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雪更盛,压弯松枝,整个世界都是白茫茫一片。
书房内,茶水溢出糯米般的香甜味儿,四个人又简单聊了一会儿,江宴廷便打了个电话给远在国外的江承嗣,让他出国调查那么久,居然毫无进展,就连有两个孩子的事,都没告诉他。
江承嗣此时坐在某个河边小点,喝咖啡晒太阳,阳光肆意旖旎,“喂——二哥?”
“事情查得怎么样?”
“还在进行。”
“我有两个孩子你知道吗?”
“知道啊。”
“知道多久了?”
“也就几天前吧。”
“江承嗣!”江宴廷蹙眉,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决口不提。
“我是从一个医生口中得知的,可是这么大的事,如果不核实清楚,我也没法贸然告诉你,而且我也不能保证,谢家里面如果有鬼,那孩子还在不在,别最后弄得你空欢喜一场。”
江宴廷轻哂,“还是毫无进展?”
“有些线索,不过需要找证据核实,要不然此时回去拆穿,蛇没打死,可能会被他咬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
“腊月二十七八吧。”
这边电话挂断,江承嗣手机再度震动起来,他眯眼看了下来电显示,直接按掉,很快有条信息发过来。
【江承嗣,马上过年了,你要是再不回家,就再也别回来了!】
发送人是江兆林。
此时叫他回去,无非是一件事,想让他回去相亲,给他介绍对象罢了,他指望寻求联姻,增加在江氏集团夺权的筹码;而且他不知听谁说,这男人只要结婚就能收心,好好过日子,几乎天天打电话过来催。
……
江锦上和唐菀从二楼出去,准备回房时,路过江江房间,听到里面还有孩子的嬉闹声,推门进去,就看到江江穿着蜘蛛侠的紧身衣,正站在地毯上,一边凹造型,一边“biubiubiu——”
许是没想到有人会突然进来,气氛瞬时变得尴尬不已。
“二、二叔。”江江藏在面罩下的脸,蹭得红透。
说到底,他也是要面子的!
“二叔。”陶陶坐在床上,乖巧而安静,她此时还喊江宴廷叔叔,这般称呼江锦上纯粹是为了区分二人。
“你们继续。”江锦上说着,关门出去。
江江则有些懊恼的扯掉头上的面罩,平时没什么同龄人玩,他就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展示给陶陶看。
“哥哥,你的脸好红。”陶陶憋着笑。
“哦,穿这个衣服太热了。”他生怕陶陶不信,还抬手摸了摸自己脑门,“一看,出汗了。”
“那我们别玩了。”
“走,哥哥给你讲故事!”江江快速脱了衣服,从一边翻出几本带插图拼音的故事书,丢在陶陶面前,“你想听哪个?”
譬如,安徒生童话、格林童话一类,都是许多孩子小时候的必读书目,陶陶基本都看过了,她便随便抽出一本书递给他,“这个吧。”
“《丑小鸭》啊。”江江翻了翻故事,便给她讲了起来。
大家都喜欢听这种逆袭反转的情节,小姑娘也不意外,谁还没做过梦,梦到自己变成公主嫁给王子啊,陶陶认真听着,就等着最后丑小鸭飞升天鹅的结局,结果……
“最后,丑小鸭还是丑小鸭,它永远也变不成天鹅的。”
“这个结局和我看过的不一样!”陶陶细细的眉头拧紧,对这个结局很不满。
“陶陶,哥哥告诉你,它能变成天鹅,那是因为它出生就是天鹅,和它经历的那么多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陶陶蹙眉,这话说得……
好像也有些道路!
“况且它一只鸭子,到处乱窜,很容易被人抓住,变成烤鸭的。”
“……”
“对了,你想不想吃烤鸭,明天我和爸爸说,带我们去吃烤鸭好不好?”江江提起吃的,还有些兴奋。
可是陶陶瘪瘪嘴,她的丑小鸭变成烤鸭……
这个大傻子!
**
唐菀和江锦上到楼上之后,各自回房洗漱,到了后半夜,唐菀忽然被痛醒了,算算日子,居然提前了。
她来例假,以前一直很准,自从哪里出事,再到爷爷住院,忙得颠三倒四,日子也跟着颠来倒去,原本她痛经并不严重,可能是北方暖气太足,待在屋里,吃冰棍都不觉得冷,自然放肆了些。
开灯,去了趟洗手间,裹在被子里,出了身汗,眼皮很重,腹部像是有什么在翻搅,疼得不行。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半睡半醒,感觉有人在摇她肩膀。
“菀菀?菀菀……”
卧室亮着灯,照在江锦上脸上,近在咫尺,他微微皱眉,伸手摸着她的额头,“怎么了?”
“五哥?”唐菀声音干涩得不像话。
“来那个了?”
唐菀觉得有些窘迫,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江锦上是久病成医,她这模样,也不似感冒发烧,问她怎么回事,眼神还有些闪躲,也就大概猜到了。
他也不知该怎么办,便发信息询问了周仲清,如何缓解痛经。
周仲清今天有台手术,病人离开手术室,刚脱离危险,外面风雪载途,他本就是孤家寡人,家中无人守灯,便在医院住下了,看到信息,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
这混小子,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发高烧找他,痛经也找他,他又不是学妇科的,哪里懂这些,只能依照经验给他说了一些。
唐菀睡得迷迷瞪瞪,只感觉有双手伸进被子里,隔着衣服,轻轻碰到了她的腰腹部,隔着衣服,搓着双手给她揉了揉肚子。
“菀菀?”江锦上蹙眉,她身上很凉。
整个江家,也就他那屋暖气最足,犹豫片刻,还是掀开被子,弯腰下身,把人抱回了自己房间。
暖气从四面八方扑朔而来,唐菀倒是觉得舒服了一些,只是他这边并没有暖水袋,他下楼,最后还是敲开了范明瑜的房门。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范明瑜和江震寰也没睡觉,江宴廷今日一连给他们几个暴击,他俩正讨论这件事。
“您有热水热吗?”
“怎么了?”此时已经快十二点了。
“菀菀有些不舒服。”
“痛经啊?严重吗?厨房柜子里有姜茶,冲一杯给她,如果实在厉害,吃颗止疼药……”范明瑜叮嘱半天,瞧他拿着东西上楼,回屋还和江震寰嘀咕着,“咱们家小五居然学会疼人了?你看他小心翼翼的那样子,止疼药还盯着说明书看了半天。”
“这以前啊,他是家里最小的,都是别人照顾他,没想到,他也有这么一天,这孩子啊,长大了……”
在父母眼底,江锦上就算此时四五十,只怕也是个孩子。
手中拿着东西,江锦上走得很慢,行至二楼时,倒也是巧了,看到江宴廷正从自己卧室出门,走到了江江门口,似乎正准备拧门进去……
余光瞥见江锦上,脸上毫无窘迫,还用眼神示意他:
赶紧滚蛋!
江锦上轻哂,大半夜潜入嫂子房间,你要不要脸啊!
其实此时在沈知闲眼里,觉得亏欠江江许多,肯定恨不能每分每秒都待在他身边,所以从书房出来后,就直接去了江江卧室,陪孩子睡了。
一家四口,他是孤家寡人!
这话说出来,都觉得有点好笑。
江锦上站在拐角处,就算被威胁,也没动作,眼底带着笑意看他,似乎很想知道,他这操作究竟能有多骚。
可人家完全无视他,直接推门就进去了,惹得江锦上忍不住挑眉。
太不要脸!
……
当他到楼上时,将热水袋塞给唐菀,便哄着她把姜茶喝了,里面有少量红糖,可姜味辛辣,唐菀闻着味儿,都忍不住皱眉。
“喝了再睡。”江锦上就着杯口尝了口,说真的,他也不喜欢吃姜,什么葱姜蒜香菜这类,都不是他所爱。
唐菀也没那么矫情,还需要人哄,特意喂她,大口喝完,吃了药,嘴里都是一股子辛辣味儿,又喝了点温水滤嘴。
“辣——”这里面还有姜末,唐菀微微拧眉。
只是下一秒,江锦上忽而低头,吻住她的唇角。
辛辣的,甜腻的,嘴角说不出是何种滋味儿,唐菀略微蹙眉,自己刚喝了姜糖,他怎么上来就……
这个吻,一开始还算温柔,后来就越发急切,就好似上了瘾帮,直至唐菀呼吸不顺,脸烧红,大口喘着细气儿,从脖子以下,整个肌肤都烫得发热,他才松开手。
“睡吧。”江锦上帮她盖好被子。
“我睡你这里,你怎么……”
唐菀话没说完,江锦上已经走到另一侧床边,掀开被子,整个人就钻了进来,她背对着他,两人身体并无任何触碰。
她腹部还隐隐作痛,很快就昏昏沉沉睡着,朦胧中,感觉他从后侧,把她搂进了怀里,此时热水袋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热了,江锦上把热水袋抽出来,便用手给她腹部。
“五哥……”唐菀本就睡得昏沉,幽幽就醒了。
“嗯?”
睡不着的两个人,倒是说了会儿话。
“……沈老师一个人带孩子,真的很辛苦,陶陶还是很可爱的。”
“菀菀。”
“嗯?”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唐菀脸有些发烫,这种时候,两人还躺在一张床上,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我想和你生猴子!
“不知道。”唐菀胡乱回答。
“大哥家有两个,我们也加油好不好?”
唐菀哭笑不得,生孩子又不是比赛,加什么油,况且他俩现在也没进行到那一步啊。
**
而此时的楼下,江宴廷进入卧室的时候,床头亮着一盏小夜灯,玩具丢得到处都是,想也知道是谁干得好事,他弯腰,一边捡玩具,一边往床边走。
沈知闲睡在床边,陶陶中间,江江已经四仰八叉,被子只盖到肚子,腿已经翘到了陶陶的腿上,那睡姿真的是……
太丑!
他抬手,帮江江调整睡姿,也就这么一下,沈知闲立刻就醒了。
她睡眠本就很浅,许是没想到会看到江宴廷,瞳孔微怔,下一秒,嘴就被人捂住了,她呼吸一沉……
“嘘——”
此时孩子都睡着了,沈知闲自然不敢乱动。
而因为捂嘴的姿势,江宴廷半边身子都是压在她身上的,就算隔了一层被子,还是让沈知闲紧张得心颤,她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
灼烫的呼吸,落在他手背上……
很热!
沈知闲抬手,试图把他的手挪开,江宴廷顺着她的心意,松开手,那种被人压迫的窒息感稍微消失,沈知闲刚舒了口气。
下一秒,更烫的东西,就封住了她的唇——
“唔——”沈知闲瞳孔睁得浑圆,这人是不是疯了!
江江躺在一侧,心底翻江倒海!
他到底要不要睁开眼,太难了!渣爹也太不要脸了,三更半夜跑来他房间干嘛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关门声,心想是渣爹走了,这才睁开眼,可是……
妈妈呢?
------题外话------
江江:我也准备去搞夜袭!
大哥:你来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江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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