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肯定是库迪雇佣的对方,你觉得,你出得起多大的价钱能让对方撕毁库迪的雇佣协议。”贾行云看到这群莽夫弃了武器,咆哮着冲了过来,手中荷瓣剑身前一亮,“这个时候,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照顾好自己。”贾行云嗖地一声,冲进暴熊队伍,刚举起荷瓣剑就听到一声奇怪的怒吼。
这声怒吼下。
所有的暴熊刹车一般踩在地面,滑行老远,才堪堪收住冲锋的身躯。
有的人,一时刹不住车,侧翻在地,连滚带爬。
那庞大的身躯,滑稽的表情。
真像一头憨憨的狗熊栽倒在地上打滚。
“……”
举着荷瓣剑的贾行云顿时无从下手,愣愣地看着一头暴熊滚在自己的脚边,愣是收住了砍下去的冲动。
这暴熊四仰八叉,用背拱了拱地,摸着头朝贾行云憨笑,“那个,拉我一把呗。”
贾行云感觉,怎么就这么不真实。
他居然在这个憨批脸上,看到了羞赧。
贾行云鬼使神差地茫然点头,伸手拉了憨批一把。
这憨批扣了扣头,不好意思朝贾行云笑了笑,坐在地上,双拳捏起,憋红着脸,跟便秘一样。
“那个……”贾行云实在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他刚开口,就被一个硕大的熊掌盖住视线,“等等,马上就好。”
便秘的暴熊,哼唧了半天。
终于。
泄气一般。
渐渐恢复人样。
“你好,我叫西科夫。”憨批不憨,长相反而有点凶神恶煞的意思。
“我们认识吗?为什么埋伏我?”贾行云手中的剑挽了个剑花,轻轻拍开西科夫递来的手。
“我不认识你,我看过你的画像,我认识你。”西科夫说的莫名其妙,让贾行云怀疑自己遇到个神经病。
“祖父有家训,你是我们的引路人。”西科夫补充的话,让贾行云更加疑惑了。
嘶……
贾行云倒抽一口凉气,那种不真实的感觉,更加清晰了。
他用怀疑的目光,来回打量着西科夫的侧脸,用不太确定的疑问语气道:“你祖父,是梅契耶夫?”
“是的是的,我秉承祖父遗训,在极北之地做潜伏者。”西科夫眼前一亮,突又暗了下去,低语道:“米雅姑妈和维尔塔都进了神通学会做潜伏者,我们信奉:正义的光,在心中,不在表面,以驱魔骑士的身份成为恶魔也好,至少更加了解恶魔的弱点。”
贾行云风中凌乱。
这话是自己1945年,呃,记忆中的前不久对梅契耶夫说过的。
想不到。
竟造就了一个潜伏者家族。
“米雅姑妈爱上了汉斯,最后死在菲弗尔城堡,说起来,弗雷德里克。”西科夫朝后方喊了一嗓子,“我们算是亲戚。”
“亲戚?怎么没听母亲说过。”弗雷德里克从藏身处走出来,摸着脖子搓了搓,突然正色道:“不对,刚才你为什么袭击我们。”
西科夫脸色变了好几次,咬着牙音道:“米雅姑妈在你们家惨死,我当然对菲弗尔家族的人恨之入骨,有证据显示,米雅姑妈的死,是库迪亲手所为。”
他捏了捏手指,指着贾行云,轻语一声,“菲弗尔家族的人,不包括你,哦,细细算来,你算不得菲弗尔家族的人。”
“怎么可能!”弗雷德里克身形晃了晃,喃喃道:“不是说死于病毒感染吗,怎么会?”
贾行云拍了拍弗雷德里克的肩,叹息一声,也不知如何安慰。
他从西科夫的话中,听出很多不寻常的信息。
“梅契耶夫和梅登结缘于湖底基地,他受他……我,影响,终身致力于潜伏事业,我能理解。”贾行云在你我之间拗口地切换着,他相信就算自己不明说,西科夫也应该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不过,老实说,梅登是梅登,我是我,你是怎么判断我就是他的。”
西科夫点了点头,脸上忧色稍纵即逝。
他望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弗雷德里克,朝贾行云努嘴,示意接下来的话,只适合两个人交谈。
贾行云想了想,暗道:西科夫在手,不怕他耍花样,当务之急是救治蒋飞。
他指了指蒋飞,朝西科夫说道:“我这位兄弟,受了重伤,你不嫌麻烦的话,拜托你。”
“不麻烦。”西科夫朝佣兵团招手,两名团员直接原地装好拆卸式担架,火急火燎地抬着蒋飞往镇上的医院飞奔而去。
这鲁莽的性子,贾行云很不放心。
柳嫣眨了眨眼,和贾行云打了声招呼,跟了过去。
“现在可以说了吧。”走到一旁的贾行云推开西科夫递来的雪茄,摆了摆手,“谢谢,不会。”
西科夫点燃雪茄,熏了熏,也不抽,从腰袋抽出一个结绳的画卷,抛给贾行云,“自己看。”
贾行云展开画卷,入眼是十几张惟妙惟肖的画像。
准确的说,是推理性质的画像。
最早一副就是二战时期,湖底贾行云重生成梅登的样子。
而最后一副,贾行云很诧异,正正好,是自己现在的模样。
“很诧异对吧。”西科夫嘬了口雪茄,慢慢吐出烟圈。
他扇了扇烟雾,眼中露出追忆。
“祖父有段时间神神叨叨,嘴里尽是穿越,重生,传送这种别人理解不了的词汇。”
“我翻看过祖父的笔记,上面详细记载了那次湖底大爆炸。”
“他提及那段诡异的经历,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次大爆炸后,他以为自己死了,醒来却发现已是十年后。”
“他穷极一生,得出身陷时空漩涡的结论,并且笃定梅登不是真正的梅登,而是一个重生者,也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而不是别人,就凭这画像?”贾行云没想到梅契耶夫还有这般经历,他被时空漩涡,送到了十年以后。
“你忘了,祖父曾经是你的种子,他寻着那种血脉的感觉,曾经去东方硬闯过南昆山。”西科夫摸了摸鼻头,有些好笑道:“不过,被人揍得不轻,差点生活不能自理。”
“没错,我揍的。”
懒洋洋得声音,苍老中带着随意,让贾行云虎躯一震。
他机械地转头,眼露不可思议,伸出手指点着慢慢走来的老人和中年人,张大嘴巴,叫了几声,都给堵在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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