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墨不知道那时自己是有多开心,开心的入睡都能做个好梦,然后给笑醒。
可是,苏绵绵早已跑开。
这会又回到那黯然神伤,他早已无言,无语。
她离开了郭城,那不知该是无奈还是伤心,一瞬间在他的心里回荡,缠缠绕绕,不止不休。
最终还是抵挡不住那忧伤,渐渐从心里涌现而出。
他眼眶的泪水隐着,终是不及心伤落泪下来。
那是他交得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一个让他突然动心的女子。
可是她离开了。
他多么希望她不离开啊!
但是他无能为力,安以墨叹出一口气来,擦尽眼角的泪水。
他想,如果可以,就一定会再见到她的。
安以墨回想当时,那时她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苏绵绵说她是喜欢他的。
那时他欣喜的差点笑出声来,结果到头来,一句简单的离别语,就注定她那时会离开了。
安以墨以为她离开只是短暂的,也许几天后,她还会回到郭城。
但结果并不是……
很多时候,他静静的坐在石椅上,看着远处发愣。
他以为最多几个月罢了,结果一去便再也未见到她的踪迹。
她的身影便这番消失在雪中,茫然不见身影,仅留下一颗孤独的梅花树,留下几片淡粉。
她为何如此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让她成为他心中无法去割舍的一部分。
可是,她却又如此悄然无声的消失在他的生命里,让他一个人心感痛楚。
缘分真是可笑至极,捉弄人之后,就跟哄个孩子一样。
待哭得撕心裂肺,才给他一颗糖。
如果可以,他宁愿做个孩子,至少小孩还会因有了糖果再次展现笑容。而他,心伤了,又怎么容易被弥补回来。
也不似现在,让他感到的是如此悲伤心痛。
他与苏绵绵认识不过七日之久,可情却深沉入骨,让他再也无法逃逸。
这情真叫人捉摸不透,只管去伤尽人心,它也受不了什么罚,依旧如此自在,逍遥法外。
说情,它该是好的,还是坏的?
奈何人心贪婪,不分它的好坏,一拥而上。
安以墨认识她七日之久,许久未见。
苏绵绵的面容渐渐在他的脑海里忘却,如沙漏中的沙粒一点点消逝,安以墨阻挡不了它流逝,也阻挡不住它流失的速度。
时隔几年,他是无论如何都记不起她的面容了。
每当淡淡的回忆起,脑海里回忆的,只是那一身淡粉,还有一双小手为他拍掉身上的雪花。
一位妙龄女子在梅花树边折梅。
趴在凉亭的石桌上,认认真真的听他弹奏的《梅花引》。
他记得那苏绵绵如此乖巧,单纯又可爱,是个活泼开朗的小姑娘。
只是她的身影,早在他的记忆中走远了。
留下的,只是那粉色梅花。他只记得有个叫“苏绵绵”的小姑娘,有个爱吃梅花香饼的小姑娘。
每一次空暇时间,安以墨无聊之际,便会在寝房里抚过那梅花琴,静静的弹奏那一支再熟悉不过的《梅花引》。
会时不时去伙房做苏绵绵最爱吃的梅花香饼。
他记得苏绵绵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却记不清她的脸了。
他承诺过她两件事。
要给她尝尝他亲手做的梅花香饼。
要给她听他演奏的《梅花引》。
这些事,他记得清清楚楚,深记脑海,永不忘却。
如果他能把她的样貌记得清楚便好。
世人常说,时光能淡忘很多,包括情,不经意间,也许就有人淡忘了。
可是放不开时,不愿淡忘那段情感,任时光打磨,消逝的又有多少?
他很爱惜苏绵绵送给他的那把梅花琴,放置好的梅花琴他不给其他任何一个人碰。
只怕多手摸了那琴一下,他便会恼火,后果可想而知。
渐渐的,时间这样过去了。
他学会做梅花香饼了,那味道甚比每一个做糕点的人。
他如此努力,不过是希望给一个人品尝罢了。
既然做成了,苏绵绵该出现了吧?
安以墨曾一人出过郭城,却出不去荧幻山岭。
那段想要去都城见她的心思渐渐被消磨干净了。
三年时间,安以墨变了很多。
同时也学会了很多,安以墨本以为时光会这样过去。
只是未曾想到,他让徐穹陪他出那荧幻山岭,却被困在里头迷了路。
巧好缘分到了,他竟又遇到了她,可那时的她早已记不起他是谁。
而他,也是在听她道出名字时,恍惚想起来的。
这真是一份缘。
那时,安以墨遇见她时,不知内心有多欣喜,即使苏绵绵早已失忆,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即使她对他的感情早已忘却。
他依旧觉得,没有关系。
他会让苏绵绵想起来,要么,就是重头开始。
安以墨从不觉得,从头开始的情感有多难,难的,不过是抬脚迈出的那一步。
他相信与苏绵绵有缘。
如此长的记忆,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他将他同她的故事道出来给她听,只希望她听后能想起些什么。
……
苏绵绵抿了抿嘴,这可是一段悲惨的爱情故事。
想着,苏绵绵便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可安以墨对她的情感,不过是对这原主苏绵绵的,又不是对她的。
想着,苏绵绵就觉得太可笑了些。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对她,让她魂穿到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姑娘身上就算了,偏偏还扯上了一段不属于她的爱情。
让她继承那段情感,可她之前偏偏不愿意去接受,现在却早对安以墨有了几分好感。
这真是让她无比的尴尬。
现在,苏绵绵最担心的,就是安以墨喜欢的不是她这个灵魂体,而是那一身皮囊。
不待苏绵绵将那苦楚道出来,安以墨便柔情的看向她。
这神情苏绵绵是想逃避的,因为这本不是属于她的柔情。
苏绵绵顿了顿,依旧开了口。
“师父,据你所言,那么我该叫你哥……哥哥还是叫师父?”
说来叫他哥哥也太羞耻了些,她自己都不敢叫出口。
安以墨听后的顿了顿,之后他便道:“那绵绵愿意怎么叫我?”
听罢,苏绵绵思索了一会。
据知原主唤他哥哥,是因为他比她大七岁的缘故。
现代的苏绵绵可没这苏绵绵年轻。
现在的苏绵绵十七的年纪,是个可爱的小姑娘,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她长得娇小很多,所以看起来年轻得很。
但现代的她,早已年过二十。
虽然安以墨确实比她年长,但她还是不太愿意叫安以墨叫哥哥的,因为听着不仅不习惯,而且她也实在叫不出口。
而她要寻找苏绵绵所遗忘的记忆,想起她的一切。
可是真正的苏绵绵,她的灵魂早已抛弃她的肉体。
不对,是现在的苏绵绵抢占原主苏绵绵的肉体,那段记忆真的能想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