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行云也掌控不了失控的直升机。
贾行云将普宁三人从直升机上救下,他第一时间回到驾驶舱,面对在冒着火星,眼花缭乱闪烁危险信号的仪表盘,他也蒙了。
直升机他会开,但是在半空中打转冒烟,回旋下落的破烂直升机他还是头一次驾驶。
贾行云本应该弃机跳到树冠,安全落地。
但是,他选择了大胆尝试。
他要驾驶直升机给赵猛来一个下马威。
驾机撞挂榜阁。
这个大胆的想法从一升起,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贾行云熟练地操作着总距操纵杆、驾驶杆、脚蹬,调整着直升机的飞行角度。
纵使如此,直升机依然贴着山林,盘旋上升,摇摇晃晃好几次差点撞向山体。
林中高大的树冠擦着直升机,抽打的声音,让胆大心细的贾行云也不免惊起冷汗。
直升机冒烟变成了冒火,磕磕绊绊越过伴山亭,掉落的冒火零件砸在旁边的将军树上,炎热的天气,瞬间起火。
一时之间,火势蔓延,整个高榜山顶部起火。
幸在建造挂榜阁的时候,就绕着这个景点造路,成了一圈天然的火势隔离带。
直升机在火海中扶摇横冲,浓烟滚滚中犹如怒海中飘零的木舟。
贾行云很不好受,捂住口鼻,呼吸变得困难。
他神色凝重,在考虑要不要跳机。
正直此刻,一道寒芒乍现。
贾行云凝神屏息,猛拽驾驶杆。
直升机猛然昂头,躲过那点寒芒,又急速下坠。
直升机被贾行云猛烈操作,如回光返照,动力全失,越过金城广场,凭着惯性直冲挂榜阁。
高度不够,速度不够。
眼看着直升机在下沉,即将撞到金城广场巨大的高山榕上,贾行云踹飞舱门,猛蹬机身,高高跃起,从天而降。
“赵猛,受死。”
荷瓣剑出,贾行云双手持剑,举过头顶,半空后弯腰,劈斩而去。
这一式如跳跃的猩捶,如战斧式扣篮。
直升机撞断高山榕,油箱爆裂,爆发巨响。
油火冲天,浓烟滚滚。
半空中的贾行云就像踩着火焰翻飞在火海的炎帝。
赵猛怒拍琴盒。
琴盒嗡地一声,一把与他等高的宽棱血槽青铜剑破空而出。
赵猛右手握剑平推,犹如横刀立马,半悬身,带剑飞速半转。
剑身轻颤,带着沉闷的金属音。
火星四溅,两剑触碰在一起。
一个立劈,一个侧斩,电光火石,猛烈一击。
他们彼此的剑身上照耀着彼此的眼,都是那么沉稳且不羁。
这是两个同样骄傲的人。
赵猛的骄傲是外放。
贾行云的骄傲是内敛。
贾行云一触即收,荷瓣剑凭空消失。
赵猛心生警惕,半撤脚步,手腕翻转,带剑化圈。
贾行云心生警戒,骨钱令颤,血鸦笛无声泣鸣。
贾行云的身体血雾迷漫,数不清的血鸦疾驰而去。
凌空的贾行云血气滔天,裹着血纹隐隐的荷瓣剑再度劈斩。
简单粗暴才是正道。
管你剑影丛丛,我一劈而斩之。
贾行云怒喝一声,劈出盘古开天的气势。
“赵猛。”
贾行云再吼一声,怒发冲冠,青筋暴起,一往无前。
轰隆巨响。
挂榜阁顶层烟消云散,如被蒸发。
贾行云的剑招不是杀招。
杀招在下,在赵猛的脚下。
血鸦笛被贾行云融合得得心应手,他发现血鸦笛可以这样用。
可以当血影用。
赵猛脚下的血影似有生命,怒放血莲,缠绕而起。
赵猛凌空后翻,脚蹬梁柱,双手持青铜剑弹射而去。
血影被他一剑劈成两瓣。
他犹如破开水浪的鲨鱼鳍,一剑荡开。
“等的就是你。”
开启螺纹咬的贾行云眼中一切都变得不同,他能“看到”赵猛的势。
简而言之,他能隐约预判到赵猛的动作。
虽然这一刻的感觉捉摸不定,但是他还是决定尝试。
用血气滔天掩盖真实目的,赵猛头上的血雾空间,突兀出现一把剑,一把贾行云发动血鸦笛隐藏在其中的荷瓣剑。
“我才是荷瓣莲的第一任主人。”
赵猛轻蔑一笑,手中青铜剑一分为二。
荷瓣莲有十三,故此剑意有十三。
赵猛的青铜剑除了手中为实体,头上那柄是一道剑意“半月斩”。
半月斩凌空而去,当头与荷瓣剑激起冲撞的圈纹。
“着……”空谷牙随即开启,贾行云把胸中澎湃如擂鼓的空空声,意识凝聚成音。
既然空谷牙是精神层面的副盘,那么能清明自身,是不是也可以影响他人。
战斗中领悟骨钱令副盘本质,贾行云天马行空,随心所欲。
赵猛意识微僵,出现毫秒计的停顿。
他只觉脑中嗡地一声,似出现刹那的空白。
贾行云反手就是一剑。
赵猛凭着本能,青铜剑当胸横摆。
当的一声,荷瓣剑正中赵猛胸口前的青铜剑。
赵猛嘴角扯出不屑,青铜剑上传来的力道软绵无力,他对贾行云的能力充满失望。
却见荷瓣剑突然消失,一道血影连接在青铜剑上迅捷回缩,拉着贾行云的身体飞驰而来。
剑招是假,藏招是真。
贾行云右拳当空去,快若流星。
“有意思。”赵猛眼神灼灼,仓皇之间硬碰硬,左拳破风迎击。
贾行云嘴角一咧,右拳呈半握,荷瓣剑再度出现。
赵猛一句麻麻批差点脱口而出。
他迅速变招,拳头下压的同时,侧身抬剑。
巨大的震荡力,贾行云点挑之势隐压赵猛一头。
不过,这依然并非贾行云的实招。
他手中的荷瓣剑,不是握,而是投掷。
他自身在投掷的同时,左膝已撞向赵猛的侧腰。
“尼踏马。”赵猛终于发怒,手中青铜剑璀璨发光,剑气迸发。
贾行云一击膝顶正中赵猛侧腰,击得他噔噔噔后退五步。
贾行云被剑气撩拨,跌跌撞撞后退着撞在护栏上,最终溢出血丝。
他左膝往上,裤条凌乱,大腿鲜血淋漓。
贾行云心脏砰砰跳,眼神明亮,尽是紧张刺激过后的兴奋。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呸地吐出一口血水,摸着大腿的伤,索性把挂着的裤腿撕掉。
他抖了抖左腿,把撕掉的裤腿,抖向一旁,语气带着激动的颤音,“没想到吧,昔日的蝼蚁,能撼动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