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他身边蹲下,顾倾城执起他的手放在脸上,只感觉往日里给她温暖的手现在却冷若玄冰,直达心里。
“他伤的比较严重,烧还没退下来,我老伴发现的时候他把你牢牢地护着,所以你只是有点擦伤。我们叫了吴大夫过来诊治了一下,不过他医术已经没有以前祖辈的时候那么好了,许多医术已经失传了。他也只能先开一副清热解毒的药,想让这小伙子先试试能不能好转,如果实在不行,就得去外面请大夫了。老伴现在去外面采药去了。小姑娘,这么好的小伙子可不多了,你可要珍惜啊!人这一生哪,要遇见对的人太难了……”
“如果真的遇见了,就紧紧抓住吧。”
田婶的话响在耳边。
顾倾城顿了顿,擦了擦眼泪,转过头看着田婶:“田婶,有银针吗?可以帮我拿一下吗?”
田婶似乎有些吃惊:“小姑娘懂医?”
“嗯,田婶叫我小城就好了。”顾倾城点头道。
“好好好,小城你等一下,我家里没有,附近吴大夫家有,他家以前是开药店的。”田婶开口道。
“麻烦田婶了。”目送田婶走出去,顾倾城握着秦笙的手,开始给他把脉。
待田婶回来后,施针,拔针,去毒,包扎。
之后,顾倾城手拿毛巾给出汗的秦笙来回擦着,端酒把他的手也擦了擦,还有胸膛,后背,她擦的很认真,拒绝了田婶的帮忙,一个人忙活着。
秦笙在崖上的时候中毒了,一直拖到现在,好在他内力深厚,加上庆幸的是体内掩藏着的毒没有爆发,这里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没办法给他完全去毒,所以他的烧才迟迟不退。
顾倾城在这一刻无比庆幸她懂医。
田婶笑看着两人,好像看到了她年轻着的时候,也就由着顾倾城,拿着她给的药方,找她的老伴抓药去了。
一直忙活到了晚上,顾倾城给秦笙喂了药,自己也草草吃了点东西,就一直待在秦笙身边寸步不离的照顾着,生怕他有什么意外情况。
田婶的老伴是个忠厚老实的男人,五十岁左右,笑起来憨厚憨厚的,却给人一种可靠老实的感觉。
顾倾城谢过两人,让他们去休息,保证自己不会累垮,这才重新回到床边坐下。
替他把了把脉,摸了摸他的额头,确认他确实是退烧了,身体情况也稳定下来,余毒也消除了,顾倾城这才缓缓松了一口气,提着一天的心慢慢落回了原地。
她这才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睡着着的他像个沉睡着的天使,眉眼间少了平时的冷戾,多了几分温和,闭着眼睛的他柔和了眼角的冷魅,精致无双的面容,眼角下的泪痣更添几分动人心魄,眼睫毛长长的想刷子一般滑落到顾倾城的心里,痒痒的。
顾倾城不自觉的抬手描绘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睫毛,他的鼻梁,暗叹着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子呢?
可是看着他睡的安详的容颜,心里又忍不住叹息,他应该很久很久没有好好的安稳的睡过一觉了吧?
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她也能大致了解到,从前他还没有现在的地位,生活很艰苦,这副无双的面容带给他的大概不是福,而是祸端。后来他有了权,有了钱,又被朝堂上一大堆人追杀着,暗中惦记着性命,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整天要防备着这个人那个人,一不留神性命都没有了。
离开朝堂吗?那如何保护自己呢?毫无疑问,现在这个身份在招惹更多仇恨的同时也能让一些蠢蠢欲动的人不敢下手。
可是千防万防还是中了毒,他却依然屹立不倒,不想让那些人活的太恣意,太猖狂,心惊胆战的日子,阴谋诡计环绕着,他可曾觉得累?亦或者为了心中的宏图大业而一直忍着?直到给那些人致命一击?
在这个位置上多年,也许他不知道,他每次与人相处谈话时,常年累月眉宇间的冷漠以及眼睛深处的无情无时无刻不显现在脸上。
这个男人是无情的,冷酷的,残忍的,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她就已经知道了。他有着一颗比磐石还硬的心,那颗心让他在任何困难,任何苦难之间都可以忍受,他是一匹狼,凶狠蛰伏着的狼,只待时机一成熟,他就会收网,扑上去一口咬掉他们的脖子,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可是这样的一个男人,现在却用他的身体牢牢地护住了她,给了她在这个异世里无与伦比的温暖,让她的心不自觉的柔软,再柔软。
也许不熟悉顾倾城的人会觉得她是一个温柔似水的女孩子,很好相处,可是只有接触熟悉了你才会知道,顾倾城确实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孩,但绝对不是很好相处。
她温柔,她优雅,她却也是高不可攀的。
她有着医者的仁心,却也有着淡看世间的冷漠,那双永远温柔如水的眼眸里也有着极深极深的疏离。
在现代,有人可以说跟顾倾城有些交情,但却从来没有人敢说跟顾倾城是好姐妹,任何有目的或目的不单纯的人想要接近她,都会止步于她那双仿若看透一切伪装的眼眸。
曾经有位德高望重的老者见到顾倾城,大叹:“此女有着一双看透世间一切污秽的眸子,任何虚伪恐怕都逃不过她的眼睛,难得她本人也如此聪慧剔透。”
从此,很少有人敢与那双眸子的主人对视,因为那会让他们觉得心中的秘密无所遁形般出现在那清透玲珑的人眼中。
除了那举世无双的医术,很少有人知道这位医学天才在制毒方面也是得心应手,与医术不分伯仲,医与毒之间只隔一线,顾倾城向来泾渭分明,看不顺眼的人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亦是眼也不眨一下,随心而为。
人生在世短短几十年,她从来不认为要委屈自己,为自己博一个“伟大”的名声,她甚至不需要任何人的崇拜,推崇,因为她很清楚,吹捧一旦多了,希望一旦多了,你身上的担子也就越重了。
而她一点也不想挑起那份担子,只愿意逍遥自在的,想出手时便出手,她不是圣母,但她很仁慈,有时候却也很残忍。
总得来说,也是她跟秦笙可以算是一类人。
正因为她看到太透,看到了很多的污浊不堪,所以她才更加看的明白谁对她好,谁对她最真诚。
秦笙的存在无疑是触动到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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