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三十八年九月初四,大楚宫。
水牢。
“招还是不招?”牢头用尽力气在南宫莹莹身上狠狠抽了几个鞭子,他也累得住了手。
瞬间,南宫莹莹的身上变得血肉模糊,身体下的水也瞬间染了红,范围渐渐扩大。
而她痛得早就晕了过去。
牢头见状,叫人把她泼醒。
刺骨的痛传来袭着南宫莹莹每一根神经。这十五年来,她一点委屈都不曾受过,更别说是伤。今日受这苦无非是要了她的死。
但是,她没有做,即使打死她,她也不招。
更何况那个人是太后,是她的姑奶奶。对她疼爱有加,又是如此亲的人,她有什么居心要害死她?
所以,她咬紧牙关。喘着弱弱的气息望向牢头,微微一笑,弱道:“我没有下毒,我没有……”
经牢头审的犯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嘴硬的,他就不信了,在他的酷刑下南宫莹莹还能捱多久。
一抬手,示意手下牢役将南宫莹莹从水下升起。道:“我看你还嘴硬到什么时候,什么时候想通了就什么时候放你下来。若是想少受点苦,就早些招了。不然,受苦的还是你。你说你,生得白白嫩嫩的,若是明日我一个不高兴,将你衣服扒了,放在蛇圈里,你说那些蛇会不会痛惜你?我想它应该会感谢我,怎么不早些把你放进去,细皮嫩肉的,吃起来爽口滑嫩。”
南宫莹莹从小就胆小懦弱,听闻蛇圈,一阵害怕刺激着她的。
忙用弱无气息的哭腔,道:“我招,我招,我招……”
牢头嘴里不禁生起了笑,忙道:“我说嘛!早招不就好了。必何要受这份罪。来人,放她下来,抬出来,准备纸墨。”
……
远在雁门关的南宫子俊收到太后突然薨逝的消息,瞬间有个不好的预感。忙派人八百里赶回去打听妹妹南宫莹莹的消息。
他知道太后对妹妹南宫莹莹有多重要,若是太后薨了,她会不会受得住?
当派出去的人,赶回来,向他禀报。南宫莹莹受人教梭,在太后饭食里下毒,现已关在水牢受审。
晴天霹雳的消息令他一下子呆呆地愣住。
“头,你怎么了?”回禀的人从来没见过他们的战神如此魂不守舍。也深知,南宫子俊有多疼这个妹妹。当下着急着道:“咱们带兵杀回大楚宫,救姑娘出来。”
不,若是这么做,就是谋反,罪以诛连九族。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妹妹南宫莹莹在牢里受苦,以她从小就胆小懦弱的体质,哪里受得了水牢那个地方。
万一她真受不了,招了怎么办?
招了,虽然是不必再受水牢的重重折磨,但是,等待她的就是上断头台。
一想到这里,南宫子俊已经无法再静得下心来思考,一门心思就是想着如何用最快的时间赶回去。
“去,牵我那匹千里马出来。”他要快马加鞭赶回去,不然,她的妹妹南宫莹莹就要死了。
“头,没有皇上的旨意,你回去万一被降罪怎么办?”下属好心提醒道。
南宫子俊是雁门关的守将先锋,雁门关又是大楚的重要关口,若是他突然离开,被敌军知道,就会趁机攻打。
就算不被知,擅离职守,这可是大罪。
……。
大楚宫水牢里。
南宫莹莹看着眼前的证状,真想将这张纸生生吃了去。但是,一想到自己被扒光了衣服扔蛇圈,她就害怕。
“磨蹭什么,快签。”牢头催促道。
南宫莹莹闭上眼睛不去看证状,狠心将手压上去。
“早这样不就好了。来人,将证状送去给刑部尚书大人。”牢头见此,眉开眼笑,抄起证状看了看指印,满意地开口道。
“你们都先下去。”赫连谨突然前来。
牢头看见他,小心翼翼地躬着腰行礼。
南宫莹莹见了他,像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刚才的害怕,瞬间也不在了。
“阿谨哥。”虽然她已经血肉模糊,可是,她依然想用最好的状态去见她的阿谨哥。
赫连谨当今皇帝的亲儿子人称公子谨,他的母亲是王美人,在他三岁那年就死了。后来他被养在容妃那里,容妃是皇后的妹妹。
南宫莹莹想,他现在的母亲不是容妃吗?容妃又是皇后的妹妹。阿谨哥又说过她是他最重要,最见不得她委屈的人。
如此一来,她急切地想告诉他,她没有下毒害死太后。
“晚了。你证状都画了押,我又如何再帮你求情?”赫连谨一袭黑衣滚边龙袍加身,加上骏冷精致的五官,让人望了不自生寒。
“不,那不是我本意,我是被他们屈打成招的。阿谨哥你知道的,我从小一只蚂蚁都不敢杀,怎么敢害人。更何况太后可是我的姑奶奶,她那么疼我,护我,我怎么可能害她。阿谨哥你要相信我,求你去求求容妃娘娘,她不是皇后的妹妹吗?皇后一定听她解释的。好不好?”虽然今日的赫连谨与往日的温和不同,可是,南宫莹莹完全没有去多想,只想一心求他帮助。
“不好。”
满心的希望,等来的却是极冷的两个字。
瞬间,南宫莹莹傻傻地望向犹如天神般的赫连谨。他用寒光凛凛的目光看她,眼里一点点的同情心也没有。
这个是说要娶她的阿谨哥吗?
“阿谨哥你不相信我?”难道连他也觉得太后是她害死的?
“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南宫莹莹慢慢地开始哭了起来,渐渐地越说越大声,最后变成撕心裂肺。
“赫连谨我没有害死太后,没有。整个皇宫,最不会伤害太后的人,只有我南宫莹莹,而你却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