮忙打理,他们刚刚好出现。”
“你不担心他们有什么阴谋吗?”把这些人留在身边,墨染尘觉得托月太大意,
“用父亲的话是与其让他们在外面折腾,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万一他们有什么行动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到。”
“应大人思虑周全。”墨染尘客套不失礼貌地称赞一声,托月不以为然道:“我觉得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想要报仇的人岂会浪费时间做好这些事情。”
“有道理。”
墨染尘看着文心琴道:“九妹妹,我有些按捺不住。”
托月回过头对阿弥道:“你去找一下陵叔,让陵叔过来把文心琴取下来。”
阿弥当了好半天的隐形人,一听到托月的话马上消失,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名年过半百的男子过来。
蓦然看到一张熟悉有面孔,托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道:“有劳陵叔特地跑一趟,还要麻烦你安排一个地方,让我们试一下文心琴。”
陵叔恭恭敬敬地见过礼,上前取下文心琴送到托月手上。
托月取出帕子拭一下手才接过琴,信手一拔发出一阵清逸高远的声音,就把琴递给墨染尘。
饶是沉稳如墨染尘,在接过文心琴时还有一丝激动,漂亮的手轻抚着琴弦,却不敢轻易拔动琴弦,因为确实有人无法奏上文心琴。
“姑娘,墨公子,请这边走。”
陵叔把两人带到花园,一座三面临水的阁楼前。
阿弥环视一周道:“这里应该没有人打扰,姑娘和六公子可以慢慢研究。”
摆上好琴,焚上香。
墨染尘暗暗吸一口气坐到琴前。
面对文心琴没有人能平静,迟疑好一会儿两手才轻轻放到琴弦上。
托月正襟跪坐在旁边,面上带着一抹期待笑容,忽然一阵急促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两人不约而同地皱起眉。
“再敢阻拦本郡主,本郡主让人一把火烧在这里。”
闻言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眼,抬头就看到萧霏霏不顾众人阻拦,大步朝他们这边走来。
墨染尘把手放下来,低眸看着托月道:“九妹妹,今天怕是无法为难弹奏一曲,改天有空我再为你弹奏吧。”
托月露出一个疑惑的神情。
墨染尘拦腰抱起她,从窗口跳出楼阁,踏着水面离开。
萧霏霏看到后,马上大声叫道:“六公子,六公子,六公子……你给霏霏一个机会吧。”
墨染尘就像没看到似的,抱着托月径直回到马车上,吐一口气道:“这个萧霏霏真是一言难尽,已经无数拒绝她,仍然死缠烂打。”
“问你个事?”
托月两手托腮看着墨染尘。
墨染尘点一下头示意她问,托月眼珠一转问:“你真的有一脚把霏霏郡主踹下楼梯?”
“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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