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他写小说，是个写手，天天开脑洞的话，绝对想不到这种可以称之为玄学的念头。
他揪下一根头发，放在指尖轻轻捻动着：“想要证明我的推论到底是真是假，只要问一问那个女刺客就一目了然。”
如果是真的……
闫妄身体微微一僵，就算是真的，又能怎样？
他能反抗系统？
片刻后，他苦笑一声，喃喃道：“算了，知道的多一点，总比少一点好。”
——
不过，当他第二天来到东厂时，沈毅已经告诉他，那个女子的嘴很硬，昨晚已经自尽了。
自尽？
闫妄瞪大了眼睛。以东厂的手段，被逮住的人能自尽？
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沈毅解释道：“那女人的指甲上，有一种剧毒，我们起先只是注意对方嘴里，身上是否藏毒，衣裳也都扒干净了。
最后仵作在尸体的手心发现，有被指甲划出的伤口，这指甲涂着毒。谁能想到这点？……除了她，还有两个审问她的人，今早也死了。”
“得，看来真是时运不济。”闫妄苦笑了一声。
沈毅还以为，他是在担心皇子失踪的事线索被断，出言安慰道：“别担心，那女子虽然死了，但是我们还是找出了她的身份信息。”
“她什么身份？”闫妄随口问了一句，带着他到隔壁街，找了间酒楼，准备好好说道下。
沈毅说道：“她是春风细雨楼的人，在那三年多了，是个妓。”
闫妄若有所思的点头：“妓？那春风细雨楼八成应该是转生林的一个联络点吧？”
沈毅冷笑着说道：“所以今天早上，已经派人去抓了。死一个问不出没关系，咱就不信那群人全是硬骨头。”
“也是，不过这次可别再发生那种事儿了。”想到那种不可思议的自杀方法，闫妄依然有种失真的错觉。
太尼玛奇葩了，这都可以……
他还以为对方是咬舌自尽呢。
当然，咬舌自尽这方法，仅存于武侠小说里头，现实中这方法压根不成立。
纵然有咬舌自尽而死的人，但最终致死原因，跟这种方式没有太大关系，而且这种案例少之又少。
沈毅耸了耸肩，朝他举杯示意：“指甲全部拔掉，牙齿敲掉。如果他们还能自杀，我还真就服气了。”
明朝从某种方面来说，确实是比较奇葩的一个王朝。
天子守国门这点尚且不说，纵观古今，没有一个王朝的皇帝，对特务机构如此青睐的。
正史之中，整个明朝最为臭名昭著的四大特务机构，分别是锦衣卫，东缉事厂，西缉事厂，内行厂。
其中东西缉事厂，就是东厂和西厂。
虽然这个世界，并非正史，而是架空的，也没有西厂的诞生。
但是唯有一点是相同的——刑法。
其用刑之酷烈，商纣夏桀流传下来的炮烙等等这些酷刑与之相比，也是小巫见大巫。
可以说进了东厂，锦衣卫这种特务机关，就别想着完好走出来。
对于沈毅这句话，闫妄深有同感，如果连东厂的审问都能撑下去的话，这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可以称之为神了。
闫妄忽然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问他：“对了，你知道皇子失踪那天的详细情况吗？单听那些语焉不详的东西，很容易错过什么线索。”
提到这个，沈毅的表情有些凝重，左右看了看，才悄声回答：“具体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但是当天皇上和其他人设宴赏花。
然后一阵狂风，一条龙徒然出现，就是黄袍上绣的那种龙，直接吞下了皇子，冲入云霄消失不见。
后来，皇上发现皇子失踪，雷霆大怒。虽然所有人都说是……但皇上不信，勒令咱们东厂，务必查出个一二三来。否则……”
那些人都说什么？
肯定是说‘皇子妖孽，天必收之’这些话。
甭说皇帝，他也不信，不过闫妄遵循的是，他知道这个世界背景，压根没有神魔鬼怪。否则这就不是武侠，而是仙侠了。
他眯了眯眼睛：“狂风？龙？吞下？消失？”
“对。”沈毅凝重的点头：“这事儿，是姜毅大人说的，他当时也在场。”
“为何调查卢博明？”闫妄问。
沈毅回答：“说是赏花，花会，其实还请了几个江湖术士变戏法儿。咱们也听过，俗世中有些江湖人，他们有些药物，能让人产生幻觉，假象。所以……”
闫妄了然点头：“那些人就是卢博明找的吧。”
“没错。”
沈毅接着说道：“皇上私下认为，这是锦衣卫背后那群人，知道皇上有意削藩平侯，将权力抓到手。所以才施展这一手，来告诫皇上。”
闫妄摆出个抹脖子的动作：“难道，他们就不怕皇上龙颜大怒，直接让咱们……”
沈毅摇摇头：“他们牵扯的太深，军中有许多党羽。贸然行事的话，对我大明根基会有不可预估的损耗。皇上不愿出现这么大的乱子，所以才会让咱们出手。”
将这些记下，闫妄不再纠结这个话题，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和他谈笑起来。
皇帝都是凉薄人呐，儿子没了，都能隐忍到这种地步。
所以那些不要江山要美人，这种话八成都是忽悠你的。
有了江山，还缺美人？
至于爱情？真心？……人家要这玩意干嘛？人只是对你感兴趣，要上你而已。
管你爱不爱他，对他有没有感情。
再说人家是皇帝，你敢说个不爱试试？
你他么以为皇帝都是二十一世纪那种言情剧里的沙雕总裁？
对于这个王朝来说，皇帝就是天，真要杀你谁也拦不住。
你抗命，那就是忤逆天意，杀你就杀你，没有什么法庭，法律，杀你不需要理由。
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天要杀你。
罪名：莫须有
什么叫莫须有？不是找不出罪名，而是不需要罪名。
曾经的岳飞就是个例子。
……
一番吃喝，二人分开。
闫妄回到家中，脸上的笑容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子失踪，绝对跟那群术士有关，这一点他的看法跟其他人雷同。
只是这么一来，问题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