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这边为首的是刚刚升官的都御使张奎,带着十几个御史围在院子左边,而百官这边为首的则是彭时,带着各部的改革派官员围在院子右边,两拨人泾渭分明,看起来也是平日里没什么共同语言的样子
昨日谢宇准备饭菜那是什么好就上什么,全拣好的怼,那叫一个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今天可就不行了,这么上菜让那些御史言官们瞧见了非周了桌子不可,于是谢宇在摆盘上就动了些脑筋,御史那边的桌子只上了馒头和红薯,还有几个素烩菜,看着就寒酸,而百官这边看着和御史那里一样,却在馒头里夹了肉,烩菜也是拿骨汤吊的,看着一般但做起来则工序复杂,简直比荤菜还麻烦,这味道嘛,当然也就不会差了
谢宇的用心百官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自然也就没人说漏,而御史们也都说谢宇是个识得大体的官吏,知道朝廷开支紧张,府上的饮食也不铺张浪费,倒是那张奎吃着这红薯感觉很是奇特,便问道“都堂大人,此物莫非就是都堂当初上疏所提到的红薯?甘甜香糯果真不凡”
谢宇则借机说道“正是此物,此物不占良田,山地荒野都可种植,府上今年收成颇丰已经留了不少块茎和种子,明年便可在宣府推广,各位同仁若是信得过我谢宇,都可带一些回去赠与家乡父老,帮助朝廷推广此物”
谢宇这话说的下面的官员一阵窃窃私语,有不少人当时就表示要帮谢宇这个忙,更有不少人借机拍马屁的那就不在话下了,可见谢宇在这些人中有着不小的声望
支持改革的官员中有不少是吏部的,毕竟变法事关官吏考核制度的改革,把大多数官员升降的权柄收归到了吏部,这好处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吏部不支持改革那才怪
除了吏部的人,还有户部的不少官员也来了,虽然户部尚书陈文极力阻挠变法,但户部本身可是连年的亏空,一到开支的时候就要求爷爷告奶奶的四处拆东墙补西墙
陈文虽然固执的可以,但他手底下户部的这些堂官可不都是些个死心眼,想要开源增加收入,唯有变法是个可行的路子,况且如此一来天下财帛皆运户部统一清算,这好处还少的了么,更别提监督厘清土地,统计人口税收了,简直就是肥差中的肥差,如此一来户部有不少人合计了一下利害,也就不再和陈文存一个心思了,大踏步的上了变法派的船
督察院的人就不用说了,不说谢宇现在就在督察院中身居高位,就说他对各路御史们的影响力那简直就是亘古未有,难得谢宇能让这些读圣贤书读拧巴了的死脑筋们一个个的都有了奔头,天天净琢磨着怎么把自己的画像送进纪家的‘清廉阁’中悬挂,也享受一回万民拥戴的快活
这次谢宇先抓了王爷,后打了国舅,又挨了一百六十廷杖,这几项壮举也着实让不少朝臣服了气,有些不明就里的甚至信了坊间的传言,认为谢宇就是先帝北狩的时候认下的干儿子,所以才敢在圣上面前如此猖狂
而这事些也正好给改革派的人吃了一颗定心丸,皇亲国戚都敢整,那些地方上的臭鱼烂虾算的了什么,只要改革成了,这些人就算是改革功臣,到时候前途一定是一片大好
正在群情热烈大谈改革的时候,外面忽地有下人前来报事“老爷!外面来了宫里的人,说是有皇上的旨意”
谢宇闻言一愣,趴在锦榻上道“快快迎进来”
一听宫里来人传旨,一众人慌忙起身,谢宇也作势要让人扶他起来,此举正巧让才跨进门来的张敏看见了,张敏忙道“谢御史不必起身,皇上有旨意,因你伤病未愈特赦不必起身接旨”
谢宇一瞧不用起身,正好趴回了锦榻,其他一众官员则没这个待遇,吃了半截饭都放下碗筷拜倒了一片,张敏也很识趣的说到“皇上口谕,特令谢宇在家中修养伤病,暂不必上朝,赏赐金疮药两瓶,十年特等三七两头,虎骨十斤,西红花二两,在家中修养时要好好琢磨琢磨,答应朕的事可别忘了,钦此!”
听前面的话谢宇还挺美,听到后面一句,谢宇脸上的笑容就敛去了,三百万两啊,快赶上半年的国帑了,谢宇不由也就苦着脸道“臣领旨谢恩!”
谢宇在榻上接了旨,心中叫苦,又和张敏寒暄了几句这才送走了钦差,旁人不明就里看着谢宇受了赏赐,还纷纷向他敬酒道贺,直言隆恩浩荡,倒是彭时觉得最后一句话似有些不妥之处,忙凑上前来说道“慎之,你答应皇上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帮国库补三百万两的亏空”谢宇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道
彭时一时还没琢磨过来道“原来如此,那可要。。。。什么?。。多少!”
“三百万两”谢宇冲彭时苦笑道
彭时嘴角抽搐了一下放下酒杯道“三百万两,你可真敢许大诺,可有期限?”
“我算了算,今年最少要上缴一百万两,先要修市舶司的船,然后还要支援辽东战事,最后要修永宁宫,这些一百万两也就是勉强够维持到明年开春的”谢宇一条条的解释道
彭时倒是冷静的快,捻着胡子想了一阵才道“开春之后还能再收上一笔税赋,算上马上户部要征收的两淮盐税,怎么也能拖到明年入秋,那时候又能收上各省的田赋,如此算起来,慎之你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可以用,一年赚出三百万两,你要如何做?”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算起来倒也能在一年内勉强凑出一半,另一半还要再另想想办法,天无绝人之路,办法总会有的”谢宇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他打得主意是穿回去后问问自己的‘顾问团’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办法,不过那帮老学究到底有多少本事谢宇心里还真没什么底气
彭时摇了摇头道“慎之啊,当着皇上你都敢许下这么大的事来,三百万两是今年全国上下半年的税赋,这事你做成了是祸,做不成也是祸,岂不知当年太祖爷杀沈万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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