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雾弥漫,夹杂着血腥之气。
怒到极点的青年双眸泛血,等不知死为何物的女子嘶吼过一声,方一字一句道:“她人呢?”
女子从痛苦中缓缓舒缓,眼泪花一闪,看向了她姐姐,嘴唇轻抖:“好难……”
好难的任务啊!
姐姐见她险些说漏嘴,一步扑上去,抓住萧定晔的手,俏生生的哽咽流泪:“公子,奴家姐妹二人并不知那姑娘去了何处,也未动过姑娘……”
只是绑了而已,没敢打人啊!
萧定晔一声冷笑,手上再一用力。
妹妹“啊!”的一声嘶吼,汗如浆出,正要吐口,姐姐一把上前捂了妹妹嘴,转头还在同萧定晔嘴硬:“公子,奴家们真没……”
萧定晔手上再一用力。
妹妹“啊!”的一声。
姐姐继续嘴硬:“奴家们真没……”
再一用力。
“啊!”
“奴家们真没……”
再一用力。
“啊!”
“奴家没真没……”
妹妹扑通一声,晕在原地。
萧定晔已冷冷的向姐姐伸出了魔爪。
姐姐身子一抖,知道这魔爪和她预想中的魔爪不一样。
预想的魔爪带着火花和温柔,并不是这样的……
她滋溜一声流下泪来,哭道:“公子,奴家惯来是个怕痛的……”
萧定晔冷笑道:“正合我意。”
手掌往前一探,姐姐“啊……”的惨叫,其后迅速跟着长串呼喊:“姑娘就藏在一旁,我等是百媚门的门人,特意前来勾引公子……门主救命……”
远在对面悬崖石廊里的百媚门门主颈子一缩,讪讪回看乌兰寨主:“娇弱女子受不住重手……”
继而拍马道:“寨主喜得有情人,可喜可贺。令嫒有望苏醒,同喜同乐啊!”
乌兰寨主并不领情,恨恨道:“她们这般将什么话都说出来,此后几关如何考验他二人?”
百媚门主忙解释:“她们只知此关任务,并不知之后的设置,寨主放心,不会让她们搅和了大事。”心中将自家门徒咒骂了千百遍。
对面道路上,一场报仇正在展开。
猫儿恢复了自由,一把揪住她的衣衫,吆着后槽牙:“敢暗算姑奶奶,嗯?”
“啪”的一声,加上一个耳光。
“敢勾引老娘汉子,嗯?
“啪”的一声,再补上一个耳光。
那姐姐被打的头晕脑胀,不敢护着头脸,只硬生生受着,啼哭道:“奴家知错,再不敢,再不敢了……”
猫儿冷笑一声,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逼问道:“此谷为何存在?你家门主究竟要做何事?下一步又有什么设置?”
那姐姐哭哭啼啼说不清楚,便是萧定晔再用上重手,也再未问出新的消息。
他转头望着猫儿:“这两人只是小喽喽,所知甚少,再无何意义。”
猫儿点点头:“无利用价值,只有死路一条。杀人抛尸吧!”
姐姐惊得面无人色,身子瘫倒,周遭立刻泛起一阵尿骚之味。
猫儿鄙夷的捂鼻后退,同萧定晔道:“点了穴,让她等僵上几日。让她二人也尝尝想动不能动的滋味。”
萧定晔从善如流,挥动手指,将衣着清凉的姐妹二人定在原处,方牵着猫儿离去。
天色终于开始发麻,雾气缓缓消散,周遭树林稠密,鸟雀啾鸣。
如若不刻意去想,两人只当还在外间山中的逃亡路上,能随心所欲的走走停停,赏花观树,仿似放风。
然而到了眼下这个状态,却没有人有赏景的心思。
茂密树林往往意味着蛇虫鼠蚁,飞禽走兽。
两个人能吃的物种更多。
吃两人的物种也更多。
猫儿走的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萧定晔便半蹲在她身前,道:“我背你。”
她绕开他,慢慢行在他身畔,情绪有些颓败:
“方才我就在你几丈之远,你只要举了火把四处寻找一圈,就能看到我。可是你被那两姐妹纠缠着,已经乐不思蜀。”
他忙喊冤:“何时乐不思蜀?我一时情急,唯恐周遭还有她们同伙,生怕你已被同伙绑走……”
他强行将她背在背上,边前行边分析:“一路逃亡,所遇之事皆凶险。可此谷中事,显见背后之人并非想要你我性命。最起码,并非立刻就想杀了你我。不知她们到底有何阴谋。”
猫儿郁郁道:“怕是背后之人看上了你,想考验你一番。若通过考验,就招你入赘,娶其小女,继承山寨。现下还未杀我,就是想利用我来探你人品。”
他低声一笑,同她打趣道:“如此说来,我竟能保住性命。届时我定然同寨主商议,也让他们留你一条命。”
她“哼”的一声挣扎跳下他背,看着他冷笑一声:
“萧定晔,在性命攸关之前,你就暴露出了本性?旁的男子想入赘不容易,你堂堂皇子想入赘哪一家,还不是手到擒来?”
他未想到他一句玩笑话,竟引得她动了火气,忙牵着她手,低声道:“怎地又使了性子?为夫是同你说笑而已。”
她一把甩开他手,翻起老黄历:
“一个正妃、四个侧妃,是不是都定过?
退了正妃前,是不是利用了老岳丈的助力?
退了楚离雁,是不是因为楚家没有利用性?
现下还剩几亲事?是不是还不够?”
他一滞,忙道:“怎地说起了旧事,那些都过去了……我现下只想有你一个。”
她冷哼一声:“夫人?妾室?这就是你打的好算盘?姑奶奶哪里值不得一个正室之位?呸,不稀罕!”
他同她在林中穿梭,一边要避开前树,一边还要想着应付她,一时颇有些手忙脚乱。
她还在喋喋不休:“方才逼供那两姐妹,碰到身子了?皮肤可光洁?触之可柔软?心中可销魂?”
他被她问的心中起了一蓬火,不由反唇相讥:
“当年宫里的柳太医,他因你没了性命。你若没有给他些暗示,他能为你做到不要命的程度?
掖庭的吴公公,你主动和他订了亲事,多时多次称他为前夫,难道不叫心心念念惦记他?
你出宫,那什么王员外,不是为了你鞍前马后陪你去衢州?
那什么贾忠良,你三年前巴巴将他从旁的铺子夺过来,后来还想同他定亲,难道就真的同他没有情分?
广泉府的王三,你仓那云岚同他可订有娃娃亲,现下还保留着亲事!”
他向她咄咄逼近,面色铁青望着她:“在广泉府,我外出近一月,留给了你同他大把时间、大把机会在前,你为何不同他提出退亲?!”
他一把从衣襟中掏出凤飞玉佩,丢去她怀中,一字一句道:“亲事,信物。胡猫儿,你好样的!”
此时雾已散去,对面悬崖石廊里站满了各门主。
心窍门主淡笑道:“人之七情六欲中,妒、恨最能操纵人心,使人失去本我。若是真情,便是有妒与恨,也不会影响真情。”
风水门主一大早已赶来,此时卖弄道:“那两人所在的林间,却是一道树阵。树子植的看似凌乱,实则内有乾坤。扰花人眼,撩动怒、恨、嫉。”
此时远处那二人的说话的争吵人几人虽听不见,然而那争吵的架势却显示出语言之激烈、情绪之激动。
风水门主得意的向诡道门主扌包拳作揖:“感谢贵门仗义相助。”
诡道门主翻了个白眼:“……帮着种种树而已,算不得出大力。”
此时,林间的二人已经将对方所有的黑历史全部搬了出来,
女子最开始因对方的亲事多而伤心,说到后面,又追溯到她刚遇上萧定晔时所受的折磨。
男子因女子的追求者多而伤心,说到后面,又追溯到她想利用他解毒、而假意同他相恋的心机。
两个人的牵绊太多,每个人坑对方的过往一时半刻哪里能说尽。
争吵持续难止,最后以猫儿扑上前,一口吆住萧定晔的颈子而结束。
天气有些阴沉,没有一丝阳光。
萧定晔坐在树下,摸着自己颈子上的伤处,脑中终于开始了反思。
没理由啊,过去那些事儿,虽然偶尔也令人惆怅,可没理由让两个人吵成这样啊!
他转头看着坐在几丈之外的猫儿,想了想,先咽下满腹牢骚,同她搭话:“你真的对我怨气这般多?”
猫儿冷哼一声,总结道:“不是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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