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轻点!”
被自家六妹坑了挨了十板子的云知榆疼呼出声,瞪了一记给他上药的小厮墨砚。
被他一瞪,墨砚手一抖,云知榆惨加一声,掐死墨砚的心都有了。
他这是上药呢还是谋主子命呢!
门口,看了半天的云知柏凉凉地开声:“这点痛你都受不住,还敢带着六妹偷溜出府?”
一听是二哥的声音,云知榆侧了侧身,憋屈地嚷道:“二哥,我没有,是六妹她自个——”
看着云知柏眼里凉凉的笑意,云知榆剩下的话全吞回了肚子里。
他怎么就忘了,二哥这笑面虎,最疼六妹,不管是不是他有没有拉着六妹出府,这笔账,二哥都记在他身上了。
云知柏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表情,迈进来坐下,淡淡问:“二表弟呢?”
云知榆苦着一张脸回他:“他去客房了。”
原还想着和表弟回府继续畅饮,结果挨了十板子,酒没喝成,面子倒丢光了。
早知道爹会当着表弟的面打他十板子,他就不应该把二表弟叫来府上!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听他问到,云知榆翻身坐起,将醉仙楼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出来,完了道:“二哥,今日这事,我总觉得那戚家姑娘似乎是冲着咱们云府来的。”
“还算你没蠢到无药可救。”
云知柏淡淡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听六妹的,成亲之前老老实实呆在府里。”
“这不成。”
云知榆一口否绝,正色道:“二哥,难不成咱们就这么白白忍了这口气?若不反击,只会让那些人以为咱们云府好算计。”
“这事用不着你操心,你的亲事,不能出变数。”云知柏摇头。
云知榆默然,他心里明白,二哥的话很对,他的这桩亲事,的确不能有变数,一旦有变数,影响的不仅仅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云府。
“往后,少和二表弟往来。”说完,云知柏起了身。
云知榆猛然抬头:“二哥,你该不会是怀疑他吧?”
那可是和娘一母同胞的亲舅舅的儿子,怎么可能帮着外人算计他这个表哥!
云知柏皱眉,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半年前,二舅母上门露了口风给母亲,二舅母想让二表弟娶六妹。”
“这不是好事吗?”
云知榆有些不解,两家本就是姻亲,外祖母和几个舅舅又很是喜欢六妹,六妹嫁去叶府,根本不用担心受什么委屈。
“祖母不会同意六妹嫁去叶府的。”
云知柏眸光微闪,扔给云知榆再肯定不过的答案。至于真正的原因,他并不想说给三弟听。
一听祖母不会同意,云知榆有些傻眼,祖母决定的事,向来说一不二,虽然不明白祖母为什么不同意,但想必自有她的原因。
“好,我知道了。”有些惋惜地点头,他道。
出了青榆院,云知柏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里正等着他的云镇川指了指对面的座椅示意他坐下,然后道:“那小子还没蠢到无药可救吧?”
“三弟心里明白,祖母那边,同意了没有?”
云镇川不答反问:“柏儿,派人去南疆打探,冠军侯世子凌宵的事,记住,务必要详细。”
云知柏一怔,抬头看他:“祖母选中的是凌宵?”
云镇川苦笑点头,云知柏皱眉深思一会方展颜笑道:“祖母考虑得周到,我这就派人去南疆。”
顿了顿,他又道:“二舅母那边,您要给娘亲提个醒。”
云镇川瞪他一眼,“你娘不糊涂。”
臭小子,连他亲娘都信不过!
云知柏看着他不说话,眼里的神情很明显。
娘是不糊涂,可一遇到叶府的人和事,娘就没了平素里的精明。
他可就这么一个妹妹,大意不得。
被他看着的云镇川有些无奈,一脸嫌弃地挥手:“滚出去。”
云知柏起身,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就算娘应了叶府,我也不会同意。”
“你给老子闭嘴!”
云镇川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砚台看也不看砸过去。
臭小子,他这个老子还在呢,微丫头的婚事,哪轮得到这臭小子做主!
守在门口的护卫听见里面的动静,往两边散开了些。
‘吱呀’一声书房的门打开,云知柏快步从门内闪身出来,紧跟着一方蟹壳青的砚台就跟着砸了出来。
门口两个护卫眼观鼻鼻观心,束着手站在各处。
云知柏掸了掸衣袖,正准备离开。
“醉仙楼的事一并查清楚。”云镇川淡淡的声音自门内传出。
既然有算计云府的胆子,想必也有承受这随之而来后果的勇气!
撵走云知柏没多久,云镇川也起了身,出了书房往棠华阁的方向而去。
“阿榆他犯了什么错?你要打他十板子?”
到了棠华阁,他进了内室,叶氏上前替他解了外裳,又亲自斟了杯热茶看着他喝下后,方才蹙着眉问。
云镇川拉着叶氏一并坐下,“那臭小子半夜三更拉着微丫头出去,不打不知道记性。”
叶氏听了眉心跳了跳,自个生的女儿自个清楚。
微丫头被关了三天的祠堂,定是闷得慌悄悄溜出府,然后被她爹抓了个现行后,把锅推给她三哥。
知道三子是被自个捧在手心的女儿冤枉的,叶氏一点都没为云知柏洗清冤名的念头,反而表示赞同的点头:“榆儿顽劣,的确该打。”
反正臭小子皮粗肉厚,十板子要不了他的命。
微丫头可不成,微丫头细皮嫩肉的,打一板子她都舍不得。
“夫人,阿微明年就要及笄了,她的亲事,娘刚刚给了我几个人选,你看看有没有合心的。”从袖里摸出那份给老夫人过了目的名单,云镇川递了过去。
叶氏听了双眼一亮,并没有接过名单,反倒笑道:“夫君,妾身心里,也有一个人选,是妾身娘家二哥的嫡出二子。”
“那孩子打小就知书达理,也是夫君您看着长大的,阿微嫁过去,绝对不会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