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战一触即发。
贾行云一马当先,冲在队伍的最前面。
骨架翻卷,贾行云的剑花如开到最大功率的绞肉机,漫天的剑影,漫天的灰黑。
越战越勇,贾行云势不可挡,抵住十来个骷髅兵,踩在象牙上,跃上象背。
象背上那银白骷髅刚举起象牙,就被贾行云劈剑从眉心一分为二。
一缕粗壮的红光被摄入骨钱令。
如果灰黑骷髅的红光是蝌蚪大小,银白骷髅的红光就是荔枝大小。
比在磅石台摄入红毛尸身上的红光还要浓郁。
贾行云狠狠跺脚,双手抱住荷瓣剑从骷髅象头盖骨住下猛戳。
刀切豆腐,红光闪耀,骷髅象轰然倒塌。
贾行云切得轻松。
瓦拉庄园的士兵却陷入苦战,尤其在对上银白骷髅和骷髅象的时候,往往需要十来人在负伤的情况下才能勉强战个平手。
骷髅象横冲直闯,强如猛犸,依仗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象牙,给士兵们带来伤亡。
骷髅兵一旦见血,疯狂度飙升,死亡的士兵无一不是被撕扯成碎块。
“不要硬抗象骑,放着我来。”
贾行云一剑斩断三个撕咬尸体的骷髅兵,看了眼死不瞑目的士兵,加快了杀伐的节奏。
他开启海黾旋,身姿轻盈,在骷髅军团中穿花般跳跃,专挑给士兵带去威胁的象骑下手。
出剑必有红光乍现。
贾行云看到哪里有凸起的骨架,就往哪里冲。
他麻木地挥着剑,埋头狂奔,竟透阵而过。
贾行云愣了下,刹住脚步,转身又冲进骷髅军团。
来来回回,三进三出。
所有骷髅象和银白骷髅被他一个人荡扫一空。
骷髅军团的高手殆尽,瓦拉庄园的士兵压力大减,组成协作小组,利用灵活性越杀越勇,很多士兵的刺刀都起了卷。
随着贾行云一扫一大片的粗暴砍杀,骷髅军团慢慢变成大队、中队、小队,直至零散。
“胜利啦。”数百人聚拢在贾行云矗立的土包下,挥舞着武器,山呼海啸,想要将他举起抛向天空又不敢,互相推搡着,黝黑的脸上泛出劫后余生的喜庆。
“来吧。”贾行云收起荷瓣剑,眼带微笑,伸开双手直挺挺后仰倒下。
“喔吼~!”
贾行云被高高抛起,又被稳稳接住。
他在空中张牙舞爪,笑得没心没肺。
阳光有些刺眼,他举着手侧头盖住眼眉。
上下恍惚中,远方丘陵山脊上模糊出现一道影。
一头安静的小象,小象背上一具无头的尸体。
“芽芽和那具无头女尸?”贾行云内心狐疑,视线随着下落被人群挡住。
待他再度被抛起,往山脊上凝视。
那里空空如也,先前的影似乎是他的错觉。
“那头可爱的小象怎么会和无头女尸搅和在一起?”贾行云压下心头的疑惑,命令部队原地警戒休整。
他独自一人追上山脊。
山脊上在芽芽和无头女尸出现的地方。
一块流血的岩石。
“快救我。”
“又是这三个字。”贾行云碾着鲜血凑到鼻尖细闻,眉心簇出山川。
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贾行云百思不得其解,无头女尸是在向自己示警?还是在求救?
正在贾行云沉思之际,那飘渺的歌谣又从后方传了过来。
“有只乌鸦口渴了,到处找血喝……”
贾行云刚想回头,忽觉突坠冰窖,动弹不得,一时汗毛倒立,冷汗凝固。
一股发自灵魂的颤抖使他禁不住打起摆子。
胸前的骨钱令如被强于它的恐怖存在压制,空谷牙纹丝不动。
歌谣的声音越来越大,来来回回就那么一句。
贾行云灵魂的颤抖越发强烈,他情不自禁磕碰着牙齿,冷战连连。
有风过。
那种一寸寸冰冷中带着哈气的微弱热度。
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呼着贾行云的后脖毛。
贾行云度秒如年,哪怕心若磐石,也从未体验过如此诡异的煎熬。
他就如被施了定身术,思维都快凝固了。
后脖松动,那点微弱的热度消失不见。
伴之清晰的歌谣。
似乎就在身侧,似乎就在耳边,似乎就在眼前。
贾行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匪夷所思的五个小人影坐在根粗壮的圆木上,飘荡着从身后出现。
圆木悬空,凌空漂移。
小人影看不清、道不明、紧闭眼。
幼童模样,远看五个样,细看一个样,再看千变万化。
除了人影,难以形容到底是什么。
但那圆木。
材质不是实木。
猩红猩红,似有血海翻腾,似有星河灿烂。
贾行云瞳孔放大,木头面向他的这一面,四张流彩旋转,深邃得犹如蕴含宇宙的星图。
从左往右,那图案贾行云都很熟悉。
子母扣、促织牌、空谷牙、荷瓣莲。
比之骨钱令上的副盘,更加鲜活,更加立体,更加富有生命力。
与之比起来,贾行云佩戴的副盘连赝品都算不上。
依此推断,木头另外一面的星图,就是另外四个副盘。
“这才是真正的……?”贾行云几乎凝结的心,想不出后面的词。
他难以用准确的词汇形容。
话到嘴边,就是想不起来要说什么。
不想说,忘记说,还是不敢说。
贾行云不确定,他唯一能确定的是,脑中似有一把剪刀,每当脑海想要传递给声带的时候,就被那把无形的剪刀剪得稀碎。
歌谣越来越远,似时空穿梭留下的残影,凭空消失。
贾行云颓然跌倒,浑身被抽空般软绵乏力,冰冷的汗哗哗流淌,如拧开了消防水阀。
从未体验过的来自灵魂的重压。
如果心灵有形,此时贾行云的心灵已经萎缩成一团被碾成毫厘的薄片。
贾行云轻轻吐着气,缓过劲来,才大声喘出粗气。
他心有余悸地朝歌谣消失的地方望去,只是一霎,天旋地转,心脏差点被揪成一团麻花。
那消失的地方,突兀出现一张分辨不清的小人脸,闭合的嘴唇无声触碰。
“……”
贾行云差点昏厥,眼帘被汗水迷糊,朦胧中却怎么想也不想起来那唇语是什么意思。
人脸消失,就着汗帘,贾行云似乎看到了彩虹,妖艳的色,比七彩复杂得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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