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最终盖在了那三百工匠头顶之上,若没有亲眼所见,日后踩在上面的人只当它是块巨大的地板,与皇宫其它地板别无二致。但它的完成还有更大意义,历时近三年的特殊防御工事圆满完工,帝王宫殿将成为天下最坚不可摧的堡垒。王者无忧。
“将军那家伙怎么办?”一小将对余福海生出杀心。
此时的余福海神情呆滞,嘴里咿呀咿呀的不知嘟囔什么,雨淋到脸上便用左手遮挡,见左手淋湿又拿右手去挡左手,如此替换没完没了。拜东瞅了瞅,摇摇头,一群上得了刀山下得了火海的将士刁难一个疯子,岂不比天大的笑话还可笑,还是把他赶出皇宫任其自生自灭吧...
朝堂之上,文武臣工列位而站,人员众多,尽显帝国人才济济。当然,贴近门口的那一大群人与台上帝王‘相隔千里’,他们不比前列高官贵族,虽身处象征最高权力的大殿之中,却鲜有发言的资本。
金龙宝座又宽又大,其上躺一个人都不成问题。然这么大一块金子依然勾不住帝王的心,帝王时而半躺其上时而起身溜达几步,还时不时望向大殿外,着实焦急和不耐烦。
大将军拜东位列右排之首,左臂抱着战盔,目光一直向前,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大有干巴巴站一天也不在话下的样子,军人素养极高。
左排首位,是丞相房直,同样是个很有城府的人,督拔迟迟不来是对帝王和朝廷的挑衅和蔑视,但他没表现出半点愤怒之情,而是闭目聆听着,听一听其他官员如何议论督拔,时不时微微仰头,似乎心中有更佳的见解。
终于,督拔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帝王赶忙扫去苦脸并坐正身姿,文武百官则纷纷侧脸观望,想一睹督拔风采,毕竟这个都督自打继承父业还没来过皇都。唯独拜东依旧面朝着帝王那边。
待门哨大声通报一声后,督拔径直走进大殿,步伐不紧不慢,神如游水。两旁不乏权高位重之人想巴结他们的人不比蚂蚁少,而在他眼中全是浮云。他昂着头目若无人,直至行至拜东身旁时,步律才有所改变,慢了几个节拍。
都是顶着顶级军衔大帽的将军,只是就职环境不同,督拔和拜东彼此敬重对方,但骨子里都傲气十足的他们又彼此蔑视三分,所以此时二人谁都没正眼瞧上对方一眼,而是余光扫过。
“五军团第四代继承者,稻澜栩氏二十六代传人,督拔,参见帝王。”督拔既不下跪亦不低头,仅以单臂横胸行礼。
此举惹得满朝文武极为不悦,议论声、指责声沸沸扬扬。唯独拜东平静如初,因为这里不是他的战场。
“将军免礼。”帝王面带微笑,大气的挥一挥长袖,就是有再多的气愤也明白一个理儿,实行联邦制的帝国到了他这一代已经越发难以吸附周边军团了,撕破脸远远比不上对一个‘土皇帝’恩威并施。坊间都说帝王是个昏君,可谁又懂得天下大势容不得他做个明君。
督拔刚摆正身姿,房直便上前一步进行问罪。先说有目共睹的,昨日便已到达都城今日早朝为何姗姗来迟,此为大不敬,另,帝王乃天之子任何人见了必须跪拜不拜是何居心?都说丞相毒舌一点不假,此番询问堪比直接定罪。群臣暗中叫好。
换做常人,丞相一唱帝王一喝早就把人拉出去斩了。可督拔偏偏不是那些常人所以他不慌不忙的辩解起来。来时乘坐的马车很美观但内部早已腐烂,今日又遇雨水浸泡以至损毁误事,之所以不拜是因为他是‘被带罪’而来心中冤屈,以此抗议。
其实,车是被做了手脚才坏,他不失时机的以此暗骂当今朝廷腐朽。冤不冤放一边,也不重要,他就是想当面抨击一下这些草芥人命的人们,虽然他早已看透他们心中只看重所谓的无上皇权。
刚刚只是序幕后面才精彩,房直轻轻一笑,心中早已备好的长长问卷顿时映现脑海,小到五军团的市井童谣大至军政事务,凡是动机不利天朝的这里都有,料督拔再长个脑袋也难辞其咎。
果不其然,督拔被十问九无应,代表朝廷说话的房直屡占新高牢握主动权。不过还是那句话,督拔不是文武百官那么简单的角色,而是雄踞一方手握重兵的都督,别人会被问的心惊肉跳而他可以一问三不知,充其量给他们加深一下他是个不受管束的都督的印象。再者,他不是什么文人骚客不在乎颜面扫地,理亏心正照样挺得直腰板,像这种皮毛杂事其他军团都有,被质问再多,最后还不是看帝王一句定夺,不据理力争反倒是对他们的强力回击。
文官登台作秀总是那么乏味,时间过得又慢又枯燥。台下房直滔滔不绝,台上帝王哈欠连连,恐怕捉一只猴来都能看出丞相大人的发难终归怎样不了督拔...
不知何时一只信鸽突然闯入殿内,落在了拜东肩膀上。拜东从鸽子腿部取下信笺一看,终于说出上朝后的第一句话:“禀帝王,芳华将军来报说,即将追赶上碎山嫌犯,部队目前仍处于五军团领地内。”
这多痛快,比那泥潭式的询问强千百倍!帝王顿时精神抖擞,甩一甩长袖厉声问道:“督拔,证据基本确凿你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干系,可还有话说!”
督拔心中一紧,因为他得到的消息则是先一步发现阵师音香,此时芳华部队不应紧追她到五军团领地内,除非...督拔闭目深深吸了口气,一下就想到了道机,因为只有他做得出违抗军令的事。
道机...督拔于心底愤愤的念了声,而后睁眼直视帝王,语气淡定的说:“信中只是提到还在追踪并无实质结果,如若此逆贼确实出自我五军团领地,那督拔甘愿接受一切惩罚。”
“假如不是‘如若’,而是‘肯定’呢?!”房直紧追猛打。
“哎~~丞相不可无礼,等追到犯人调查一番才可盖棺定论,我们要相信督拔大都督是清白的!”帝王笑道,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这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脚穿金丝文案白靴,一踏进大殿之门就显得格外醒目。靴子端口各吊着一个小金铃,每走一步都会发出微弱叮当声,但在突然静下来的大殿内却显得十分刺耳。‘叮当...叮当’步伐矫健而又优雅,其后是越来越长的一串雨水脚印。
此人所过之处百官无不凝眉相望,神情纷纷写满不可思议。
台上帝王表情也不自然,因为此人每靠近一步模样就越清晰一点,清晰的直至帝王一百个不期望是他,他,此时穿成这个样子来此意欲何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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