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对于妹妹清光没有去送哥哥邦光这一行为,感到愤怒,一连数日没有与妹妹清光说话,看看妹妹清光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和光没想到,她不说,妹妹清光也不提哥哥邦光一个字,冷漠至极,当初对待李芳景那么一个外人,妹妹清光都很上心,到了自己哥哥身上,倒不闻不问,像个没事人一样。
也不说哥哥好可怜,也不提哥哥在外如何度日,该吃吃,该喝喝,睡得也早,很熟,没有辗转反侧夜不能寐的现象。
和光静观其他人,除了母亲万夫人抱病在房中,整日在屋内啼哭,其他人包括父亲在内,一如平常。邦光在外度日艰难,无人关心。
只有自己难过的吃不下饭。
和光不禁想道:“哥哥临走之前说的是真的吗?——这里多得是无情之人,可我们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还会无情吗?”
她情愿相信是哥哥邦光离经叛道,惹恼了家人,家人才暂时不理睬哥哥邦光,不愿相信哥哥邦光说的话——都是一家人,怎会无情?
清光自然也看出了姐姐和光的小心思,知道姐姐在等着她开口,她实在不愿意开口,哥哥邦光的行为也伤害了她,让她梦回前世,重新置身于那种尴尬的氛围中——前世,从郭景先与潋滟的言语行为中,她不悦的发现好像自己才是碍事的那个人,郭景先与潋滟仿佛还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她曾听得人说,潋滟有害她之心……
听了那番话,她才下定决心,赶快了结潋滟的性命。
今生,她又遇到这样的事,不由分说地将两件事放在一起看——将柳绵绵视作与潋滟一样心思的人,还没进门的时候,百般温柔,进了门,就是另一种心思了,想要独占丈夫,要害死主母,所以她面对柳绵绵哀怨的小脸,与哥哥邦光执着的背影时,没有感动,全是怨恨。
哥哥邦光不改好,她也不想认这个哥哥了。
感情一旦被伤害,难以挽回。
因此姐姐和光拉着她,要和大嫂、二嫂、三嫂等人一起去四嫂吴归云娘家,劝四嫂吴归云回来的时候,她断然拒绝了,还劝姐姐和几位嫂子,“大可不必去,四嫂嫂是不会回来的。”
大嫂王兰若道:“那可不一定,归云年纪小,一时冲动,而后后悔,也有可能。”
清光道:“四嫂嫂虽然年纪小,但是个主张的烈性女子,她若肯回心转意,那一日也不会毅然决然离开宋家,她若想要回来,早该放出风来,要我们接她回来——可什么都没有,四嫂嫂一定不会回来。”
刘慧珠说道:“看来只有邦光亲自去接她,她才肯回来了。”
清光冷冷说道:“那样,四嫂嫂也不会回来——哥哥已经做了这等错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嫂嫂回来犹如飞蛾扑火,她想被伤害第二次,才有可能回来。”
陆青青不失讥讽的说道:“她应该是被伤得不轻——试想一下,她出身名门,却比不过一个下贱的烟花女子,成亲多年的丈夫说走就走,写了休书,抛弃她这个糟糠之妻,这是莫大的羞辱啊!要我是她,也羞愧难当,掩面逃走,不肯回来了。”
清光冷冷道:“嫂嫂不是羞愧而走,是气愤离开,失望离开,该羞愧难当,掩面逃走的是哥哥,而不是嫂嫂,是哥哥做了这等下流事,又不是嫂嫂逼他去做的!”
和光弱弱地说:“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清光甩手不干,就要出去,“要去你们去,我才不去,去了只怕会被吴家人赶出来,嫂嫂也会与我们恩断义绝!我可不想嫂嫂心中怨恨我,我还想要以后与嫂嫂多多来往,当个知己姐妹呢。”
和光喊住妹妹清光,“我们都是为嫂嫂与哥哥好,嫂嫂也会明白我们的心,不会怨恨我们的。”
清光回头,郑重其事的说道:“不去,才是为嫂嫂与哥哥好。”
王兰若也颇为犹豫,“如今邦光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我们去劝归云,归云答应回来,可邦光不回来,难不成要归云独守空房吗?”
陆青青道:“邦光在外面尝到苦头了,自然会回来,那个女人也会自动离开邦光,这倒不用担心。”
清光离开,不去听姐姐与嫂子们的合计,回身对侍女金桃与桂魄道:“她们去了肯定碰一鼻子灰。”
果不其然,大嫂王兰若领着妯娌与小姑子去了吴家,连吴归云的面都没有见到,便被吴家的家仆赶了出来,还传出吴家主母的话,“以后再不来往,不用再来!”还说不多久,吴家就要搬走,去京城住了,大有一刀两断之意。
一行人悻悻而归,清光则在绣楼上安然端坐,等候姐姐和光回来,见姐姐垂头丧气,不用问都知道吴家人说了什么。
和光叹气说道:“真和你说的一样,我们连四嫂嫂的面都没有见到。”
清光淡淡说道:“早就说了不让你们去,你们偏偏要去看一看,幸好吴家人有修养,碰上那样不讲理的人家,棍棒相向也是有可能。”
和光想不明白,问道:“你为何那么肯定四嫂嫂不会答应?难不成四嫂嫂跟你说了什么?”
清光忙道:“四嫂嫂可没有跟我说过什么,自从出了哥哥的事,我们家谁能跟嫂嫂说上一句话?”
“那你为何那么肯定嫂嫂不会答应我们?想当初,嫂嫂与哥哥很是恩爱呢。”
“以前越是恩爱,就越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在嫂嫂心里肯定认为哥哥已经背叛了他们二人的盟约,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守着那荒唐可笑已成过往的恩爱了。”清光慢慢说道。
和光叹气说道:“哪个有钱人家不是三妻四妾的呢?”
清光笑道:“大多数人都是,大多数妻子也都接受,可人和人不一样,有接受的,就有不接受的,嫂嫂就是不接受,她也没有错——谁愿意和别人共有一个丈夫呢?”
和光叹道:“可是……哪有什么办法呢?”
和光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问清光:“你心里也和嫂嫂一样的想法,是不是?所以你才对哥哥不闻不问,对不对?”
清光生气道:“哥哥他现在只要那个柳绵绵,哪里会想我们啊?”
程鸾从外面回来,蹬蹬跑上绣楼,推门说道:“小姐,不好了!听宋桥说,四郎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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