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川意识到自己说话的口气有些重,又解释着:“小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能在顾琛的公司工作,我很开心,至少,你找到了一件喜欢做的事情。顾琛,他很优秀,不像我,总是给你带来麻烦。”
安晓染打理了一下裙摆,确定自己的腿没有暴露太多在陆行川的面前,才说:“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
“不过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今天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我向你保证。”
看到她在人群中被不知情的群众责骂嘲笑,陆行川的心都要碎了。他想要给她安全感,想要用他的生命保护她,可是,到头来他发现自己的承诺都是空话,都还没有顾琛的一个警告来得切实有效。
他自私了,以为可以借此机会得到安晓染,却没想到,他的行为助长了绯闻的气焰,让一切变得越发不可收拾。
陆行川有些自责,手上的力气变得更加温柔了起来。
“从前我打篮球扭伤手腕,你也是这样给我处理的。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不明白为什么你替我做的冰敷,效果会那么好,而校医做的就不行。后来我才知道,那是因为,我的注意力都在你的身上,再痛的伤也都不痛了。”
“陆行川……”
“我一直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我有才华,所以理应得到所有人的赞美和崇拜,我喜欢你,我们就一定会在一起。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我是那么的无能。我的自负,险些让我成了别人的傀儡,我连自己的事情都处理不好,又说什么保护你呢,我的感情,只会成为你的负担。”
“……”
陆行川的话,让安晓染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看向陆行川,这才发现,他的眼下布着淡淡的乌青,下颌的胡渣也显现了出来。他一向喜欢干净的,从不会以这样的疲态出现。
察觉到她略带怜悯的目光,陆行川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你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陆行川才接手高家不久,就贸然和高家闹翻,高珊珊对他有感情,不会计较,高承天却不同。他怎么可能把毕生的心血,让给一个对自己女儿不好的男人手里呢,想必,陆行川这几天也并不好过。
这时,陆行川的手机响了,屏幕上,高珊珊几个大字在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安晓染别过目光,陆行川一手握着安晓染的脚踝继续冰敷,一边转头面向窗边,接通了电话。
狭小的空间里,高珊珊的声音,安晓染听得很清楚。
“行川,我要出院了,你在哪里,可不可以来医院接我。”
“给司机打电话。”
“可是,我想让你接我回家。行川,拜托你,哪怕在爸爸的面前装装样子也好,他看到你和我在一起,也会少一些怒气。我们是一家人,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一家人?”陆行川冷哼一声:“你觉得,现在我们还能做一家人吗?”
“行川!”高珊珊的声音带着抽泣:“一个是我的爸爸,一个是我最爱的男人,你们闹矛盾,我在中间很难受。你和安晓染的事情,我会和爸爸好好解释,他一向很看好你的,不然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你来打理。只要解除了误会,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的……”
陆行川懒得再和她纠缠,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挂断了电话。
高珊珊听着忙线的声音,只觉得寒风中的自己格外悲凉。佣人把大衣披在她的肩上,担忧地说:“小姐,你的身子才好一些,吹不了冷风的,我们还是快点上车吧,先生还在家里等您呢。”
高珊珊凄凉地笑了笑:“连你都这么关心我,可是他却多一个字都不愿意同我说……”
“陆先生大概是因为忙,毕竟最近公司的事太多了……”
佣人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高珊珊,在她看来,陆行川的确是太不懂事了,自己的妻子差点流产,他不仅不在床边伺候,还在这种关头闹分家。要不是高珊珊内心足够强大,恐怕早就出事了。可她毕竟是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宽慰她。
“公司的事……”高珊珊垂着头,粉唇都变得苍白起来:“不,他是想彻底摆脱我,他,巴不得这辈子都不见我……”
挂断电话,陆行川继续低着头,悉心地照顾安晓染,温柔的模样,仿佛刚刚冷漠的话不是从他的口中说出的一般。
安晓染抽回脚,有些不悦:“陆行川,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高珊珊呢,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对她这样冷淡,她才刚刚出院……”他从前不是这样的,怎么现在,竟变得如此冷血无情。
陆行川手上落空,眸中情绪复杂:“我没有办法对她有耐心,也没有办法对她温柔。一个千方百计算计我的女人,她再痛苦,也都是咎由自取。”
“可是,至少她对你是真心的。”
“真心又怎样?靠不择手段得来的,不可能是幸福。”
“想要得到你,仅凭她一个人的力量也做不成,你为什么要选择忽略其他人的责任,把所有的事情都怪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呢。”安晓染快速说:“她为了你,已经隐忍了很多了。如果放在我身上,我也未必做到她那么大度。她出身好,又是家中的独女,忍气吞声七年可都是为了你,这些,你都看不到吗……”
“小染你别说了。”陆行川揉了揉跳痛的眉心。
“我要说,这世界上最宝贵的就是真心了。她那么深刻地爱着你,我不想看到你错过。”
陆行川侧头,眸光中尽是悲伤:“所以你想让我怎么样?回家,抱着她,对她说我也爱她?我做不到……你也说了真心宝贵,难道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就能回到我身边吗?”
“我……”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感情,但是别让我去接近别的女人,你知不知道,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多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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