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衣柜前翻了好久，林乔突然苦涩一笑，齐清远怎么可能会留下痕迹呢。她摇摇头，把衣服又重新规整好。这时，从她的一件衣服里，滑落出一张银行卡，掉到地上。
林乔捡起来，握在手里，思绪一下子飞回到了三亚。
那晚，韩修禹让林乔带杯特浓咖啡给他。林乔买好咖啡上楼，去了他的房间。
一进屋子，林乔被呛的不行，满房间的烟味。韩修禹在电脑前看文件，一旁的烟灰缸里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烟头。
林乔把咖啡放在桌子上，顺便从兜里拿出银行卡，放到烟灰缸旁边：“韩总，您的卡，我放这了。”
韩修禹仍是聚精会神的看着电脑，过了一会儿才瞥了一眼那卡，随口道：“你先拿着吧。”
这没道理呀。何况那天买的裙子和高跟鞋刷了一笔不小的数目。林乔摇了摇头，俯身把卡又往前推了推。
“让你拿着就拿着。”韩修禹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身子向后靠着椅背瞧着她，她正被烟味呛的不敢大喘气，脸憋的通红，韩修禹起身去打开阳台的门，又说，“你这人啊，死板。”
“什么？我怎么了？”林乔拧着眉。
韩修禹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然后把卡塞到林乔手里：“这个时候，你应该眉飞色舞地问我，这卡多少额度，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刷，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林乔噗嗤一笑，唇红齿白，眉眼娇羞。
“你笑什么。”
林乔摇摇头。这男人幼稚起来倒也挺可爱。她把卡揣进兜里：“那就回北京再给你吧。”
握着明晃晃的白金卡，林乔坐在床边，心里五味杂陈的。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恐怕自己也不是清白的那一个，又有什么资格指责齐清远？她默默把卡装进钱包里。
齐清远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带着清香来到林乔身边：“没去看电视？怎么自己在这坐着。”
林乔有那么一瞬恍惚，这股清香不属于她，齐清远早已分享给了别人。她甜甜一笑，什么也没说，起身去了客厅，坐到王淑旁边继续看电视。
齐清远擦干头发，在卧室找手机，他记得放在床边充电来着，怎么到处找也找不到。
林乔回头看了他一眼，喊着：“是在找手机吗？在茶几上。”
“哦，是吗，看我这记性。”齐清远连忙应着。
几乎是小跑过来，他抓起手机看了眼，又不自然地瞧了瞧林乔，然后不慌不忙地坐了下来，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敲击着键盘，嘴角那抹一闪而过的笑恰好被林乔捕捉到。
林乔在猜测着齐清远会给孟舒回过去什么，一定很肉麻吧，毕竟孟舒那条微信就很肉麻，简直是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倒吸一口气，拿出一直在响的手机，翻看着群里的消息。原来是韩修禹在群里发了红包，大家都在拼命感谢。也不知哪来的冲动，她点开韩修禹的聊天界面，打上一行字：没抢到红包。
犹豫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矫情，于是把那行字删除，重新输入四个字：元旦快乐。然后按了发送。
林乔握着手机，隔几分钟就看一眼，却始终没等来回复。
*****
一晃王淑在这住了小半个月，林乔觉得好累，每天要和齐清远扮演恩爱夫妻，还要喝那些苦了吧唧的中药汤，当然了大多情况下，她都是装模作样地喝几口然后就倒掉。其实王淑的一番心意林乔实在不愿辜负，但眼下这情况，也只能如此。
王淑回老家的那天，齐清远在公司开会走不开，林乔请了两小时假送的她去火车站。
在车站王淑给了林乔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沓红彤彤的钞票。林乔一怔。
“这是我攒的一点钱，你别嫌少。这个家你受累的多，清远那脾气是不太好，也不咋会体贴人，我没少说他。”
林乔被王淑握住了手，眼眶有些泛红。
王淑接着说：“反正我希望咱们这个家能好好的，你要是受什么委屈了就跟妈说，别自己一个憋着。”
“妈，我没事。您放心吧。”
“我再多一句嘴，你现在趁年轻，赶紧要个孩子，不仅身体能恢复得快，而且，你和清远会更恩爱的，夫妻两人有了孩子那才叫一家人。”
林乔无奈，更多的是心酸。她和齐清远的婚姻能走到哪一天都说不准，更别提孩子的事了。她只好搪塞过去：“我会和清远商量的。”
送完王淑，林乔又急匆匆赶回公司。年底了，一大堆的事等着她处理。oa里好几页的待办事项，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公司网站和内刊都更新了新闻，是关于三亚的那个别墅群项目顺利建成的事。林乔兴奋地浏览着页面，看来看去，最后有点失落地点了右上角的红叉。那文章里对林乔只字未提，图片上也没她的身影，最让她诧异的是，居然还对崔鸣飞进行了表扬，说他为了工作，加班熬夜，累垮了身体。
她实在想不通。她从文件筐里拿出几页文件去了韩修禹办公室。
那人似乎有些忙，正对着电脑紧锁眉头，桌子上堆满了密密麻麻的图表。
林乔把手里的A4纸放到韩修禹面前：“韩总，这是市场部的第一季度的计划书。”
“嗯。”韩修禹轻声，没有任何语气。仿佛林乔不在这里一样。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头，问到：“你怎么还在这儿。有事？”
林乔点点头。
韩修禹这人一向爽朗果断，他有些不耐烦地瞧着她：“说话。”
“这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我真的不太明白，在三亚的会上，我也起着比较重要的作用，可是——”
“可是不仅没有提到你，反而还宣扬崔鸣飞的任劳任怨。”
林乔顿住，点点头，等着韩修禹的答复。
“你觉得呢？会是因为什么。”他却反问。
林乔垂着脑袋：“我知道我有些方面确实欠缺。”
“是吗？”韩修禹笑了笑，“继续说。”
“可就算我能力资历都不足，但我也是付出了努力，我认为——”林乔声音稍大了些，“那天我和陆辰配合的很好。”
“所以你对自己很满意，不管是业务上的，付出的精力，做出的努力，又或者是人际关系，等等等等你都很满意。”
林乔想了想，却也只抓住了最后一点：“我的人际关系挺好的，我和大家都处的很好。”
“那你说说，崔鸣飞是什么人。”
林乔很认真地思考，心里一滞，突然问了句：“难道他有什么背景吗？”
韩修禹皱起眉头：“你以前是不是营销那边的，他什么背景你来问我？”他心烦地举起桌子上的一堆厚厚的文件，“我确实挺忙的，没时间和你讲这些。”
“......”林乔哑然。
“算了。”韩修禹轻叹一声，拿起一支烟放进嘴里，“崔鸣飞在公司多少年了，学历资历不必多说，能力也很强，更何况，他舅舅是深圳分公司的副总，抢了他的风光可不是什么好事。”
原来自己就是个小炮灰，林乔的小脸皱着，没再说话。刚转身走到了门口，听见韩修禹问她：“你的年终总结什么时候交。”
林乔小声叹息。“这几天就交。”
韩修禹已经低头投入到工作中，不慌不忙地来了句：“写得漂亮点，给你打个好分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