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身形单薄,一双桃花眼潋滟着风情,本是极美的一双眼睛,却犹如隆冬寒霜,凛冽刻骨,莫名令人心头打颤。
欧阳晋心头划过一丝奇异的感觉,这双眼睛……给他一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他走近了几分,抬手遮在他的眼睛上,露出的唇鼻和下颌……令他心头猛然一震。
“青青……?”他不可置信的喃喃道。
少年唇角微勾,眼神极冷,透着嘲讽。
转身离开。
“等等。”欧阳晋下意识追了上去,然而少年一眨眼就没了影子。
欧阳晋愣愣的站在原地,脑海中犹如一团风暴。
“阿晋。”文洁寻了过来,看到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文洁从年少时就跟着他,两人亦兄亦友,不是一般的雇佣关系。
“你让我好找,幸亏没出事,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狗仔想堵你?”文洁语气略带了些埋怨。
欧阳晋问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少年?”
文洁愣了愣:“什么少年?”
欧阳晋喃喃道:“他长的很像青青……。”
文洁脸色瞬间白了,很快深吸口气,装作稀松平常的说道:“开什么玩笑,我这一路过来一个人都没碰到,别又被狗仔拍到胡说八道,庆功宴我帮你推了,还要赶十一点的航班,只有四十分钟了。”
心中却大为震动,多少年了,她再没有从欧阳晋口中听到那个名字,本以为他已经彻底放下了,谁知道他不仅今晚在舞台上当着上万人和直播镜头的面承认了初恋,打了金舟的脸,竟然还主动提到了那个人。
到底怎么回事?
欧阳晋摇头苦笑:“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吧。”
话落抬步离开。
文洁眼神复杂的看了眼他的背影,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文洁看了眼握在手里的手机,来电显示“嫂子。”
文洁犹豫了一下,把电话挂了。
一行人匆匆走过,背墙处,一个人靠着墙壁静静的站在那里,影子与黑暗融为一体。
“人已经走了。”冷不丁传来萧云和的声音。
欧阳裔猛然背过身去,垂落的手背上一滴晶莹若隐若现。
萧云和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既然放不下,那就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
欧阳裔冷笑了声:“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意外。
萧云和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欧阳裔忽然抱住她,下巴搁在她的肩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可怜兮兮的。
萧云和抬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她。
“我不需要他,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我也不会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梦想。”
其实在她看到萧云和站在舞台上光芒万丈的那一刻,她就想通了,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折磨自己,才是最愚蠢的行为,更何况那个人根本不知道她的存在。
萧云和笑道:“你能这样想最好。”
欧阳裔下巴蹭了噌萧云和的肩头,吸了吸鼻子站直身体,眼神坚定的说道:“为了那样的人,不值得。”
萧云和附和道:“是的。”
欧阳裔上下打量着萧云和:“大明星,刚才那一幕如果被人偷拍到,我是不是就能以你的绯闻男友的身份出道了?”
萧云和挑了挑眉:“只要你愿意,我没意见。”
欧阳裔冷笑道:“小爷才不靠女人呢,凭小爷的才华,分分钟爆红。”
萧云和点头:“拭目以待。”
欧阳裔脸上挂着风流的笑,一手勾着萧云和的肩膀:“前有容柏玉,后有云歧,你现在的外号叫男神收割机,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么幸运,能踏上你这条花船?”
萧云和一本正经的说道:“他们是过眼云烟,你才是正宫娘娘。”
欧阳裔哈哈笑了一声,拍拍萧云和的肩膀,转身离开。
“但愿你记得今天的话。”
萧云和摇头笑笑,正要抬步离开,看到地面上的影子,眉头紧蹙。
忽然转身,抬手就挥了过去。
被对方轻飘飘的捉住手腕,男人靠着门框,似笑非笑:“我是过眼云烟,嗯?”
尾音缭绕勾人,酥麻入骨。
萧云和眯了眯眼:“你跟踪我?”
“正巧路过,看到你鬼鬼祟祟的,原来是跟男人约会啊。”
萧云和勾了勾唇,“关你什么事?你管的是不是太宽了?”
“是不关我的事,但作为同门师兄妹,我出于好心提醒你,如果这位就是你提过的那位小男朋友,我只能说……你看男人的眼光不太行。”
萧云和抽了抽手,没抽出来,忍不住冷笑道:“她不行,你行吗?”
云歧挑了挑眉:“你觉得呢?”
“我觉得?”萧云和嘲讽的笑道:“她比你好一万倍,你个老男人,给我松手?”
云歧瞳孔骤缩,本来要松手了,忽然扣的更紧了,声音低沉的问道:“你说我老?”
萧云和挑衅的笑道:“你的年龄,我可以叫你叔叔了呢,不老吗?”
云歧冷笑了声,忽然将萧云和推到墙上,双手扣着萧云和的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小师妹,知不知道,惹恼一个老男人的下场是很可怕的。”
男人个子很高,瘦小的萧云和几乎被他完全笼罩,头顶是男人深沉的目光,带着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双手被反扣,萧云和抬腿就往他裤裆踢去,被男人长腿格挡,抵在了墙上。
萧云和抬头直视着他:“怎么,恼羞成怒,想用强啊?”
云歧深深凝视着她,一手抓住萧云和的两只手腕扣在墙上,另一只手捏着萧云和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真是一张美丽的面容,清澈的眼睛,飞扬灵动的神采使得这张脸格外的活色生香。
尤其此刻,挑衅不羁的笑容,更是令这张脸更加的冷艳高傲。
他就喜欢天生傲骨的,调教起来才更有乐趣。
云歧手指流连般摩挲在萧云和细腻白瓷的肌肤上,萧云和心头警惕,冷冷的盯着他。
明明很暧昧的场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有种剑拔弩张的凌厉。
云歧忽然松手,退开一步,低头拂了拂衣摆上的灰尘,还是穿着那身黑西装,英挺高大,优雅绅士。
萧云和活动着手腕,警惕的看着他。
云歧看了眼腕表,“时间快到了,走吧。”
话落当先走在了前边。
这个男人阴晴不定的,到底在搞什么?
云歧走了两步,忽然回头,见她站在原地没动,挑了挑眉:“需要我抱着你吗?”
萧云和打了个寒颤,快步走了过来,怀疑的打量着他:“庆功宴你也要参加?”
云歧转身,不疾不徐的“嗯”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来,李行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警告般瞪了眼云歧。
庆功宴在附近一家大酒店的二楼包厢,除了前三强之外来了制片人导演云歧苟城李行秦东谢鸿飞杨杰以及副台长王算,全是核心人员和电视台高层。
王算在主位下首,他旁边坐着李行,往下是云歧然后萧云和赵元容陈思菱……另一边从主位往下排是苟城谢鸿飞秦东杨杰韩辉张丽。
只有主位是空的。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看来还有大人物没到场呢。
在外人面前,云歧端的是一副高岭之花的模样,跟萧云和之间明晃晃的散发着我俩不熟的气息,大家也都没多想,只以为云歧今晚来此当真是为了给同门师妹站台而已。
王算起身,走过去开门,大家的眼神一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位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了进来,陈思菱瞥了一眼,瞬间惊艳的瞪大双眼。
这是一位年轻俊美的男人,身上散发着冷峻高贵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王算恭恭敬敬的将他迎到主位上,对大家介绍道:“这位是江总。”
其他的却是闭口不提了。
大家哪个不是人精,能让王算这么捧着,来头肯定不小,不愿透露身份越发说明背景极深。
男人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过萧云和,然后掠过云歧,眉头微蹙,淡淡的收回目光。
王算拍了拍手:“开席。”
整个过程男人都没有说一句话,大家也没敢上去搭讪,有这位江总在,整个席间气氛都比较拘谨,韩辉尽力活跃着气氛,可这些哪个都不好惹,起身三个冠亚季军一个挨一个的敬酒。
赵元容豪爽,一口闷了。
陈思菱大概是丢了冠军心情不爽,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了一下抿了口酒。
到萧云和的时候,李行站起来说道:“云和还未成年,不宜饮酒,我代她喝了吧。”
这话韩辉无法反驳。
这顿庆功宴不咸不淡的吃完,大家各自散场,李行带着萧云和云歧匆匆离去。
陈思菱离开包间的时候,男人还坐在主位上,一身清冷,眸光泛寒。
她心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慢悠悠的走出去,借口去洗手间,让助理在楼下等她。
她从洗手间出来,果不其然,男人从包厢里走出来。
她理了理鬓发,用对着洗手间镜子练了半天的完美笑容走过去,还没靠近,就被两个突然冒出来的黑衣保镖赶走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从她面前走过去,从头至尾没有看她一眼,黑衣保镖警惕的瞪着她,她害怕的压根不敢再出声。
走在男人身后的一个尖嘴猴腮的年轻人扭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人十分不舒服,似乎在笑,却又极其冷漠,嘲讽的笑笑,扭头跟了上去。
直到两人身影完全消失,黑衣保镖放开陈思菱,又跟影子一样悄无声息的消失。
走廊里幽静无声,陈思菱忽然打了个哆嗦,下意识抱紧了肩膀。
——
地下停车场,萧云和云歧坐在后座,李行坐在副驾驶,正要驾车离开,一个年轻人出现在车前,走过来敲了敲车窗。
萧云和看向李行。
李行摆摆手:“快去快回。”
猴子礼貌的笑道:“我会将萧小姐安全送回酒店,您请放心。”
李行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叹了口气,吩咐司机:“走吧。”
云歧手指轻轻敲着大腿,透过车窗看到萧云和上了一辆黑色轿车,车门开阖间,男人的面容一闪而逝。
云歧微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
李行偷偷观察着云歧,见他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偷偷松了口气,大概他想多了。
——
车子停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午夜的车库过分沉静。
萧云和提着包:“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江垣忽然抓住她的手腕,拧眉看着她,犹豫了一下,叹息一声:“明天要进剧组了吗?”
萧云和点点头。
“和云歧?”他语气不自觉的变冷了。
萧云和说道:“只是正常的合作。”
江垣想说什么,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他看着少女在夜色里显得有几分清冷的面容,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深,下意识的扣紧了她的手腕。
“能不能……。”不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就这样放她离开,他会后悔终生。
萧云和扭头看着他。
面对着那双清澈沉静的眼睛,忽然他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松开她的手腕,沉沉的说道:“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萧云和拧了拧眉:“记得。”
江垣点点头:“我……等你。”
此时此刻,萧云和脑海中划过的,却是另一张脸。
她赶忙摇头赶走脑海里的胡思乱想,当机立断的说道:“感情对我来说不是目前最要紧的,我也不想耽误你,你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但抱歉。”
话落萧云和不敢看他的脸,推开车门快步离开。
就让他以为自己是个言而无信始乱终弃的渣女吧,她不喜欢这种背负着一个人的期待的感觉,这会让她心头有一种负疚感。
不爱就是不爱。
之前她是真的考虑过江垣,可是后来她忽然觉得这对江垣是一种残忍,她不该利用他的真心,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另一种可能……萧云和咬了咬唇,脚下的步子更快了。
江垣在车里一个人坐了很久。
萧云和找到房卡,正要开门,一扭头,果不其然。
房间对面,男人倚着门框,勾唇似笑非笑。
“约会回来了?”
萧云和脸色不郁,心烦气躁的骂道:“关你何事?”
话落打开门走进去,“砰”的一声把门甩上。
云歧挑了挑眉,抬手摸了摸鼻子:“脾气真大,以后哪个男人受的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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