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很小,依怡介绍说,这是这里最好的医院,四五名医生都是內地来的,几名护土是当地的女孩,她们在里面还兼职翻译的职责。
看病的特别多,见医生护士都忙得不可开交,依怡只得找医生开了一堆擦的和洗的外用药,说是带回驻地去自己处理。
走出医院,迎面一群身着火红僧袍的僧人踟蹰行来,打头僧人的僧袍颜色较为深红一些,看年岁相较稍长,余下的多是十一二岁的少年,小的至多有四五岁年纪的孩童,他们的僧袍颜色稍淡,却也十分红艳惹眼。见有路人招手,僧人便都驻足站成一排,招手的路人便半跪在他们面前,僧人双手合十念起经文来,依怡说,傣族人偶遇僧人来到,是件十分吉祥的事。
林霞十分好奇,看着念经的小和尚十分可爱,伸手就想去摸他的脑袋,就在此时,一物疾飞而至,来势迅急,正正击中她的手腕,随后又弹落在地上,林霞负痛惊叫一声,连退两步,梁安抢上前去扶住林霞,低头见是一粒车厘子,扭头见是旁边摆摊的水果小贩所为,梁安怒气勃发,正要上前理论,依怡急忙拦住道:“他是帮了你,这儿的风俗不像在国内,小和尚的脑袋最忌讳女人摸的,刚才若是被林霞摸到,以前的修行作废不算,需要从头再修行不说,这一群和尚还要你花钱度劫的。”依怡说罢,走到水果摊前道:“谢谢你,若不是小哥手快,我们必定惹下了麻烦事情来的。”
“不谢,都是同胞,见惯了许多游人的遭遇,情急间出手,也免去那个孩子少受些苦累。”
原来,在寮国和周边的国家里,傣族占有很大的比例,傣族男孩从小就要进佛寺里修行,政府明文规定,男子在结婚前都要为僧,时间长短不一,从僧期间,若是被女人摸到了头,以往的修行化为乌有,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寺院里只负责教授文化知识和传授经文,他们在学习佛经和接受修身教育的同时,大小僧人的生活多靠自理,还必须参加劳动,生活靠每天出去接受信徒的布施来养活自己。余下的时间,两三人结成伙伴,可以游玩,或者在一起嬉戏打闹,这时,他们没有一点僧人该有的样子。佛寺里人员杂乱,很多无心念经的和尚在晚上的时候还会偷偷跑出寺庙去游玩的。
林霞不知道俗规,伸手想去抚摸小和尚的脑袋,卖水果的小贩是内地来的,他当然知道这些规矩,若是她摸到了小和尚的头,花一大毕度劫的钱不说,林霞也成了这群和尚的仇人,他眼看着林霞快要惹祸了,情急之下,抓起一颗车厘子打去,一下子解了林霞的麻烦。
僧人念完经文,每人都领到了那名路人布施的一张纸钞,回身时,梁安看到其中的两名小和尚很是眼熟,晃然间才想起来,肖语嘉受掠的那日,大的男孩用榴莲袭击贵庆澳,小的男孩躲在水果摊子后面张望,今天碰到,才知他俩都是和尚,梁安不明白,他俩那天怎么赤膊光腿的沒穿衣服?
两小孩也认出了梁安和林霞,大的那个男孩跑到领头僧人面前低声说了些什么,领头僧扭头看了看梁安和林霞,回头对男孩点点头,男孩走到梁安面前,用生硬的汉语说了一声:“对不起!”
梁安感到奇怪,他因何要给自己赔错,忙请依怡向他们问个明白,依怡与他俩叽里呱啦的交谈一番,回头笑道:“他是扑卡佛寺里修身的小僧人,名叫岩召。那座佛寺是南傣家修建的,与依琳娜和依琳罕接触多了,经常得到依琳娜的布施,就与她姊妹结下了善缘,在无意中,岩召发现了依琳罕不疯不傻还身怀绝技,他便求依琳罕收他为徒学艺。
那日,依琳娜掠走了肖语嘉,依琳罕发现梁安和贵庆澳追寻不放,为防止梁安和贵庆奥继续追赶,便托岩召设法阻挡一下,岩召邀约了两个同伴,陪他露面的小男孩叫岩龙,三人弄来一些动物的血液,岩召和岩龙出面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另一名男孩偷偷的在车门上按上血手印,目的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这几日的疑问终于解开了,那么,今日下药抢他u盘的人又会是谁呢,依琳罕为何不早不晚的会在宾馆出现,这中间会有什么联系么,这问题在梁安脑袋里盘旋着。
依怡招招手,僧人依次来到近前,入乡随俗,梁安和林霞也跟着依怡蹲跪下去行礼祈福,听完他们诵经,三人都掏出钱来分发。僧人们接受到布施,领头僧看见他们脸脖上成片的红斑,伸手从随身的红布袋里掏出两个小瓶的药水来,递给依怡,让她涂擦试试,依怡谢过后,目送他领着大小僧人顺街而行,这才回身递给梁安一瓶。
林霞受叮咬甚重,脚脖上尽是密密麻麻的红色斑点,梁安打开瓶塞,先帮她涂在伤处,林霞低头看着梁安,心里阵阵的发暖,被蚂蚁咬伤的地方,一直火辣辣的,涂上药水后,麻痒感渐渐被一阵清凉取代,感觉到无比的舒爽,心里忍不住暗自念叨:“但得君真心,白首不相离,我受了屈辱,你却能不离不弃,自己是否太过于自私了,梁安哥,对不起…”
梁安正低头擦药,手背上突然击下一粒水珠来,抬头看时,见林霞双目潮红,眼泪顺着她的脸暇滑落而下,梁安一惊,忙起身问道:“霞妹,你怎么啦?”
林霞自知失态,刚要辩说,突听一声娇笑传来:“原来你们在这里啊,真叫我好找呢!”
“赛金花,你怎么来了?”梁安回头见是赛金花谷樱歌,颇为疑惑的问道。
谷樱歌咯咯笑道:“当然是受人所托,前来接应你们的!怎么,都变成棕熊啦?”
看着林霞和依怡留下一脸的疱疹,梁安当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心里骂道:“就是棕熊也比你这妖精好看!”但他还是强作笑颜道:“一路辛苦,我们正打算回去呢,是贵庆奥嘱托你来的吧?”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林霞和谷樱歌两人,论姿色和身材,各有千秋,有得一拼,梁安却暗骂她是妖精,要是让谷樱歌知道,不气得吐血才怪呢!
谷樱歌道:“我能受他的驱使么,告诉你吧,是楚家,楚庄城亲自登门请我的!”
东山比武,梁安侥幸赢了一局,谷樱歌一直耿耿于怀,心里也清楚,梁安功力稍逊于她,此时抬出楚庄城来,有点炫耀的意思,好像在说,你梁安还不算什么,接手个案子,还是要本姑娘上前的!
梁安心知肚明,这是向自己示威呢!
突然,谷樱歌反手一拋,两道寒光急射而出,梁安目光随着她甩出的抛物线看去,只见依琳罕疯疯傻傻的样子,看似漫无目的溜达着,在街边四处张望,又似在寻找着什么,眼看寒光直奔依琳罕的后心,梁安的心一下提了起来,看她避无可避,正恼怒这妖女干吗凭空伤人,却见依琳罕右手持野花不经意的反卷过来,花头正中来物,击散的花瓣纷纷扬扬的飘洒开来,脚下一歪,堪堪的又避过了另一道寒光,她也不往回看一下,就呵呵笑道:“傻幺儿,想跟嬷嬷玩迷藏啊。”说话间,跃身窜进街旁的巷子里去了,声音远远的传来:“啧啧啧,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三人心里同时一惊,扭头定定的看着谷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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