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范进的行军速度和山东标营保持了惊人的一致。倒不是范进他们也都是老弱病残走不动,而是范进沿途耗费了大量的时间进行地图和水文的测绘,以及地形地势的绘制工作上了。
此时“天禄军”风头正盛,在湖广、安徽一带开始频繁进行活动,不仅席卷了两省绝大多数地方,还占据了安庆以南的一些港口和漕运重地。
“扫地王”新进结交了一个义弟,年方十八,但是勇猛异常。这个义弟名姓不甚清楚,但是传言其擅使一柄长杆铁蒺藜骨朵,临到近身交战时,都会给人以极大的心理压力。这个人身高五尺有余,但格外的粗壮,面色黝黑,只知道他姓范。
那扫地王和这个姓范的义弟结交之后,便大肆的扩充军队,而且这股义军的行为非常收敛,不似别处的义军,打下一座城池后就大肆劫掠。扩充完毕的这股义军就是那天禄军。
不知是何原因,他们曾经和长江流域名噪一时的常青军大战过将近一个月,最后扫地王在义弟的帮助下,苦苦支撑,终于战胜了常青军。最后两股义军商议好,双方以安庆为分界线,依着长江划分了势力范围。从安庆沿长江往西,那都是天禄军的地盘,而安庆再往东,就是常青军的地盘,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他们分得个一清二楚,可就恼了当地的官府。
倒不是官府终于发了善心,打算为当地民众解决头疼的农民军问题。而是各地的官府明显的发现,这天禄军虽然对民众们秋毫无犯,但是他们和常青军一样,都喜欢对官府下黑手。
最开始是那常青军对待官府的粮库,从来都不心慈手软,从来都是能拿多少拿多少。虽然各地的粮仓并没有太多的粮食可以抢夺的了。
随后就是各地的府库。这些义军们找到了府库后,专捡着银子拿。各路大王们早就将官府的府库版没了,这天禄军却还不依不饶,坚持的将府库大门、围栏等铁制品一扫光。这些铁制品的下场只有一个,就是熔融之后,变成了天禄军的武器。
他们还大肆的收集铜,由于大明就不是个出产铜矿的地方,所以铜都是当做货币用来流通的。这帮子人把铜铁一扫光之后,引得各地的铜价都上升了不少。最最可恨的是,他们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高丽那边的钱,名曰“长乐币”。
这种正面印着“一角”,背面印着个弓不似弓,弩不似弩的武器,上面棱角分明,而且造型美观。最关键的是,这种“长乐币”铜含量非常高,而且由于做工精美,引得民众争相兑换或者收藏,大家把这些硬通货攥在手里,这就是乱世里立足的本钱。
有了这些保值很高的铜币,民众们再也不用粗制滥造的大明官方发的货币了,和这个一比较,大明的铜子儿就像是垃圾。
随后,综里官熊文灿领着范进,带着精锐的边军还有各地的军马,过来驱赶“天禄军”。只是熊文灿连同着各路大神们总是难以摸清天禄军的主力在哪里。
那扫地王之前与众多的官军交过手,大部分给出的评价是“不过尔尔,莽夫罢了”。
结果现实总是那么的打脸,天禄居在那扫地王的结义兄弟带领下,不断的和官军兜着圈子,就好像天禄军是小白兔,而官军是大灰狼,围绕着芜湖、安庆一带兜了若干的圈,最后官军疲惫至极,奈何找不到真正的目标以决战。
本来这扫地王和天禄军并不是熊文灿的主要目标,他是为了在南边截住李闯,还有招降大部分的农民军而来到的安徽。
只是这天禄军干的太过出格,竟然去到湖广一带,干了票大的。
这一行为也彻底的激怒了崇祯帝,就连前一阵子一直提倡的“三月平贼”都不讲了,在朝堂上破口大骂:
“竖子!灭之而图后快!”
让崇祯皇帝生了这么大的气,其实不怪别人,只能怪大明朱藩们实在是太多了,而且各个肥的流油。
天禄军在安庆一带玩的快活,但是随后他们就进入了湖广,又借着长江漕运之利,绕道武昌府,把那边的大明楚王给干掉了,并且封了他的府库,一文钱都没给大明官府留。
若说这武昌也算得上是长江流域有名的坚城,又怎地这么的不堪一击?
就算是城门失守,这武昌府上下五十余万军民,又岂能眼巴巴看着这个楚王被剐于市而不闻不问。
闹了半天,这天禄军在范禄的带领下,一路对阵官府是势如破竹,各地的标营腐朽不堪,军备早已松弛多年。他这一路穷追猛打之下,官府哪里还有招架的力量?
而且不知道这天禄军用了啥子运兵方法,竟然两日内就陈兵五万于武昌城下。逼得城里的文武官员个个噤若寒蝉。这可是一省省城,哪有被围然后憋屈受辱的情况?
城内立即就有人鼓动,说是要坚守城门不出,城外的农民军是流寇,粮食吃个差不多,他们也就走了。
更有甚者,说出了“十则围之”的经典语录,认为农民军人数实在太少,野地浪战官府可能力有不逮,但是他们竟然狂妄到了要攻城,干他丫的。
最开始出城试探攻击的三千标营,在城外挣扎了两个时辰后,便被打了个丢盔弃甲。
带队总兵战死,两名千户直接投降,打了一仗,不仅没扫了义军威风,倒是让义军增加了将近两千人的有生力量,也是没谁了。
最后所有省城里的大小官员一见城外的义军竟然如此生猛,才幡然醒悟不可力敌。随后便组织城内进行防御。这不组织不知道,一组织吓一跳。由于各方面的吃拿卡要和中饱私囊,这武昌府府库里面几乎都被大家搬空了。
最后没办法,大家都围在了大明藩王——楚王的家中,期盼楚王能够分些银子出来。大明藩王有钱,这是世人都知道的道理。
文武官员们跪在楚王面前一大片,恳请借个几十万两花花,最起码的,把军饷发下去,不至于兵变不是?结果呢,家丁传来三个字:
“王不应”。
我靠,这是啥意思,这楚王也太抠了吧?抠门的连话都不愿意多说哪怕一个字?这翻译成人话就是,楚王不答应。众人立即麻爪,赶紧再找名人,找德高望重面子大,能说动的人来,打算从这个吝啬鬼手里抠出一文半文的。
结果呢,他们找来了大学士贺胜任去当面找楚王聊聊。
这楚王一见竟然是湖广地区有头有脸不好惹的贺胜任,便也祭出大招——让下人搬出来一个椅子。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啥意思,便看这个楚王,见他说什么话。
这个楚王直接说道:“哼哼,这个,可是洪武年间,皇爷分封给我等诸子的包裹金丝的金交椅,把这个东东交给你们劳军去吧,别的捏,老子木有啦!”
绝望!彻底的绝望!这贺胜任带着随从和几个官员出了王府,然后竟然掩面而泣,实在是没有办法筹措银子了。
和众多湖广官员愁眉苦脸不同,那天禄军一路进驻湖广时,发现了这里的富饶程度远胜河南,甚至好于安徽。他们迅速的将城门防务直接腐化,也就是几百两银子的事儿。
将近一年没有军饷的军队,哪里还有什么战斗力和忠诚可言啊?天禄军三下五除二的拿下了整个城防,随后开进了出王府。
这回由不得楚王说没钱了,农民军们活捉了这位楚王,将这个王宫当中的金银一扫而空,光是金银就达到了几百万两之多,这要是拿来用作分发军饷和修葺城防,估计天禄军要围个三五个月方能拿下这武昌城。
范禄见这个大胜仗打的如此轻松,便有些飘飘然。他对着他的“义兄”扫地王说道:
“这许多金银无法设守,朱胡子真庸矣”。随后直接把这肥头大耳的楚王就地咔嚓了,首级挂在城头,随后宣布了武昌城的归属。
这一消息传到京师后,才让崇祯帝大失方寸,不得不更改熊文灿后续的作战目标,说啥也要先干掉天禄军再说。
只是崇祯帝、熊文灿都不知道的是,朝廷大军辛辛苦苦找寻的天禄军,早就交接了事物,北上寻找李闯去了。他们给范进带来了一部分粮食外,还让范进检验了一下一支三十多艘大船的船队。
这些大船吃水很深,范进不得不命令让他们将上面的“硬货”分出一些,命“吉州商馆”伙同罗帮,尽快派遣更多的船过来,才逐一的放行。
这些船一过南直隶,便犹如龙归大海,鹰击长空,直挂云帆济沧海了。随着雄浑的长江,最后在松江府出了海,一路往北驶去。
范进心想,还是打劫这些王公大臣们有油水啊,看来要把这个光荣而又有实惠的事业继续做大做强。于是范进修书一封,交给范禄。信的内容不甚了了,上面的核心思想就是:听说,襄阳一带有个巨富,也是皇亲国戚,名字就叫做“襄王”,值得过去瞅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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