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宜,你是自找难堪。”
英王项渊瞟一眼迟迟不敢接话沈香宜,冷冷地挖苦一句道:“文心琴自制成出世几十年,它的奇特之处经过无数次的验证,何须你在此特地一问,一会儿弹不响文心出丑也别哭,这都是你自找的。”
霸道冷漠无情的话,气得沈香宜差点失态哭出来,可英王项渊就是这么个性子,不然也不会落得和亲的下场。
托月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的表现,静静等着沈香宜下一步的表现。
沈香宜看看项渊又看看托月,起身道:“九姑娘,怪香宜一时意气用事,忘记文心琴问世的时间,香宜愿意收回此问题。”
“沈姑娘,好说。”托月眼里含笑道:“按五国论道的规矩,沈姑娘收回问题也算我们赢。”
“我……”沈香宜为难地看着项渊,项渊向看五位中裁先生:“楚老先生,五国论道中,可有这样的一条规则?”
“新规则的确如此。”楚老先生打开面前竹简,指着内容道:“问题内容一旦确定,中途出题方若收回题目,就算是答题方赢,你们可要考虑清楚再撤回问题。”
“我……”
“那就撤回吧。”
沈香宜还在犹豫,项渊大气地撤回题目,同时给沈香宜一记白眼
托月淡然一笑,项渊倒是不糊涂,反复无常只会有损天启国颜面,不如干脆点撤回不输气度。
至此景国已经回答完四国的所有问题,在这一环中景国一分未失,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们出问题四国来回答。
至于问什么问题,由谁来提问。
这些早已经安排好,而在这一环里没有给托月安排。
大家是考虑到托月的体力、精力,正好趁四国回答问题时好好休息,好应对接下来的项目。
由于有答题时间限制,第一项必答题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而第二项五国古今历史也问不出什么新意,记忆力好点都不会答不上问题,只用一个上午就结束两项论道内容。
两项论道下来托月已经兴致恹恹,上午的论道于她而言——无聊至极,特别是第二项时她一直在神游。
大家深知原由她没有苛责,好在有一个时辰的用膳时间。
离开桃居前,前取琴的人把托月的玉佩送到离王。
离王接过好奇看一眼,看到上面刻的字时,面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疑惑神情。
归还玉佩时,离王不解地问:“本王听闻,应家的孩子都有一块这样的玉佩,上面刻着他们的名字,可是九姑娘闺名里并未有‘离’字,为何玉佩上刻着是一个‘离’字?”
托月接过玉佩,含笑道:“回殿下,托月是外室所出,未回府前以‘离’字为名,回府后父亲才取名托月。”
离王沉吟片刻,面露浅淡笑道:“应离,本王倒觉得‘离’字更适合九姑娘,不过令尊为九姑娘取‘托月’二字,足见九姑娘在令尊心中的位置。”
“托月以为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并不重要。”
托月抱着文心琴,拿着玉佩转身准备离开,云齐马上拉在她前面道:“九姑娘,你不跟我们一起用膳吗?”
“跟托月一起用膳,云三公子不怕被毒死吗?”托月冷冷反问一句,云齐不以为然道:“怕什么,我们又不是第一回坐在一桌用膳,不就多一双筷子的事情嘛。”
“不必了。”
托月翩然转身离开,留给众人一个孤清背影。
云齐还想说什么,却被墨染尘拦下道:“下午的琴棋书画,是个人上场与人比斗,以九姑娘的名气,另外四国必定是要联手对付她,比起我们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做准备,你就由她去吧。”
“六公子说得是,九姑娘是应该小心一些,几乎所有人都对她充满敌意。”
离王看着孤清单薄的背影,与其说她无所畏惧,不如说她是在自暴自弃,似有所感道:“我们用过午膳赶紧准备,接下来可是一场硬战。”
回到屋里,看到只有阿弥一人在收拾房屋。
托月就猜到冰儿、良玉的去向,想从轻舞手中抢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姑娘,先喝碗汤。”
阿弥把一碗汤放到托月面前,打断她的思绪。
闻到里面药材的味道,就知道是冰儿提前炖好的,这碗汤能让她有气力完成下午的论道。
随之阿弥又摆上几样托月爱吃的菜,和一碗浅碧色的米饭,托月惊讶道:“你们把厨房给搬过来,居然能在桃林做出跟家里一样的饭菜。”
“当然不是。”阿弥一口否认道:“奴婢们担心姑娘吃不惯这里的大锅饭菜,就多带几个炉子过来,除了米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其余都是跟附近农户家买的,奴婢还在外面采了野菜,难得出来一趟自然要尝点新鲜的。”
“阿弥最贴心啦。”
托月听着都胃口大开,端起汤小口喝完。
阿弥犹豫一下道:“姑娘,余下的食材,奴婢担心放到晚上不新鲜,就都做了菜。”
“你是想给几位公子送过去吧。”托月一眼看穿阿弥的心思,淡淡道:“他们平时都是锦衣玉食惯,怕是瞧不上这些乡村野味。”
“管他们瞧不瞧得上,总比大锅饭菜强嘛。”
阿弥不以为然,托月无奈道:“你做都做了,还能倒掉不成,就送过去吧。”
得到托月许可,阿弥提着食盒一溜烟跑出外面,托月岂会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是希望人家在论道过程多看顾她点罢。
托月慢慢吃面前的东西,想到冰儿和良玉在冒险,再可口的饭菜也索然无味。
阿弥很快便回来,笑嘻嘻道:“奴婢送过去的时候,云三公子正抱怨饭不好吃,一听奴婢是送吃的来,马上兴奋得大叫姑娘是仙女转世,专门来拯救他的胃。离王他们也没有嫌弃菜式简单,还夸奴婢手艺好呢。”
“你听不出,人家那是客气话。”托月马上泼阿弥一盆冷水,摇摇头道:“你也赶紧去用膳,凉了可不好吃。”
“是。”
阿弥笑眯眯道:“奴婢拿过来,陪姑娘一起用膳。
用过午膳,托月略休息一会儿,便依时前往桃居。
出门口时看到墨染尘抱着琴站在外面,托月心底升起一丝惊讶,压下心里的惊讶淡然走上前。
墨染尘淡淡道:“接下来会风险重重,你自已要小心些,我们几个男的是以景国利益为上,而你以保全自身为重。你做不到、完成不了的就由我们几个来完成,你不要太过勉强自已。”
“知道了。”
托月轻轻地应一声,跟着墨染尘的脚步走。
桃居内观看席上的人又多一些,估计都因为下午论道过程比较精采,不少人都赶过来观看。
托月刚进桃居,就感觉到无数目光落在身上,大部分都是充满敌意,往观看席上扫一眼就不觉得奇怪,凡是跟她有过节的人竟统统在场,难怪一进场就感觉气氛不对。
“九姑娘,你还真是不招人待见。”云齐越过墨染尘跟托月说话,有些幸灾乐祸道:“你可要当心他们使坏。”
“说得本姑娘很想招他们待见似的。”托月一脸不屑道:“父亲和周先生时常教导托月,永远不要跟不值得成为对手的人动手,贬低自己的身份。”
“什么意思?”
墨衡宇皱着眉头问,难道在她眼里那些嫡女还不如她高贵吗?
托月看一眼观看席的人笑笑道:“没有脑子的都是低等生物,跟外面的树木花草、飞禽走兽没有区别。”
“你视他们为草芥禽兽。”墨衡宇眉头皱得更深。
“不然呢?”托月笑着反问。
“以他们的身份,也不是你想杀就能杀。“
墨衡宇淡淡提醒托月,托月摆摆食指道:“不是托月要杀他们,是他们自已想找死的话,就别怪托月心狠手辣。”
抢在墨衡宇之前,墨染尘淡淡道:“兄长,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你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争执,不过染尘也觉得九姑娘的话不无道理,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在这样的场合捣乱。”
“你……”墨衡宇有些负气道:“行行行,你们有道理,你们顾大局。”
“都别说了。”离王终于出声,淡淡道:“为了景国的百姓,本王希望你们能放下成见,专心下面的论道。”
“是,殿下。”墨衡宇深吸一口气,他也不明白自已为什么要针对托月,可是每次看到她目空一切的神情,听到她嚣张的言论,就忍不住要反驳几句。
托月若无其事地坐在席间,轻轻拔动文心琴的琴弦,明明只是随意拔动,松风泠泠的琴声却让人灵台清明。
墨衡宇惊讶地看着托月,没想到小丫头的琴技如此了得,信手一拔的琴音竟有如此功效,除非……明明是如此清冷出尘的性子,为何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极端。
“好了,大家收收心,论道马上开始。”
作为景国战队的领队,离王总是在关键时刻出声提醒队员们。
托月忽然感觉到一道,十分自信地目光在看着自已,猛地抬头就看到桑绮面带笑容,自信满满坐在席间。
“坏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托月觉得可能要坏事。
墨染尘马上看向托月,托月小声道:“你还记得在青云山,哑哨的事情吗?“
陡然提起这件事情,墨染尘神情也微变而现实却容不得他们多想,中裁先生那边已经大声宣布论道开始,已经有人把一个箱子送到他们面前。
“在你们面前的箱子内都有六个字。”
其中一位中裁先生慢悠悠地说道:”除女子外你们每人抽取一个字,抽到同一个字的人进行琴棋书画的论道。至于几位姑娘……你们直接进入第四项六艺造诣的论道。不过六艺中的乐,跟第三项琴棋书画中琴重复,经我们五人商量后决定把乐换成论剑。”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不皱起眉头,还真是没有一丝丝防备啊。
墨染尘担忧地看一眼托月道:“以一敌四,你一个人支撑到我们支援吗?”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托月,托月拿起剑起身不以为然道:“几位不必为托月担忧,那四个女人难不倒托月。”
“你放心去,我会帮你留意哑哨。”
墨染尘深知哑哨对她的影响,不想她为这点事情分神,自然要想办法解决。
托月点一下头走出席,朝五位中裁先生行礼道:“五位中裁先生,敢问这论剑是点到为止,还是以生死论剑?”
“你想怎样?”中裁先生反过来问托月。
“当然是生死论剑,速战速决嘛。”托月不假思索回答,时间耗得越久对她越不利。
“你这小丫头看着娇弱,不想却是个狠角色。”一名老者有些不悦地出声,听出老者的不悦,托月心里有些无奈。
正寻思着怎么同时应付四人时,忽然又听到老者淡淡道:“怪不得你要速战速决,以一敌四确实不容易,你想生死论剑是不可能的,不过允许你们使用随身携带的东西。”
“谢中裁先生。”
托月心里很惊讶,却没有多想中裁先生为什么这么做。
跟托月说话的中裁先生大手轻轻一挥,桃居的一面墙缓缓移开,露出另一个略小的空间。
这个空间不同于桃居,因为它是露天的,四五株桃树在细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穿粉色霞衣的少女站在春天里,而桃花树下面上是一段段高低不一的木桩,看来并不是简单的论剑。
“老夫最不喜欢有人随意地破坏规矩。”坐在老者身边的另一位中裁先生道:“论剑过程中跌落梅花桩者算出局,出局者不得再有干涉场中论剑的行为,否则直接逐出五国论道,五位姑娘谨记。”
“是。”
五位姑娘大声回答。
墨染尘暗暗松一口气,无论如何这条规则对她有利。
托月对这一点也十分满意,脱下身上的斗篷放在案,在场的人顿时一阵哗然。
原来托月里面穿的竟是一袭青白二色搭配的,跟男子同款的箭袖直襟长袍,贴身的裁剪套在她纤细的身体上。
散落的青丝随手编成粗辫子搭在肩上,玉手握一把剑柄与剑鞘都十分考究的于毕剑,原本弱不禁风的女子在一瞬间就变得英气无比,浑身散发出浓浓的江湖气息。
“九姑娘,必胜!”
看到这画面,云齐激动得大叫一声。
托月没有回头,而是背对着他们高举起手中的长剑,潇洒地走向旁边的论剑场。
从她身这打扮看明显是有备而来,桑绮、沈香宜、庞如雪、安乐郡主相视一眼,脸上纷纷露出无奈的神情。
他们身上都是款式复杂华丽,做工都相当考究的春装,先别说及地裙摆会不会影响他们行动,光时脚上精制的绣花鞋就得考虑,能滞让他们稳稳地站在梅花桩上。
而另外四国的男队员们,一看自已方女队员的打扮,就觉得他们在论剑这一项必然输定。
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今天下午要比的是琴棋书画,谁能想新规则会让几位姑娘提前进入下一项论道,并且还换成他们毫无准备的论剑。
“你提前知道论道的内容?”
镇静如武安君也不由向托月发问,不然她怎会穿这样一身衣服。
离王平静地开口道:“九姑娘没有提前知道论道内容,只是我们在五国论道开始前,花了几天时间研究规则。”
“只是九姑娘这身份打扮……”
英王项渊迟疑一睛道:”说不是因为知道论道内容有备而来,真的很难让人信服。”
古书玉看一眼托月,帅气的脸上笑笑道:“英王有所不知,九姑娘身上的衣裳,是皇城今春最时兴的款式。”
作为生意人他时刻掌握着第一手商业信息,商业触觉也是最敏感的,偏偏另外五人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似乎是怀疑他在胡说八道。
古书玉压低声音道:“现在还不是,等九姑娘完败四人后便是,晓月楼是做活广告。”
云齐听完面上一怔忽然噗一下笑出来,用扇子遮住面道:“你说九姑娘知不知道,晓月楼在借她打活体广告。”
“不好说。”
古书玉没有轻晚下断论。
当然其人对他的言论,亦是半信半疑,他的话还有待证实。
托月已经走到梅花桩边上,马上有冰冷的雨丝扑面而来,完全不知道大家正在讨论她的衣服。
脚尖轻轻一点跃上梅花桩,把所有梅花桩走一遍,最后站在中间地位置上,饶有兴致地看着站在下面,打扮得婀娜生姿的四位姑娘。
望着只有海碗口大,高低不一的梅花桩。
沈香宜都快哭出来,莫说是让她打败应托月,她连站都站不稳。
庞如雪和安乐郡主也没好多少,忽然听到嘶一声响,回头就看到桑绮挥剑割掉一截裙摆。
托月看到后马上露出赞赏的眼光,不愧是大伏国的圣女候选人,三位姑娘看到桑绮的举动似是有感情,也毫不犹豫地挥剑割掉裙摆,轻松踏上面前的梅花桩。
四人四个方向,把托月包围在中间,关键四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武学修为。
桑绮看着托月,面带笑容道:“九姑娘,方才中裁先生说,允许使用随身携的东西,桑绮只好得罪。”从衣袖里取出一样东西,故意在托月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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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忙时节,有些事情灵琲不可控,今天会尽量再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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