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大陆,血影族尽去。
焕发新生的虫族大陆,一片欣欣向荣。
而外间。
地球。
犹如。
世界末日前夕。
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密集的陨石雨。
不断砸向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那种拖着长长浓烟尾焰,山呼海啸而来的陨石。
每一颗的威力,也越来也大。
带给地球的创伤,也越来越强烈。
拥有强大天工一体化防空体系的国家。
在陨石刚落下的初始阶段。
将其击碎在外太空。
现如今。
越来越捉襟见肘。
就连强大的华夏。
也只能选择性地击碎,那种可能带来毁灭性的巨大陨石。
而数量庞大的小陨石。
亦无能为力。
华夏姑且如此。
世界其他地方,更加惨不忍睹。
整颗以蔚蓝为基调色的星球。
变了颜色。
到处都是陨石砸出的深坑。
到处都是火海。
大陆之上,生灵涂炭,一片萧条。
更加令人绝望窒息的是。
越来越大的一颗烈焰火色球体。
正在以每天都在增涨的形状,压了过来。
这球体,看上去还很远。
但是却快取代了地球的星空。
从那清楚可见的巨大轮廓判断。
这是一颗比之地球要庞大无数倍的星球。
是一颗运行轨迹,要吞噬掉地球的星球。
这。
就是血影族的母星——烈焰星。
西方沦陷。
多个地方出现血影族。
血影会数千年底蕴,一朝爆发。
以原托普利茨湖为基地。
组建了新的王权政府。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一时之间。
血流成河,尸骨露野。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东方。
苦竹嶂的红雾仅仅扩散到河源。
虫族大陆的血影族。
也被消灭干净。
眼下的虫族大陆。
反而是最佳的避难所。
华夏快速反应。
全国运力高速运转。
十来亿人。
源源不断地从各个地方。
暂时撤进虫族大陆。
这片曾经充满死亡的大陆。
随着人族基建狂魔们的涌入。
每时每刻都在焕发新生。
华夏肩负起人族命运共同体的重任。
海纳百川。
开放了国境。
不分国界、种族、肤色,只要是人,都送入虫族大陆。
如果地球真的要毁灭。
或许虫族大陆。
可能是最后的希望。
已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的陨石雨。
暗红的世界。
硝烟四起的大陆。
陷入混乱、残破的城市废墟。
充斥末日前夕,疯狂的扭曲人性。
有的人选择进入虫族大陆,迎接新生。
有的人选择固守故土,虽死无憾。
有的人选择善良,群策群力。
有的人……则选择沉沦。
还有的人,选择……逆流而上。
月小琉。
就是那个逆流而上的人之一。
她来到了鹅城,下角,祝屋五巷。
灰霾的天空。
残破的房屋。
犹如废墟一样的祝屋五巷。
不断有人在匆忙撤离。
满地的垃圾,废弃的车辆,堵塞的马路……
昔日的繁华,被陨石群落下的灰烬,掩盖得一片荒凉。
毗邻下角小学的那条胡同。
拐角老式水泥路灯口。
太阳伞凉棚依旧。
年迈的老奶奶坐在磨出油光的小板凳上。
正用分叉干枯的蒲扇,很有节奏地扇着锅子上的灰霾。
外皮脱落的炭炉之上架着口滋滋作响的油锅。
油气翻滚的油锅上半扣着沥油黝黑铁网。
溅落油滴的铁网上,一排摆得整整齐齐的鹅城油炸美食——阿嫲叫。
在这末日前夕。
阿嫲从容地卷了卷耳边的银白发丝,用长长的油筷,敲响铁锅,“又香又脆的阿嫲叫咧,好吃不要钱。”
她的笑,很从容。
皱纹深深的脸上,挂着处变不惊。
她的手,很稳。
用长筷子夹起油锅中的阿嫲叫,一个一个靠在油架上,摆放得如往常一样,整整齐齐。
“老东西,炸了一辈子阿嫲叫,没少攒钱吧,拿出来。”恶狠狠的声音,还带着疲倦。
一个脸上带伤,头发油腻得都结了咎的年轻人,拖着编织袋,摸出了袋里的折叠刀。
阿嫲抬头望了他一眼,灰扑的眼神,泛起恨铁不成钢的哀愁。
她抽出长筷子,以她这个年龄不可能有的速度,猛地敲在年轻人的手背上,“王小二,说过多少次了,小偷小摸要不得,靠自己的劳动吃饭……”
“住嘴。”王小二一脚踹翻油锅,将编织袋砸了过去,吼道:“从小听你絮絮叨叨,没完没了,要不是你到处宣扬,要大家防着我,我能在下角处处遭受排挤?”
王小二眼睛一红,直接打开折叠刀,指着阿嫲,凶狠狠道:“都是你,害得我在下角混不下去,都是你,举报我,害我蹲监狱,都是你……”
阿嫲叹息一声,擦了擦手上的油污,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阿嫲叫,边吹着上面的灰,边无奈道:“多好吃的阿嫲叫啊,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劝呢,做事先做人,你要是能学好,街坊邻居至于排挤你?”
“做事先做人?”王小二哈哈大笑,指着四周,讥讽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摆一副说教脸呢,世界末日,世界末日你懂不懂,再不疯狂,就死了。”
王小二朝阿嫲碎了一口,一刀扎在她小臂上,变态地抖着嘴角,激动地张狂大叫,“这是一个有仇报仇的时代,是一个可以疯狂的时代,是一个我这种人,注定要发达的时代,老不死的,把钱交出来,给你一个痛快。”
“钱?”阿嫲看也不看自己小臂上的伤,看着王小二癫狂样子的眼神,带着可怜,“阿嫲我孤家寡人一个,每一分钱都捐给了下角小学做教育基金,你小时候读书,不也用到过。”
“不可能,你少骗我,看来不给你大放血,你是不会说真话的。”王小二甩动着折叠刀,脸色狰狞地朝阿嫲靠拢。
阿嫲叹息一声,神情特别平静。
她嘀嘀咕咕,似自言自语,“你都说了是世界末日,我留着那钱做什么,老街坊们都搬走了,就只剩下几个像我一样无牵无挂,不想挪窝的老不死,祝屋巷啊,是我的家啊,死,我也要死在这里。”
阿嫲诉说着,静等死亡一刻的来临。
却是半天没有等到王小二过来。
她平静地慢慢抬头。
王小二的眼渗出血来,早已没了呼吸。
一双好看的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提得双脚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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