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进宴客厅后,老国公夫妇心中的怀疑得到了确定。
看着负手而立的黄老爷,老国公心中无比震憾的同时,又有些惴惴不安,他上前一步正准备跪下请安,就听皇上笑咪咪地道:“容老太爷,多年不见,老太爷可好?”
被皇上这么一阻止,老国公心知皇上不欲身份曝光,只得顺应地点头:“劳皇——黄老爷挂念,我挺好。”
面对微服出宫的皇上,老国公有那么一瞬的不自然。
皇上却自在得很,看着老国公问道:“我听闻贵府世子受了伤,特意前来探望,些许薄礼,还望笑纳。”
说完他掉头看向身后抬着礼物的护卫们,护卫们将礼担放下,全公公呈上礼单。
老国公伸手接过,略略一扫,见礼单中多是人参灵芝等贵重药材,心中便有了数。
皇上赐的,他不能不收。
“多谢黄老爷。”揖了揖手,老国公命人将礼担抬走。
皇上又道:“老太爷,我可能前去探访贵府世子?”
老国公自是点头应下,胡老夫人此时抬头看了皇上一眼,眸中无比复杂。
因为死在宫中的容皇后,老夫人心里对皇上是有着怨气的,这些年来,定国公府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可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定国公府,这其中未偿没有皇上的原因,这让老夫人心中,对皇上的不满愈发的浓,只是君臣有别,她再不满也只能将之深深埋在心中。
定国公府很是宽敞,好在今日天日算好,并无凛冽的寒风,饶是如此,随老国公走到主院后,皇上的额头也浸了一层淡淡的汗。
老国公将房中服侍的人全打发了出去,留在房中的乔院正,见来者竟然是皇上,一时也震惊不已,急步上前正想见礼,被皇上一挥手给拦了。
瞧着床榻上悄无生息的容斐,皇上的神情显得有些愕然,半晌,皇上转头看着老国公:“不是说伤得不重?”
老国公苦笑,低声回禀:“皇上,斐儿受的外伤的确不重,坏就坏在,斐儿体内被人下了蛊。”
被人下了蛊?
皇上一时大怒,他曾下旨严禁巫蛊之术,可就在这天子脚下,还有人给容斐下了蛊,这分明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
“这蛊,乔爱卿能解否?”忍着心头的怒火,皇上压低了声音看着乔院正。
乔院正摇头:“微臣只能暂时压制不让蛊毒发作,且最多只能压制三个月,三个月后,微臣也无能为力。”
“蛊毒若是发作,他会怎样?”皇上紧紧盯着床榻上的容斐,沉声问。
听出皇上语气中压抑的愤怒,乔院正心一紧,低声道:“微臣对蛊了解的并不多,但三个月后,这蛊会顺着世子的脉络进入世子的心脉。”
心是人身上的要害,一只蛊进入心肺,可想而知会给那人带来什么样的痛苦。
皇上的脸色,终于大变,紧紧盯着床榻上的容斐,皇上负在背后的双手,手背青筋暴起。
好半晌,皇上才淡淡道:“容老爱卿、乔爱卿,朕命你们,无论如何也要寻到解蛊之法。”
老国公和乔院正的身子双双一震,低声令领旨:“微臣尊旨。”
他二人点了头,皇上提脚,径直行了出去。
知道皇上心中这已经是震怒到了极致的原因,老国公和乔院正不敢多说什么,只紧紧跟在皇上身后。
才刚出了内室,就见容华迈了进来,许是没有想到会在主院遇到国公府的女眷,皇上浓眉,情不自禁的皱起。
紧跟在后面的老国公一见自个孙女,浓眉也皱了起来。
容华略略打量了皇上一眼,心中却是无比惊讶。
此人能让老太爷的态度放得如此之低,可见身份不凡,虽已近中年,但一身气度远非常人所能相提并论的,也不知这人是什么身份!
“老太爷请留步,在下告辞。”皇上揖了揖手,大步而出。
全公公和护卫们自然紧紧跟上,瞧着这一幕,容华不由若有所思。
这看上去一身管事装扮的男子,面白须净,竟和宫中那些净了身的太监有些相似,且那些护卫,一个个精神抖擞,步伐惊人的整齐,更不是寻常人家所能养得起的护院。
这中年男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祖父,刚刚走的,是哪位世叔?”收回目光,她佯装好奇地看着老国公道。
老国公含糊其词地回她:“多年老友之子,华儿,你是来看你大哥的吗?”
虽然很不待见方氏和容照母子二人,但对同样是方氏所生的容华,老国公多了一份容忍。
在老国公看来,容华不过是个姑娘家,威胁不到容斐,也自然,对容华,老国公就多了一份包容。
容华点头,看着老国公道:“祖父,听闻大哥还不曾醒转,阿华很是担心,阿华能进去看看大哥吗?”
容照都让进了,容华,老国公自然更不会阻拦。
胡老夫人却是不放心,随着容华一同迈进了内室。
容化的视线,落在容斐脸上,看清容斐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她才确定,容斐的确中毒昏迷,而不是装出来的。
“祖母,大哥他的伤很重吗?这都几天了,怎么还不醒?”柳眉轻蹙,她一脸担忧地看着胡老夫人问,恍似一个真心担忧哥哥伤情的妹妹。
只是她这模样,骗得过寻常人,却瞒不过胡老夫人。
“阿斐他中了歹徒一剑,歹徒剑上拭了毒,阿斐他是因为中了毒才昏迷不醒的。”胡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回她,双眼却眨也不眨地盯着容华。
没想到老夫人会将真实情况相告,容华有些讶然,到底还是太小,眸中闪过一丝喜色,这让胡老夫人心中一沉,对容华,也有了无尽的失望。
方氏这一双儿女,身为儿郎的容照真心关心阿斐,身为姑娘的容华,却希望阿斐出事,她这狠毒的心肠,倒和方氏如出一辙。
“阿华,你大哥需要静养,往后,你少来吧。”既然已经失望,胡老夫人索性断绝了容华往后打着看望容斐的幌子来主院。
容华不傻,自然也听得出老夫人的推脱,不过她此行的目的已达,也不介意老夫人不许她再来主院,点头应下后,乖巧地告退。
见老妻草草打发走孙女,又见老妻脸上的失望,老国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也摇了摇头。
心中对太后的憎恨,又深了三分。
当初若不是太后,这好好的一个家,又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四分五裂!
“老头子,皇上他此行,究竟是何用意?”胡老夫人皱眉看着老国公问。
老国公叹了口气回她:“许是担心阿斐了。”
胡老夫人听了沉默一会,方不置可否地道:“这么多年,可没见但忧过。”
这话,老国公却是不好回的。
毕竟,老妻说的是事实。
“父亲、母亲。”难得一身平整的容平迈了进来。
老国公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过去:“想通了?有决定了?”
上次云大将军夫妇来访,自个儿子不成体统的一面被云大将军夫妇看了去,这让老国公心里很是不喜,又有些担忧。
老国公已经将云大将军的爱女云知微视为孙媳的不二人选,偏偏容平那不成体统的模样让未来亲家公亲家母看了去,所以老国公心里,委实担忧云大将军夫妇会因为容平,而不愿将爱女嫁给他的乖孙。
那天以后,老国公把容平叫去书房说了整整两个时辰,无人得知老国公说了些什么。
容平点头,清亮的双瞳里有着一丝坚定,他道:“父亲、母亲,我要去南疆寻解蛊之人。”
“不行。”
“不可以。”
老国公夫人二人同时出声。
孙子固然重要,可儿子也同样重要。
南疆无比凶险,他们已经折了一个孙子进去,可不想连儿子也折进去。
面对父母的反对,容平难得认真地道:“我已经决定好了,父亲母亲,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老国公就瞪着他不说话了。
自个儿子的性情他了解,一旦决定了的事,谁也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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