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彩儿听言,仿佛遇到了人生知己。
她脸颊潮红,神采飞扬,当即又念出了《春花》的姊妹篇。
“一树春花待雀鸣,远观似雪静如樱。”
“妖妍玉态谁资色,惹尽少年问姓名?”
显然,这是一首情诗。
而且看到钱彩儿的意思,似乎是鹿台郡第一才子葛青单独送给她的情诗。
看她那余味未尽,一脸朝吹了似的表情,足以可见,这首情诗对她的杀伤力有多大。
戏精徐子期再次上线,“果然是大才之作,这该是有怎样的胸怀、怎样的博才,才能写出的细腻温润之作!又是怎样的痴情,怎样的迷恋,才能将心中澎湃的爱意释放出来!”
“与葛公子相比,徐某实在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彩儿姑娘知书达理、温文尔雅,与那葛公子实属郎才女配、天生一对!徐某实在不愿棒打鸳鸯,甘心退出!”他假装出一脸痛惜的模样,开始引导钱彩儿。
“徐公子,你真是个好人!”钱彩儿同情的看了看徐子期,随即,她又哀怨道:“可惜父母之命在前,我等不得不从啊!”
虽然徐子期被无故发放好人卡,但他心里一点也不生气,而且他等的就是钱彩儿这句话。
“虽有父母之命,但若你誓死不嫁,我决心不娶,别人又奈若何?”徐子期再次引导,“孝道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钱彩儿被徐子期说得心潮澎湃,“你说的太对了!只要能跟葛青公子在一起,付出一切,我都在所不惜!”
“漂亮!”徐子期高兴的差点没忍住拍手鼓掌,好在他还算理智,继续保持着一脸痛苦的神情,就像是失去一生挚爱一般。
钱彩儿见状,她心中的内疚之情更深了,于是他忍不住再次出言宽慰,“徐公子,你真的是好人!你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女孩子的!”
好人卡×2!
是可忍孰不可忍!
徐子期有些怒了。
特么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我说我不想跟你结婚,不代表我可以接二连三的接受你的好人卡!
他这样想着,决定适当的回击一下。
微微沉思了一会儿,徐子期开口说道:“有时候人跟人没法比啊,比如我徐某和那个公子,犹如凡间萤火之芒与天上日月之辉,徐某只是个大老粗人,只会修炼习武,大字不识几个,实在是羡慕葛青公子这样的天众之才!”
钱彩儿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葛青是她心中的情郎,又与她暗信通好。
在她看来,别人夸赞自己的情郎,简直比夸自己还要高兴。
徐子期将钱彩儿的神情尽收眼底,随即他又说道:“若说葛青公子是鹿台郡第一才子,实在是有些委屈了,他应该算得上是我们整个青之国……”
钱彩儿简直快要笑成了一朵花。
徐子期继续强调道:“葛青公子应该算得上是我们青之国……第二才子!”
钱彩儿一怔,她的笑容有些凝固。
为什么是第二才子?
她心中有些不满。
在她看来,葛青公子的才华完全称得上轻之国第一才子。
钱彩儿是一个藏不住心思的姑娘,她心里有什么话,便会忍不住动手,“自古文无第一,徐公子凭什么说葛青公子是青之国第二才子呢?”她似乎很不服气。
徐子期打了个哈哈,“哦,我曾经在天行宗修炼的时候,有幸遇到了咱们青之国第一才子,他的诗文可谓天下一绝,而且我觉得我那朋友所做的诗,比葛青公子要稍好一点点。”
钱彩儿极度不服气,“我有些不信,还请徐公子将你朋友的那首诗念来我听听,日后传颂出去,好叫世人都来评说!”
徐子期却摇头拒绝,“不好不好,那首诗虽然写得好,但与此时而言,既不应情,也不应景。”
钱彩儿辩道:“若真是天下第一的好诗,哪怕此时不应情应景,也能将听者引入诗词幻景之中!”
徐子期点了点头,他赞同道:“钱姑娘所说极是!”
“那你便念来听听吧!”钱彩儿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徐子期在后院慢慢踱起了步子,仿佛就像他自己在做诗一样,酝酿了许久之后,他才开口念道: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念到这里,徐子期突然停下,不再继续往下念了。
钱彩儿猛的抬起头,她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刚刚徐子期随便念出的那几句,早已让她由情入景。
此时此刻,钱彩儿只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站在月下江边,看着一波随着一波的春潮。
“别停啊!快继续!”她急切的催促道。
那着急的模样,就像是受尽饥饿的小豺狼,又像是受尽煎熬的小老虎。
徐子期满足了她,随即继续念道: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徐子期再次停下,假装冥神苦思。
钱彩儿却完全沉浸在诗词之中,“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她喃喃自语,如痴如狂。
几个鼻息之后,她瞬间回过神来。
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形象,钱彩儿箭步冲到徐子期面前,“这首诗还没完对吧?后面的内容是什么?”她急切的抓住徐子期的胳膊问道。
徐子期叹了口气,“唉!这首诗我只记住了一小半,后面还有一大半,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钱彩儿听言,眼中瞬间起雾,她不知为何,突然觉得自己心中极其难受,“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好的诗,我只能听得一半……”
徐子期没有想到这钱彩儿对诗词有如此执念,他见对方伤心欲绝的样子,便出言宽慰道:“我是实在记不得了,如果下次还能见到那青之国第一才子朋友,便向她将整首诗抄来,然后恋雨姑娘听,可好?”
《春江花月夜》妇孺皆知,徐子期其实并不是记不得,他只是故意不将诗念全。
“谁叫你老是给我发好人卡!我就是不念给你听!”他心中恨恨道。
钱彩儿失了一会神,随即,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死死地盯着徐子期,“这首诗……真的只是……你朋友做的?”她似乎怀疑到了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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